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通红党! 泄露消息! 此事不可谓不大。 若再有人借此做文章,则加重麻烦。 尤其被老冤家中统盯上,更是狗皮膏药难以拔除。 虽新仇旧怨看似无理之举,却也怕招惹是非,需妥善处理此事。 安排朱越、龙昊下去,沈渌水前去找鲍意伟。 方才致电汇报被抓之人不是卫戍司令部成员,鲍意伟便意识到问题有蹊跷,从而重新回到军事处等待审问结果,故而沈渌水无需电话说明情况,直接去办公室便可。 来至军事处处长办公室,沈渌水将问题说明。 鲍意伟脸上同样泛着怒意:“中统不消停。”
“此番中统跌了一个大跟头,便知不会善罢甘休,谁成想报复行动来得如此之快,且切入点抓的着实在痛处。”
沈渌水语气也是烦闷。 “肃清日谍他们毫无建树,搞这一套偏轻车熟路,还真是让人佩服。”
“不能放任他们如此朝军统局泼脏水。”
“此事我自会和戴局长详谈,在委员长面前好好参上一本,中统还敢如此上蹿下跳,必要给些教训。”
“宋书堂这里?”
“就按你说的办,让人前去找颜清辉、聂洪打听一下。”
“是处长。”
鲍意伟两手合拢搓动片刻说道:“合理性怀疑可以有,却不要被外人影响科内成员信任问题,查便要有结果,不可心存隐患疑神疑鬼。”
“属下明白,必会将此事画上句号。”
“如此便好。”
“同时属下还想请特务总队成员协助,详细获悉事件调查过程,以便做出更加准确的判断。”
“一组组长朱越不是与特务总队大队长焦腾相熟,便由他前往两湖会馆一趟,做具体询问。”
“是。”
一切安排妥当沈渌水便离开。 鲍意伟面见戴局长要等明日一早。 沈渌水则先见朱越,告诉他明天抽空去一趟望龙门,寻焦腾详细询问整件事情。 后主动前往宋书堂办公室相见。 “科长快请坐。”
对于沈渌水亲至宋书堂也未想到。 “处长已经知道前因后果,明日一早便上报戴局长,不会放任中统如此行径你大可放心。”
“多谢处长,多谢科长。”
“今夜回去好好休息不必想这些琐事,完成情报科任务抓捕日谍最为关键,切莫被鸡毛蒜皮之事影响。”
“属下不会将中统放在心上。”
“好。”
沈渌水宽慰几句便起身离去,宋书堂将其送至走廊口。 至于联系颜清辉、聂洪。 鲍意伟会和相关人员打招呼。 沈渌水离开龙昊便跳出来,对宋书堂说道:“往后我们一定要一同回家,我要亲自送你进门,才能安心。”
“夸张了吧。”
“中统之人不得不防。”
“山城之内他们还敢不计后果?”
“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一根筋搭错。”
龙昊煞有其事。 可宋书堂心知肚明。 情报科针对自己的调查已经展开,在未有结论之前,龙昊怕是还要肩负监视他之责。 没再多言,与龙昊一同回去休息。 抓捕、审讯耽误时间久已。 如今街头巷尾寂静无声。 原先偶尔街边亮起路灯如今因空袭问题也无照亮,借着月色前行便要看老天爷天色,月色好时清冷星辉眼可视物,月光羞涩躲于云层便伸手不见五指。 索性龙昊带上一手电筒。 路遇黑暗也可方便查明情况。 如今可要多加小心。 安然无恙将宋书堂送至家中,龙昊熄灭手电筒说道:“要不要我留下陪你?”
“进来。”
“啊?”
“进来关门。”
宋书堂率先进去。 龙昊随口一问。 可宋书堂觉得留下无妨。 起码可以证实自己这几日,未与红党有染。 如今被调查自然尽早证明清白为佳。 宋书堂可不会赌气心说我明明清白,你们怀疑我是何道理,我偏要做些事情出来! 那是极其不成熟之表现。 应该做的便是配合调查早日自证。 且此番怀疑来的牵强,中统报复意味太重。 事情不大。 因此很快便可结束。 能留龙昊在身边也可证问心无愧。 原本随口一问,如今龙昊只得进来关门。 “就一张床。”
“我睡沙发。”
龙昊很有眼色。 “倒是委屈你。”
“确实委屈,我留下保护你以防中统成员报复,却只能睡沙发。”
龙昊留下理由自是正当。 宋书堂嘴角带笑说道:“要不你睡里面床上?”
“尊卑有序岂能让组长睡沙发。”
龙昊脸上笑意自是不少。 两人对望一眼各自心知肚明。 睡里面? 那外面的人何时出去,又何时回来你如何知晓? “水缸内有水自行洗漱。”
“不必管我,我不会客气。”
“早些休息。”
“你也是。”
今夜宋书堂的新住所内,迎来了第一次过夜的客人。 龙昊躺在沙发上心思其实并不重。 红党? 他不信。 觉得无非是各种凑巧之事,堆积在一起罢了。 生拉硬扯! 因此早早入睡。 宋书堂同样安然入眠。 第二日一早两人一同在外吃了早饭,前去情报科继续手头工作。 中统调查一事好似抛之脑后。 反倒是颜清辉与聂洪。 两人在中午吃饭之际,很默契的各自离开军统局,在外的一家茶楼相会。 两人并无约定。 却默契至此。 对视一眼便明白很多。 在包间坐下聂洪开口说道:“今日一早也有人找你询问,有关书堂之事吧?”
“没错。”
“你如何回答?”
“你又是如何回答?”
“我当然说书堂能力很强但术业有专攻,照片甄别难度过大时间太短,查无所获乃是情理之中。”
聂洪说道。 颜清辉听罢点头道:“我也是。”
听到回答聂洪无奈一笑。 两人明明心里怀疑此事。 先中统一步认为宋书堂可能查有所获,却瞒而不报! 可面对军统局内询问,再没有通气的情况下,却双双选择说谎。 “我们这算什么?”
聂洪看着茶杯毫无心情喝茶。 “算权宜。”
“你把欺骗本部询问叫权宜?”
“那你为何说谎?”
“我……”聂洪一时语塞。 最后无奈喊出一句:“你不照样说谎!”
“既然已经说谎就无需再纠结这些。”
颜清辉冷声说道。 作为军统局成员欺骗本部! 这可不算小问题。 可明知做法不对,但面对询问时,说谎却没有犹豫。 反倒还怕对方不信,说的异常富有技巧。 骗的可是结结实实。 “不会是真的吧?”
聂洪皱眉觉得有点骇人听闻。 “若是真的,你我今日之举,应该就算包庇之罪。”
权宜? 怕是不行了。 包庇罪坐实。 “书堂早先加入苏浙行动委员会,后在配合我等行动之时被组长看重,调其加入拥剑小组,局内对他做过详细身份核查,怎么可能会是红党。在组期间则更不用提,我们同吃同住在一起,他还能被红党发展去了不成?”
聂洪想不明白。 苏浙行动委员会是37年在沪上成立。 众多工人、学生、教员、失业失学青年踊跃参加。 宋书堂当时则是以学生身份参与其中,保家卫国心之所向,众多同仁积极参与,宋书堂不过洪流之下,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罢了。 不算独特! 仅是在配合拥剑小组行动之时被组长‘天鼓’发现看中,故而加入小组。 可以说是慧眼识珠,伯乐识人。 再未遇到‘天鼓’之前,宋书堂也不知自己还有如此能力。 加入拥剑小组自然对身份核查过,没问题。 如今说私通红党? 聂洪难以接受。 “中统报复成分较多,我等怀疑也无非是求个心安,万事等有结论再说。”
颜清辉觉得现在担忧为时过早。 可聂洪却问道:“若你真的发现书堂与红党有染,该如何?”
面对这个问题颜清辉一时难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