张纵带着李重业来到书房中落座,婉儿送上茶水后也退了出去,并且还贴心的把房门关上,张纵也亲自给李重业倒上茶,随后这才笑道:“说吧,有什么烦心事?”
只见李重业这时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无奈的苦笑一声这才道:“先生,要不……我还是不说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张纵却是再次笑道,并且还用了一个小小的激将法。 果然,李重业这种少年最受不了激将法,当即一咬牙开口道:“好吧,那我就豁出去了!”
说到这里李重业再次犹豫了一下,随后看了看左右,这才探过身子凑到张纵面前低声道:“先生,你知不知道断袖之癖?”
“噗~”正在喝茶的张纵一口水喷了出来,他做梦也没想到小小年纪的李重业竟然会问关于同性恋的问题。 “这个……重业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虽然男人喜欢男人有点奇怪,但这种事古已有之,根本不算什么!”
张纵以为是李重业在性取向出了问题,于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安慰道。 “先生误会了,不是我!”
李重业听后也立刻着急的摆了摆手解释道。 “不是你?难道是有男人喜欢你?”
张纵闻言再次一愣,随后又想到了一个可能。 “没有男人喜欢我!”
李重业听到这里都快哭了,“其实是……是我爹!”
“你爹?”
张纵闻言再次一愣,随即不可思议的反问道,“不可能吧,我不记得太子有这种爱好啊?”
昨天张纵才刚参加过李重业过继给李弘的典礼,所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弘,不过以他对李弘的了解,对方绝对不是同性恋。 “不是大伯……不对……是我爹……不对……是我另一个爹!”
李重业本想解释,但却越解释越乱,最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不过张纵这时却听明白,当下也猛然一拍脑门道:“你说的是雍王殿下!”
“对对对!就是我爹,他……他竟然在府在养了……养了男宠!”
李重业说到这里也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虽然养男宠这种事在贵族间并不少见,但做为儿子,李重业对这件事还是无法接受。 张纵这时也露出无奈的表情,其实这件事他早就在史书上知道,当初他见到李贤就对他有些排斥,主要也是因为这件事。 说起来后世有部电视剧叫《大明宫词》,里面就把太子李弘演成一个同性恋,但其实根本就是胡扯,历史上真正喜欢男人的是李贤,但这个电视剧却张冠李戴,把李贤的事安到了李弘头上,事实上人家李弘可是个大直男,对这种事根本没有半点兴趣。 “这个……重业啊……”张纵这时拍着李重业的肩膀,但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毕竟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现在李重业需要心理疏导,否则可能会给他留下一些心理问题。 “先生,我实在想不明白,男女相合本是天性,我虽然年纪小,但见到漂亮的女子也会心动,为何这世上会有男人喜欢男人?”
李重业这时却再次忍不住道,他还是太年轻,暂时也无法理解这种事。 “这个……”张纵再次犹豫了片刻,随后这才语重心长的道,“就像我刚才说的,这种事情古已有之,而且不光有些男人会喜欢男人,有些女人也会喜欢女人,甚至有些人喜欢的根本不是人,这其实是种病,不过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一种心理上的病。”
张纵没办法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解释人类性取向的事,所以只能用心理疾病来解释,虽然这种说法放在后世肯定会被无数人喷死,但为了让李重业能理解,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先生你的意思是说,我爹他其实是生病了?”
果然,李重业听到张纵的话也眼睛一亮,当即再次追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
张纵微笑点头道。 “那这种病能不能治好?”
李重业再次急切的追问道。 “这个……恐怕不太可能!”
张纵闻言也是苦笑一声道。 后世只听说直男被扳弯的,但从来没听说弯能被扳直的,更何况像李贤这种,长的又帅又是皇子,估计从小到大身边都不缺女人,山珍海味虽好,但吃多了也会腻,所以他才会把注意力转向男人,这种根本就是绝症,无药可医。 听到张纵也没有办法,李重业也露出失望的神色,他虽然被过继给李弘,但毕竟是李贤的亲儿子,对于自己这位亲爹,他一时间也放不下来。 “重业,每个人都每个人的缘法,哪怕是父子,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捆在一起,而且你还年轻,又刚刚成为皇太孙,日后更要走一条十分艰难的路,所以我觉得你还是要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至于别人的事,就由他去吧!”
张纵再次开口劝道。 在这个讲究孝道的时代,张纵的这些话其实相当的大逆不道,孝虽然是好事,但当上升到“道”的高度就未必是好事了,特别是古代对孝道几乎走入了极端,儿女根本不能违背父母,甚至父母打死儿子根本不犯法,儿女其实就变成了父母的附属物,这种孝道在张纵这种后世人看来根本不值得提倡。 听到张纵的话,李重业也露出沉思的表情,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当然也很快想明白张纵话中的意思,李贤是他的父亲,身为儿子,他根本管不了父亲的事,甚至连说都不能说,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那么为难的原因。 既然管不了,那就不如不管,而且他现在刚成为皇太孙,有无数的事情需要去学、去做,所以还不如把精力都放在这些上面,至于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值得他去浪费精力。 想到这里,李重业也终于眉头舒展的点了点头,随即向张纵拱手道:“多谢先生为我解惑,学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