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必挣扎,这不是毒药,只是好生治你的疯病。你我夫妻今日开始,便到头了。昔年我好话说尽,今日后公主再也不必听了。”
马进淡淡的。 赵慎自然不肯喝,但是自有人灌。 药已经冷下来了,何况也不止一碗。 就怕浪费了不够药量,所以就算是洒了也会再来,总要灌够一整碗的。 马进离开了正院。 “几个月起效?”
“月余就有效果,三个月后就不需要再喝药了。”
小厮道。 “好。”
马进笑了笑:“回府吧。”
小厮心疼自家的侯爷,这算什么事!哎,就算是做个鳏夫也比这样好吧?可惜,再是不怎么样,那也是皇家公主啊…… 侯爷能叫她病,叫她疯,却不能叫她马上就去死。 端悫公主就这么悄无声息被关起来了。 没有她这个搅屎棍,众人只会觉得舒服,所以就算是这样关着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管她。 也是自己作死,要不然住灵溪园里的王娘娘怎么也会替她说句话。 可她早就把那人也得罪死了,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 这件事,自然也就过去了。 当然也有言官上书骂,有人说公主德行不好。 有人说睿王管妻不严。 反正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丁点大的小事也要骂。 骂过就算了,官家都不管,谁还能如何? 不管怎么说,都是女人之间的一些小事,盯着太久的才是脑子有病呢。 有时候庄皎皎都怀疑,这御史台的臣子们怕是隔一天不骂人就怕丢了官职一般。 大事小情,总要上奏骂一骂才行。 府中,庄皎皎正在给两个小的做小玩偶,当然了,如今不能叫玩偶。 做什么就叫什么,她做的是一对兔子。 是用黑色的绢布做,用红色做了耳朵里头和眼睛。 孩子们还没见过真的白兔子,所以对于黑色的兔子也是接受良好的。 眼巴巴瞅着,可惜针线一般的娘亲一时半会做不出两只。 只能叫女使们帮着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女使们做好了自己的,还得给大娘子重新做。 无法,她做的太糟糕了…… 庄皎皎叹口气,看来她真是点不亮这个技能点了。 不过俩娃最后还是抱上了兔子,都做的不小,比枕头也就小一点而已。 俩孩子乐呵呵的一人一个。 最后庄皎皎做的丑兮兮那个就归了咸菜了。 咸菜倒是不嫌弃,还叼着放它自己窝里去了。 睿王府还是岁月静好,可惠王府里,七哥儿病了。 小孩子也是两岁,养在正院里也是金尊玉贵。 小李氏自己大概是也不确定能否生育了,所以对这个孩子还是挺好的。 孩子也养的胖乎乎的。 可养的再好,也不敢保证孩子不会生病。 这几日天气暖和了起来,孩子反倒是病了。 且病的蹊跷。 苦笑面容,牙关紧闭,角弓反张,浑身抽搐。 奶妈子吓坏了,来报的时候小李氏听着都害怕。 忙叫人去请太医的请太医,叫惠王回府的叫惠王回府。 等太医到了的时候,孩子已经因为不能顺畅呼吸而面色青紫,眼见不活了。 太医费尽力气,可惜这孩子依旧挺不住。 这算是突发疾病,根本还没弄清楚是什么缘故呢。 惠王急吼吼的赶回来的时候,也只能赶上孩子咽气。 他是活活憋死的。 惠王整个人都软了,站在那不动。 奶妈子小声哭道:“哥儿去了……” 小李氏也是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将她扶着坐下来。 太医叹气,这可真是,这孩子前些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 只能询问奶妈子。 奈何奶妈子也说不出什么来。 还是惠王发狠,要打死她,她才战战兢兢说三日来都不怎么好,时常紧绷,可又没有什么病症,也看不出什么。 直到今日这样,她只觉得是中邪了。 也确实很像是中邪了,无缘无故的就苦笑,又死死绷着,实在不像是个孩子尤其是两岁的孩子能做出的表情。 事都如今,查明也无用,但是还是要知道的。 不然岂不是要怪太医无用? “小公子身上还有伤口?”
太医又问。 伺候的女使忙道:“三日前……三日前哥儿扎破了胳膊,因不严重,甚至都没出多少血,就……” 转醒过来的小李氏听见这话大怒:“你们叫他受了伤?居然敢瞒着不报?”
女使忙跪下:“王妃娘娘息怒,是……是王奶妈不许啊,她说无事……” 王奶妈已经吓得不行了,跪下来狡辩:“是我不是,可……可是当时口子很小,哥儿都没怎么哭就……是奴的错啊。”
小李氏的丫头起身去检查,果然见七哥儿胳膊上有个小伤口,已经结痂了。 再问时候,是奶妈子做针线的时候哥儿撞上去了。在剪刀上伤了一点。说真的,伤口是真的不大。 太医再三看过,最后确定,应该是破伤风。 正是三日潜伏开始,到二十一日。 越是潜伏期短,越是活不成。三日,还是孩子,基本没救。 他是死于肌肉痉挛导致不能呼吸,活活憋死的。 众人听后,无不惊骇。 那奶妈子已经要吓死了,她颓然的跪在地上,心知自己必死无疑了。 “府中有规矩,伺候哥儿的时候,不许碰那些东西。你一个奶妈子,又是殿中省出来的,居然不懂吗?”
松儿怒道。 事已至此,懂不懂都已经迟了。 闻讯赶来的小林氏跑的披头散发冲进来,看着榻上那无声无息的孩子,扑过去抱住。 她已经不关心孩子为什么会没了,只是看着孩子的脸。 她时常偷偷看,孩子出来的时候,她就会躲着看看。 可能见着的时候太少了。 “她怎么来了,快把她拉出去!”
小李氏看见小林氏进来,忙道。 “王爷,王爷。”
小林氏抱着孩子的尸身不撒手,只是哀戚的叫:“王爷命中该有子嗣的。该有儿子的。妾薄命,妾不配养育。可妾十月怀胎生了他,只当养在王妃这里,就万事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