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你放心,你现在就是我女朋友了,出去看看早餐准备好了没有。”
林天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身为男人,对于征服女人有着天生的骄傲和自豪感。 山田-杏子是山田家族的小姐,洁身自好如同高岭之花,在东洋身份又尊贵,那么多东洋家族的子弟没有追到,她却成了自己的女人。 林天宝越想越是得意,完全没有察觉到山田-杏子阴冷扭曲的眼神。 三两下穿好了衣服,林天宝向着卧房外走了去,昨天从拍卖现场离开之后,林天宝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偏偏当着林四爷的面,他也不敢对方棠和蒋韶搴如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关键林副经理还叮嘱了林天宝,除非他想和古骅一样被打断腿躺在医院里,否则就不要去招惹方棠,而且这是林四爷的命令,林天宝气的抓狂,憋着一肚子火气到酒吧潇洒去了。 等到满身酒气回来,林天宝想起客房里的山田-杏子,自己不敢违背四叔的命令对方棠下手,但杏子可以啊! 进入客房之后,林天宝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面容姣好的山田-杏子,一下子就没把持住。 关键是山田-杏子也热情如火,两人到了早上四五点才在疲惫里睡着了。 看着满脸得意的林天宝,山田-杏子双手死死的揪住床单,这才控制住要杀人的愤怒情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昨晚上的一幕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片段浮现在脑海里,但是山田-杏子管理过家族的酒吧、会所她明白自己被人暗算了,被下了药,最后才和林天宝这头蠢猪! 砰一声,卧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了,山田-杏子猛地抬起头,原本温柔如水的漂亮脸庞此刻却如同女鬼一般狰狞扭曲着,“滚出去!”
“杏子小姐!”
闯进来的正是山田-杏子的一个手下,此时他满脸的惶恐之色,不安的对山田-杏子开口:“杏子小姐,出事了,你快将手机开机。”
肩膀上还有一些痕迹,山田-杏子侧过身任由被单滑落下来,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机后,信息滴滴的响了起来,让山田-杏子的心刷的一下拎起来了。 低着头,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看着山田家族那些嫉恨自己的同辈人发过来的语音,还有照片,还有视频截图,山田-杏子表情狰狞到了极点,猛地将手机往地上砸了去。 “不!”
凄厉的尖叫着,山田-杏子疯了一般将床头柜上的东西都砸在了地上,可依旧无法消除她内心的愤怒和仇恨! 手下提前将卧房的门给关上了,良好的隔音效果下,即使山田-杏子在房间里发疯,楼下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片刻后,地上一片狼藉,披头散发的山田-杏子眼神嗜血般的可怕,脸上是没有褪去的扭曲表情,不过此刻她已经从暴怒里冷静下来。 “给我做个血液检查,然后将林天宝别墅还有这边路段所有的监控都给我查一遍!”
山田-杏子阴冷的声音如同地狱恶鬼,怒极反笑的脸庞显得诡异而可怕,如果林天宝在这里,只怕早就被吓软了。 “是。”
手下领下命令,他是山田-杏子的随扈,如果山田-杏子被家族放弃了,那么他同样也没有任何出路,随扈的一切都属于主人。 到底是谁这样害自己!山田-杏子第一怀疑的山田家族的竞争对手,因为山田家族的保守又严格的家风,自己在结婚之前和男人发生了关系,而且还是华国的男人,这就等于犯了家族的忌讳,被逐出家族是最轻的惩罚! 山田-杏子记得幼年时期,那个漂亮的女人,就因为爱上了外国的一个男人,然后被家族抓了回来,当着全家族的面最后被沉海了,不洁净的女人只能用海水来洗涤她的污秽和罪孽。 山田-杏子第二怀疑的对象就是方棠,想到方棠那狠辣的身手,山田-杏子眼神狠厉了三人,如果不是被她打晕了过去,自己怎么会被敌人趁机下了药,这个女人该死! !分隔线!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山田-杏子列为了第一个要报复的对象,方棠此时已经抵达了黄口郊外,被盗挖的古墓在半山腰。 “这是禁止外人进入。”
厉声呵斥着,守在山道上的两个工作人员拦下了方棠和邋遢大叔,古墓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从白天到黑夜都有人想要偷偷溜上山。 “哥几个辛苦了,我们是跟着白教授过来的。”
邋遢大叔走上前来,将烟递了过去,“我这就打个电话。”
一听是白教授,两人态度立刻好转了许多,“那行,你打电话吧。”
白教授昨晚上连夜过来了,原本以为这个墓已经没有挖掘的价值了,毕竟被盗过好几次,里面的墓葬品估计都被盗墓贼洗劫一空了。 谁知道昨天下午传来的消息,古墓里发现了唐三彩的碎片,考古人员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如果能发现一件完整的唐三彩,那可就激动人心了。 从昨晚上忙碌到半夜,就睡了几个小时,此刻听到手机响了起来,想到肯定是方棠过来了,白教授连忙接起电话,“小棠,你们来了,好,我这就打电话让门口放行。”
身为白教授的学生,周灵绝对称得上是最有天赋的一个,否则她才大二,白教授不可能将她带到挖掘现场来。 但此刻,看着白教授那激动不已的表情,站的近,能听到电话另一头是个女孩,周灵莫名的有种危机感。 等了不到十分钟方棠就过来了,白教授赶忙走了过去,“小棠,你来看看。”
方棠走过去一看,却见简易的工作台上放着挖掘出来的唐三彩执壶,虽然壶口和壶把手都已经碎了,但大约三十厘米高的壶身主体完好。 旁边放着四十来块小碎片,泥垢并没有被完全清除,碎片大多数是黄、绿、白三色的釉彩。 方棠将视线看向执壶,壶口为细弯拱形,碎了一截,壶把手则是竹节形状,只余下三分一粘结在壶身,剩下的都已经碎裂,壶腹一前一后则是贴花和竹叶的装饰图案。 “小棠,你看看。”
白教授从看到壶身那一刻,就判断这是唐三彩执壶。 点了点头,方棠拿起旁边的碎瓷片仔细的看了起来,“的确是低温铅釉陶器的碎片,色釉从浓转淡,互相侵润,色调自然协调。”
方棠拿起另一片稍大的碎瓷片,黄绿的花纹流畅漂亮,“应该是唐三彩。”
“这就好,原本以为这个墓即使挖掘也是无功而返,没想到竟然还找到宝了。”
白教授朗声笑了起来,弋州这边还从没有出土过唐三彩,方棠也肯定了,白教授就完全放心了。 周灵和其他几个考古人员脸色莫名的有点的难看,他们之前也判断是唐三彩,想要往上报,可白教授却没有同意,说需要最后确定。 如果是刘大师这些鉴定大师来判断,他们也无话可说,可看着面容年轻的方棠,众人只感觉无比的愤怒和嫉妒,白教授竟然相信一个小姑娘的鉴定! 不远处,身材高挑的女孩正在拍身上的泥土,远远的看了一眼方棠,不满的开口:“我们熬夜加班挖了两天两夜,最后倒是让人摘果子了。”
古墓因为确定没什么价值了,所以才让他们几个年轻人过来挖掘,现在挖出唐三彩了,那就是成绩! 结果呢,白教授完全不顾他们的辛苦付出,莫名其妙的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在讨论,把他们都当成空气了。 “琴姐,你休息一下,这是你挖出来的唐三彩,这个功劳谁也抢不走。”
周灵甜甜的开口,隐匿住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满。 加上周灵在内,一共七个人在这里,戴眼镜的刘涛是他们的组长,口头上指挥,不亲自挖掘,所以余下六个人分成了三组,每一组负责三分之一的古墓挖掘。 高挑女孩谢书琴和组长关系暧昧,所以她故意和周灵一组,说是两个女孩在一起工作也方便聊天,不过是故意占便宜,欺压周灵。 所以大部分的挖掘工作都是周灵在做,谢书琴不是看手机,就是和组长聊天。 最后挖出唐三彩的人也是周灵,可是谢书琴却抢先一步开口嚷了起来,将功劳抢走了,周灵只是大二的学生,再加上组长的偏袒,她也只能认了。 “哼,我倒要看她凭什么抢我的功劳!”
谢书琴恶狠狠的开口,小眼睛里迸发出嫉恨的光芒。 “书琴,你放心吧,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再说白教授也不是这样的人。”
旁边的考古队员笑着接过话。 他们最大的不过三十八岁,几个年轻的也就二十五六岁,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所以平日里苦活累活都是他们干,出风头、拿荣誉、领奖金都被考古队里的资历高的前辈给占了。 这一次好不容易挖出了个唐三彩,他们怎么可能将功劳拱手相让! “组长,那女孩也是考古队的?难道是哪个领导家的千金,否则怎么穿着浅色系的衣服来这里?”
周灵不解的开口,她面容秀丽,性格也温温柔柔的,所以很快就得到几个男队员的照顾,将她当成了小妹妹。 要不是谢书琴要和周灵一组,否则她随便跟哪个男队员一组,就不会连续干了七八个小时的辛苦活,头发里,脸上都沾了泥垢,眼下一圈熬夜的灰黑色,胳膊和腰也酸疼的厉害。 “不是队里的人。”
刘涛远远的看了一眼方棠,他怀疑这是白教授的子侄辈,否则白教授不可能是这种态度。 “哼,肯定是走后门来的。”
谢书琴嫉妒的嘀咕了一句,愈加的看方棠不顺眼。 她之前也讨好过白教授,只想着以后挖掘古墓的时候能跟在白教授身边,活计轻松不说,还能镀镀金。 可惜白教授拒绝了,谢书琴气的够呛,否则她也不会故意压榨周灵,纯粹是迁怒和泄愤,只是现在她敌视上了方棠。 完全不知道几个队员已经勾心斗角的针对方棠了,白教授叹息一声,“可惜这个墓被盗了好几次了,就剩下棺椁了和这个唐三彩执壶了,估计是破碎了,所以才幸免于难。”
方棠转身看向被开挖的盗洞,考古队重新开挖过了,旁边堆积了不少黄土,原本的盗洞直径很小,基本就只能容纳一个人出入,高度也有限。 “小棠,你能修复吗?”
白教授目光灼灼的看向方棠,套用赵馆长的话,方棠是兼职的鉴定大师,但绝对是最专业的修复师。 周灵几人刚走过来就听到白教授这话,周灵目光闪了闪,甜甜的笑着,“白教授,这位学妹是古董修复师?”
“是学徒吧?这么年轻。”
谢书琴不客气的加了一句,方棠看着比周灵还要小,周灵也才大二,说是学徒都抬举方棠了。 没察觉到谢书琴话里的敌意,白教授朗声笑着,言语里充满了欣赏,“小棠可不是学徒,她早已经出师了,修复技艺绝对称得上大师级别。”
白教授性格好,师德高,但对学生也是很严厉,即使周灵这样有天赋的学生,白教授最多也只是夸一句不错,能让白教授称为大师,这绝对是最高的赞誉。 “没想到真有这么年轻的鉴定大师啊,看来我们还是孤陋寡闻了。”
刘涛组长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他已经三十八岁了,在考古队里还经常被当成小儿子使唤。 原本以为白教授没有官僚主义,是一个德艺双馨的老一辈,没想到他和那些钻营名利的人没什么不同,这么捧着一个小姑娘。 哼,还不是为了讨好她家里的父辈们,连唐三彩执壶这么珍贵的古董都交给她来修复,简直是乱弹琴!这要是修复坏了,他们的功劳可都打水漂了。 “小棠,我是白教授的学生,我叫周灵,这个唐三彩执壶就是我……我和琴姐发现的,整个墓都被盗空了,我们是在竖洞里发现的。”
周灵态度热情的和方棠打招呼。 “说起来也是走运,虽然墓都被盗空了,我负责清理盗洞的存土时意外发现了碎片,然后才找到了这个唐三彩执壶。”
周灵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兴奋,像是小孩子向大人炫耀自己的劳动成果,可也不动神色的告诉了方棠和白教授,这个唐三彩执壶的真正发现者是自己。 盗墓者发现古墓之后一般都是用挖洞的方式来盗取古墓里的陪葬品,这种方式极其隐蔽,不易被发现,盗洞一般都很靠近棺椁的位置。 然后盗墓贼顺着盗洞就能顺利进入墓室,最开始挖的盗洞是竖洞,直接从地面通向古墓,挖出来的土会向四周泼洒。 等盗洞挖的深了,后期挖出来的土需要地方存放,所以盗墓贼会在竖洞这边再横向挖一个盗洞,横洞会直接通向棺椁,而横洞挖出来的土就抛在一开始挖出来的竖洞里存放。 方棠视线忽然定格在台子上的碎片上,碎片都不大,最大的一块直径也不过五厘米,数量足足有四十多片,这给修复工作也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方棠拿起一块小拇指大小的碎瓷片,同样是唐三彩的碎片,釉面成褐红色,方棠的注意力是停留在碎瓷片的泥土上。 “小棠,有什么不对?”
看方棠神色专注,而且又拿起了另一块碎片,白教授不由问了一句。 方棠对比着两块碎瓷片上沾染的污垢和泥土,用手指搓了搓两块瓷片上的泥土,细细的感觉着粗糙的程度。 方棠再次开口道:“碎片是在竖洞里发现的,被泥土掩盖了,等于是处于密闭的环境,按理说土壤的湿度和成分都应该完全相同。”
墓葬品基本是处于密闭稳定的环境里,所以挖掘古墓之前,一般要对墓室里的土壤温湿度,地下水的酸碱性,包括墓室里的空气都要进行采集分析,获得地下环境的原始资料,这样对出土的文物可以起到良好的保护作用。 方棠将两片碎瓷片递给了白教授,“这两片瓷片上的泥土颜色明显有些不同。”
如果是微小的区别,那就需要仪器来分析,但这两块瓷片上沾染的泥土用肉眼就能发现有些不同,一块偏深褐色,一块偏黄色。 白教授仔细一看,认同的点了点头,“的确不一样。”
“教授,会不会是因为瓷片一块埋在上面,一块埋在下面,所以导致泥土的颜色有细微的不同?”
周灵立刻给出了解释,用的是询问的语气,让人感觉她只是好问而不是卖弄知识。 方棠没有回答向着盗洞走了过去,目光看向旁边堆积的土,考古队只将盗洞扩大了,这样方便进入。 竖洞里的土清理了一半,估计是清理的时候发现了唐三彩碎片,所以就没有继续清理了。 墓室里的空气有些的混浊,夹杂着土腥味,方棠看了一眼墓室,棺椁已经被搬出去了,墓室并不大,大约二十来个平米,杂七杂八的堆积着一些工具,有些地方还没有被完全清理出来。“这墓室都被盗墓贼洞盗空了,没什么可看的了。”
谢书琴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她穿着浅色系的衣服,像是来视察的领导! 哼,不就是投胎投的好而已,还有白教授,平日里装的道貌盎然,还不是捧着一个黄毛丫头。顺着方棠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墓室右下角那一堆泥土和碎砖,白教授沉了脸,态度严肃了许多,“这边你们怎么还没有清理完?”
昨天傍晚发现了唐三彩的碎片之后,考古队七个人就通知了白教授,然后连夜加班的清理了竖洞的里大部分泥土,将唐三彩的碎片都弄了出来。 白教授早上在鉴定这些碎瓷片,他原以为谢书琴他们已经完成了古墓的清理工作,谁知道还有四五个立方的尘土和碎砖没有清理。 “白教授,你不要怪周灵,这虽然是她负责的,可是清理了竖洞的泥土之后,周灵扭到腰了,估计就忘记清理这一边了。”
谢书琴立刻将责任都甩到了周灵身上,警告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这一块的确是周灵负责的。”
组长刘涛也说了一句,整个清理工作都是他负责安排的。 周灵气红了眼,原本竖洞是归谢书琴负责的,可是她嫌弃清理竖洞里的泥土太麻烦,爬上爬下的,腰都要被折腾断了,所以就和周灵换了,说这边的碎砖和泥土她负责清理。 结果谢书琴就忙着聊天、看手机,或者和刘涛调情,出事了,就让自己背黑锅! 可偏偏刘涛也开口了,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周灵也不能争一口气而得罪所有人,只能咬着牙憋屈的认了。 方棠蹲下身来,用铲子扒开了一点泥土,发现这边的泥土偏干,而且泥土颜色偏深褐色,夹杂着碎沙,而唐三彩执壶碎片的泥土颜色更偏黄,泥土粘性更大,没有细沙。 “行了,你们几个先将这里完全清理出来。”
白教授也没有维护周灵,但四个五立方的碎砖和泥土,周灵一个人做的话估计要四五个小时,为了节省时间只能让他们一起做。 谢书琴有些的不满,但白教授开口了,他们谁也不敢反驳,只能迁怒的瞪了一眼周灵,然后认命的拿起小铲子开始清理。 “小棠,我们再去看看唐三彩执壶。”
白教授其实恨不能方棠立刻就将这个执壶修复了,可是还有些程序要走。 看着方棠和白教授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墓室,而他们却要认命的继续干苦力,七个人脸色再次难看起来,也有些的消极怠工。 唯独周灵一个人任劳任怨的将砖头搬开,而其他人则是用铁锹直接铲了起来,也没有细致的清理,只想着尽快把这破事弄完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刘教授和几个博物馆的老一辈干过来时,方棠已经将碎瓷片上的泥土清理了大部分。 唐三彩不能直接用水清洗,会使颜色脱落,所以方棠用的是干洗的处理方式,用柔软的羊毛刷先将瓷片上的浮土刷掉。 然后用羊毫笔蘸着少量酒精轻轻的覆盖在硬泥垢上,等泥垢软化之后,再用富有弹性牛角刀一点一点的剔除干净。 “小棠虽然年轻,但看她这不急不躁的动作,这就是大师风范。”
刘大师笑着赞了一句,古董文物的修复是一个漫长又细致的工作,有的时候修复一件复杂的文物甚至需要一年多的时间。 相对于而言古董鉴定就没有这么枯燥乏味了,在刘大师看来面容沉静、眼神专注的方棠身上就具有这股匠人精神,若不是她白皙年轻的面容,绝对会让人以为她是有几十年经验的修复大师。 博物馆马副馆长和另外两个鉴定大师,此刻都一脸激动的看着唐三彩的执壶,虽然碎了,可壶身还是比较完整的。 “这要是修复好了,绝对能算我们的镇馆之宝了。”
“可惜啊,都是该死的盗墓贼,否则这古墓里只怕会有不少珍贵的古董文物。”
胡子花白的宁大师忍不住咒骂了几句,对他们这些从事文物工作的人而言,最痛恨的就是盗墓贼。 马副馆长看了一眼还在清洗碎片的方棠,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我看白教授的意思是让方棠来修复这唐三彩执壶,会不会太冒险了?”
方棠无偿捐献洒蓝釉钵的事虽然媒体上大肆报道宣扬了,可并没有暴露方棠的身份,所以周灵、谢书琴他们根本不知道方棠。 马副馆长自然知情,他也很感激方棠的无私奉献,可感激和让她修复珍贵的唐三彩是两回事。 “知名的修复大师都去了长源修复西街口的古建筑了,现在也找不到人过来帮忙,除非等过段时间。”
宁大师也感觉让方棠修复有点冒险。 她再有天赋可毕竟年轻,能有多少修复经验,若是普通的古董文物,看在她捐献洒蓝釉钵的份上,即使修复失败了损失也不大。 可谁也不愿意从珍贵的唐三彩执壶来冒险,赵大师继续开口:“要不就再等等,就算等个一年半载的也没关系。”
马副馆长认同的点了点头,唐三彩的碎片都在这里,重要保护好了,等一段时间也不影响什么。 邋遢大叔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都睡了一觉,此刻他嘴巴里叼着一根青草,看着还在清理的方棠,忍不住的摇摇头,这几块碎片需要这么麻烦吗?直接丢水里洗洗刷刷不就干净了。 两个小时之后,谢书琴几人从墓室里出来,周灵向着白教授走了过来,“教授,我们已经蒋剩下的碎砖和泥土清理干净了,没有什么发现。”
说这话时,周灵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热出来的汗,白皙的手指上有几道伤痕,明显是清理墓室时留下来的,更别提她脱下了工作服,里面的T恤都已经被汗给湿透了。 “老白啊,周灵虽然是个小姑娘,可吃苦耐劳的精神一点都不比男人差。”
刘大师赞赏的开口,清理古墓真的是又脏又累的活计,周灵一个大二的学生能坚持下来的确很难得。 “刘大师过奖了,这是我分内的工作,教授说了现在要多积累经验,以后才不会纸上谈兵。”
周灵甜甜的笑着,年轻的脸庞上是热情洋溢的笑容和激情,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白教授点了点头,余光扫过还在清理碎片的方棠,“比起小棠还是差太远了。”
“哈哈,不能和那丫头比,你我都要甘拜下风。”
刘大师调侃的笑了起来,方棠虽然是修复师,但她鉴定的本事真不比他们这些老家伙差,绝对称得上火眼晶晶。 周灵脸上笑容僵硬了几分,没想到连刘大师对方棠都如此的称赞!凭什么! 清理完了最后一块碎片,方棠拿起拇指大小的那块褐红色碎片,眉头皱了皱,这块碎片似乎并不是唐三彩执壶上的。 “小棠,辛苦了。”
白教授感激的开口,方棠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清理这些碎片。 马副馆长和刘大师、宁大师几人也纷纷过来,看着台子上四十多块干干净净的碎片,也很佩服方棠。 方棠放下手中的褐红色碎片,询问的目光看向周灵几人,“墓室完全清理干净了?”
组长刘涛脸色一变,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他们工作不认真吗? 谢书琴冷着脸开口:“当然清理干净了,那么多的碎砖,我们一块一块的清理了,哼,也没有发现什么古董文物,做了两个多小时的无用功!”
要不是方棠之前说了一嘴,他们也不用被白教授骂了一顿,还干了两个多小时的活! “书琴,怎么说话呢!”
马副馆长沉着脸斥了一句,“清理古墓是你们的工作,难道就因为没有发现古董文物就不清理了?”
谢书琴涨红了脸,却不敢和马副馆长辩论,只能更加怨恨方棠,都是她多管闲事!有本事她自己去清理啊! “小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白教授看向方棠询问着,虽然和方棠只见过几次,可在白教授看来方棠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也不是故意折腾考古队的成员。 “这块碎瓷片并不是唐三彩执壶上的,再加上之前瓷片上的泥土不同,我怀疑还有一件碎掉的瓷器。”
方棠指着褐红色的碎瓷片,盗墓贼对碎掉的陶器直接丢弃了,所以方棠才有这样的推断。 白教授几人一愣,反应过来后,目光刷一下向着台子上红褐色的瓷片看了过来,虽然瓷片只有小拇指关节大小,但从颜色来看也像是唐三彩。 “这怎么看出不属于唐三彩执壶?”
头发花白的宁大师疑惑的开口,他虽然是鉴定大师,可仅凭一块碎瓷片他真看不出什么来。 “该不是在胡说八道吧。”
谢书琴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不敢说的太大声,毕竟还要顾及马副馆长和白教授他们。 “这个瓷片的红褐色和壶身上的红褐色有些区别,瓷片的质地更为粗松酥散,而且看釉色的话,这块瓷片的烧制工艺是挂釉后加以彩画,工艺有些的粗陋,而执壶的工艺明显像是唐后期的作品,将贴花和彩画结合在一起。”
方棠说完之后,白教授等人这才发现这一细节,他们是鉴定师,马副馆长是考古学教授,所以论起修复来,方棠才是最精通最专业的。 原本谢书琴、周灵七个人对方棠是各种嫉妒和怨恨,但此刻,听着她说完之后,七人虽然还是有些敌视方棠,可至少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 视线看向堆在洞口的那堆从墓室里清理出来的碎砖石和泥土,方棠对着白教授开口:“我过去看看。”
还没有等方棠拿起铲子,邋遢大叔走了过来,笑着打趣,“这种粗活让我来就行,该怎么做你告诉我。”
方棠点了点头,“常大哥你帮我将砖块都清理出来,我将泥土清理一下。”
因为防止里面有陶瓷碎片,所以必须用手将砖块一块一块的搬走。 堆积的泥土,方棠也需要用小铲子一点一点的清理开,确定泥土里没有碎片,再将泥土堆放到旁边,总体来说是个枯燥劳累的活,谢书琴他们清理的时候因为偷懒都是直接用铁锹铲土。 看到方棠和邋遢大叔的举动,谢书琴几人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她这是什么意思?当着白教授、马副馆长他们的面来诋毁他们工作不认真吗? “这丫头倒是自己先动手了。”
刘大师不由笑了起来,也戴上手套拿起工具走了过去,四五个立方的泥土,要一点一点的清理出来,也是个细致活。 白教授几人见状也跟着走了过去,众人围着土堆蹲了下来,刚好围了一圈,虽然都是老一辈了,但这些活也是做过很多遍,尤其是想到方棠刚刚的话,这要是再发现陶瓷碎片,那绝对值得! 谢书琴等七人脸涨的通红,他们也想过过去帮忙,可是方棠他们已经将土堆围住了,所以谢书琴他们即使想要动手,也没地方蹲,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看白教授他们动手清理土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