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看了一眼蒋韶搴,这才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我怀疑马继山不是窦璎珞派来的。”
当初,窦臣针对方棠,流血冲突之下,窦臣的手下死了五个人,为了证明方棠当时是被迫自卫,封掣带着人将长源都翻了个遍,终于将老马抓回来了。 老马暗杀方棠失手了,这才有了后面窦臣的再次出手。 被抓回来后,老马没供出窦璎珞就自杀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毕竟窦家要继续追究方棠,那窦璎珞和窦臣都要被牵扯进来。 “小棠,你是说七星山庄给你下药的人是马继山?”
蒋韶搴黑眸晦暗的沉了沉,的确,鸳鸯花是禁药,徐家只怕还没有这个能力弄到。 察觉到蒋韶搴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杀气,方棠不在意的笑了笑,“你别生气,我不是没事吗?再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意外,我们也不会在一起。”
方棠性子冷,正是因为有了山洞那一夜,她对蒋韶搴的感情复杂了很多,也接受了他的帮忙,否则两人只怕真的没有交集。 “以后不会了。”
隐匿眼底凌厉的光芒,蒋韶搴沉声保证,这种意外有一次就够了,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再算计小棠。 方棠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当初我在七星山庄见到过马继山,他穿着保安服,隐匿在人群里。”
马继山下药在先,方棠和窦璎珞结仇在后,所以从时间上就可以判断马继山绝对不是窦璎珞派来的。 这也侧面验证了为什么封掣抓捕的时候马继山不自杀,直到被抓回来之后,当着窦璎珞等人的面自杀了,只怕窦璎珞都以为马继山忠心耿耿,宁死也没有供出自己。 蒋韶搴宠溺的揉了揉方棠的头,语调冷沉的转移了话题,“不是要修复古画,你去配置颜料,我这边还有几分文件要看。”
该怎么查,蒋韶搴大致有了方向,只不过他不愿意让方棠沾手这些勾心斗角的算计。 “嗯。”
方棠应了眼神,可心里却生出几分失落感。 蒋韶搴不能长时间留在长源,他每一次过来都是将工作压缩到一起,有时候通宵忙碌,这才能挤出时间留在这里。 蒋韶搴有多忙,方棠很清楚,她也不是黏糊的人,但此刻,看着面容冷峻的蒋韶搴,方棠情绪却不由自主的失落,或许是知道他很快就要离开了,所以总想着多待在一起。 “怎么了?”
察觉到方棠失落,蒋韶搴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峻脸上不由染上几分宠溺的笑意,“放心,临时有事,我还要在长源停留几天。”
黯淡的眼神蹭一下亮了起来,笑意不由自主的浮现在眼中,对上蒋韶搴戏谑的目光,方棠有点尴尬,“我先去处理颜料了。”
蒋韶搴点了点头,握着方棠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一个用力将人拉进了怀抱里,强劲有力的手臂搂住了方棠的纤腰,蒋韶搴额头亲昵的抵在方棠的额头上,“等这边古建筑修复好了,我就接你来上京。”
方棠这几天都在研究西街口的古建筑,每天涂涂画画的修改设计方案,她对古建筑的修复有多热衷,蒋韶搴心里明白,再者上京那边他也需要处理一下,尤其是蒋家。 以前蒋韶搴一个人,即使回上京也就在蒋老爷子那里住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总卫队,但方棠一旦去了上京,蒋韶搴肯定不会让那些不长眼的人打扰到方棠。 等方棠离开之后,蒋韶搴去了书房,让邋遢大叔过来了。 “BOSS?”
看到坐在书桌后面容冷峻而严肃的蒋韶搴,邋遢大叔下意识的收敛了吊儿郎当的姿态。 蒋韶搴没有开口,而是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白色的烟雾弥漫开来,让蒋韶搴神色显得更为冷厉。 这是出什么事了?邋遢大叔微微一愣,除非发生了棘手的事,否则BOSS不会抽烟,尤其在小棠这边。 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思虑片刻后,蒋韶搴冷沉的声音响起,“你去查一下马继山,尤其查一下他和欧阳家有没有联系。”
马继山不是自杀了吗?邋遢大叔怔了一下,他和欧阳家? “马继山难道欧阳家安插在窦家的探子?”
邋遢大叔震惊的开口,窦家和欧阳家明争暗斗多年,在对方家族安插探子太正常不过了。 想到欧阳婧和周勇的关系,两人连儿子都生了,邋遢大叔猛地将所有零碎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小棠和周勇的婚约关系之前就定下来了,欧阳婧绝对不可能当小三,让自己的儿子当私生子。”
不管是之前方棠和张嵩、方芯蕊俩姐妹争一男的绯闻,还是七星山庄给她下药,包括刘家破产后,一直暗中支持刘家对付方棠的神秘人,种种迹象表明欧阳家就是要铲除方棠。 尤其是老马暗杀方棠,欧阳家借着窦璎珞的手,成功了,欧阳家得利;失败了,所有人都以为老马是窦璎珞派来报复方棠的。 “BOSS,周勇有这么大的魅力?”
邋遢大叔一脸的怀疑之色,欧阳家废了这么多心思对付小棠就为了一个周勇? 不是邋遢大叔看不起周勇,他的确有武道天赋,再经过几年的训练也必定是个高手,可即使如此,周勇也不值得欧阳家大费周章,甚至为此牺牲了马继山。 马继山这样的探子培养起来非常不容易,尤其他已经从明面转入到了暗处,这说明他得到了窦家的重用,已经属于窦家的核心人员。 就为了一个周勇,马继山都死了,邋遢大叔感觉周勇还真没这么大的脸! 邋遢大叔能想到的,蒋韶搴自然也都想到了,“你顺便再查一下周勇的情况,欧阳家那边我会再派人调查。”
“是,BOSS。”
邋遢大叔领下命令,他从州卫退下来的,目前负责庆州这边外围的情报消息,调查周勇和马继山不会太困难。 但邋遢大叔要查欧阳家就不容易了,一不小心就会打草惊蛇,这需要更专业的谍报人员去调查。 工作间里,方棠将挑选出来的绿松石放到了石臼里,然后拿起石杵开始一点点的将大块的绿松石捣碎。 丹田里的金色元气顺着指尖进入到石杵,绿松这样的矿物方棠用了不少五分钟就完全碾碎成小块。 将清水倒进石臼里,嘎吱嘎吱的捣制声响了起来,方棠重复着单调而机械的动作,直到嘎吱声越来越小,最后转为了哗啦啦水在打旋的声音,这意味着古法颜料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此刻,石臼里一片蓝汪汪的,底部是细碎粉末状的绿松石,上面则是有些浑浊的水。 捣碎过程里,绿松石里的杂质也被捣出来了,有些溶于水,有些漂浮在水上面,当然,也有一些杂质混合在绿松粉末里。 第二步就是沉淀,沉淀的过程需要时间,方棠重新回到工作台前。 台面上摆放了二十多种试剂,古法颜料并不是捣碎、沉淀、晒干这么简单,还需要融合剂,让天然的矿物颜料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修复上色时颜色会更加均匀,不会出现厚薄不一的颜料堆积。 方案手中的融合剂是上辈子在囚禁在岛上时学会的调配的,岛上囚禁了一个颜料大师,这个配方就是他研制出来的,方棠身为修复师可以直接使用。 而且大家都被囚禁在岛上,根本没办法活着离开,也就不存在保密不保密的情况,否则方棠即使懂修复,也不可能跨界掌控这些不外传的古法配方。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方棠动作熟练的调配着融合剂,二十多种或是化学试剂,或是植物提取液,从添加先后顺序到每一种试剂的分量各有不同。 最后,将试剂倒进烧杯之后,点燃酒精灯,方棠用玻璃棒开始加热搅拌,也将最后三种试剂倒入到了烧杯里。 渐渐的,无色透明液体慢慢的转为了粘稠状,乍一看像是在熬制糖浆一般,等到沸腾之后,粘稠状又重新变为了液体状。 等到蒋韶搴过来时,工作间里还亮着灯,方棠面容沉静,目光专注,她将融合剂倒入沉淀好的石臼里,然后加入水再次搅拌…… 原本澄清的水一旦一点的变浑浊,这说明绿松石粉末里的杂质近一步被析出了。 靠在门框上,蒋韶搴静静的凝望着工作时的方棠,她的眼中只有石臼里的蓝色颜料,熟练的动作透露着行云流水般的美感。 蒋韶搴眸光暗沉了几分,小棠的动作太熟练了,好似有十几年的制作经验。 直到融合剂完全融入到了绿松粉末里,拿筛子打算过滤的方棠这才注意到门口的蒋韶搴,原本清冷专注的脸上不由浮现出笑容,“你什么时候来的?再等我一会,马上就好了。”
过滤后,方棠将绿松粉末重新倒回盆里,倒进去清水后,又将工作台上一瓶淡蓝色液体倒了进去。 方棠抬头对旁观的蒋韶搴解释道,“这样可以加快过滤的速度,否则按照一般方法调制矿物质颜料,至少需要十天以上的时间。”
又等了十来分钟,方棠结束了手头的工作,时间已经到六点半了,蒋韶搴忽然意识到果不看着小棠,她会不会在工作间里一忙就是一整天。 “走吧,我们去吃饭。”
方棠拉着蒋韶搴向门外走了去,完全没想到蒋韶搴在离开长源之前给自己制定了时间表,一到时间就让人喊她去吃饭,十二点之前必须睡觉。 !分隔线! 周家老宅。 相对于方棠和蒋韶搴之间其乐融融的气氛,周家似乎被一股阴霾笼罩着,气压低的让人窒息,所有佣人都夹着尾巴做事。 “现在该怎么办?”
卧房里,周二婶烦躁的来回走动着,眼中迸发出凶狠的光芒,咬牙切齿的低吼着,“周勇他怎么就没有死!他死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虽然周母变得的强硬了,但对周二婶来说只是麻烦了一点,要解决周母并不困难,可谁能想到周勇没有死! 一想到周勇一个人轻松松的将十几个保镖都打倒了,周二婶满脸狰狞之色,周勇越强,他在州卫的地位也就越高,那么对周二婶他们就更加不利! “好了,你老实和我说大哥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二叔怒喝一声,烦躁的看着来回走动的周二婶,她除了诅咒撒泼之外,还能有点脑子吗? “周继纵,你还敢吼我?”
原本就憋屈,现在被周二叔一吼,周二婶火气蹭一下涌了上来。 一手指着坐在椅子上的周二叔,周二婶歇斯底里的叫骂起来,“我弄死了周继横,你光明正大的接手了家里的公司,好处都被你占了,现在出事了,你还敢怪我?周继纵,你这是典型的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好面子的周二叔老脸涨的通红,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疾言厉色的怒斥:“你给我闭嘴!我们现在说的是大哥的死因,你要是继续撒泼,行那,我不管你的死活,到时候你被抓了,别指望我给你找律师!”
周二婶一下子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没有了之前的泼辣跋扈,周二婶呆愣愣的开口:“我怎么知道他那么没用,吃了点助兴的药竟然就不行了!要不是方棠逼着我,我会用这样的办法吗?周勇他有本事去找方棠啊,方棠才是罪魁祸首!”
即使到这个时候,周二婶依旧将过错往方棠身上推,半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开始周二叔就知道周父的死有蹊跷,但这个结果对他有利,周父自然懒得过问追究,谁知道周勇竟然没有死! 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周父目光诡谲的闪烁着,看着灰头土脸的周二婶,“好了,现在的关键是如何让大嫂放过你,你记得将责任都推到方棠身上。”
“那当然,我是被逼无奈!”
周二婶立刻回了一句,对周二叔对望一眼,两人凑到一起商量如何挽回现在不利的局面。 夏日的阳光炎热的照射下来,周勇一大早带着欧阳靖去了法医办公室,身为一个孝子,没有送父亲最后一程,周勇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欧阳婧虽然没有和周勇办结婚仪式,但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所以身为儿媳妇,不需要周勇开口,欧阳婧主动就提出陪他一起去。 “你们来干什么?”
端坐在客厅主位上的周母没有了之前的疲惫,一夜之间,精神焕发的完全不像是死了丈夫。 看着趾高气昂的周母,周二婶气的五脏六腑都痛了,可为了后半辈子免除牢狱之灾,再憋屈她也只能忍了。 “大嫂,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糊涂,大嫂,你就饶了我吧。”
周二婶也豁出去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周母面前,抱着她的双腿痛哭哀嚎着。 一旁周二叔脸色同样悲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下跪的周二婶,厉声怒斥,“你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大哥已经走了……” 看着周二叔将周二婶骂的狗血淋头,周母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徒萍啊徒萍,你也有今天!以前她欺压自己的时候多么神气,现在怎么狗一样跪在地上求自己了!果真是风水轮流转! “大嫂,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管不住徒萍,我会和她离婚的,阿勇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周二叔这话一说出来,周二婶又是愤怒又是痛苦,却也只能认了,这让周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大嫂,现在阿勇回来了,我打算将产业交给阿勇打理,我去国外定居!”
周二叔声音嘶哑着,比起懦弱老实的周父,周二叔虽然也是五十多岁了,可保养的极好。 再加上他一身儒雅的气息,看起来就跟四十多岁的人一般,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周母被迷的晃了一下眼。 回过神来之后,周母很满意周二叔的示好,在周家,她最痛恨的人是周二婶,或许也是因为女人更喜欢难为女人。 周二叔经常充当和事佬,在周二婶做的太过分时,都会主动站出来维护周父周母,再者他忙于工作,根本不插手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所以周母还真不怎么怨恨他。 “二弟,你不必如此,阿勇要回州卫,公司的事还是要交给你打理,不过每年公司的盈利你要给我。”
周母大度的对着道歉的周二叔摆摆手。 她都快六十岁了,哪有多余的精力打理公司,还不如每年拿几百几千万的利润,再者徒萍是老二的媳妇,她做的孽,老二也要承担,就让他免费给自己打工,在公司里任劳任怨、做牛做马! 看到周母这样说,周二叔更是一脸的愧疚,忽然一把握住了周母的手,掷地有声的保证着,“大嫂你放心,阿勇回来了,长源这些家族谁也不敢觊觎我们周家的产业了,到时候阿勇的儿子大了,公司股份给阿勇孩子正好。”
周母被握住手的一瞬间,不由惊了一下,周父没有死的时候,每一次看到窝囊的周父,周母也忍不住想过为什么自己嫁的不是老二? 周继纵更俊朗儒雅不说,关键他能力强,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序,周父也曾经奋发图强过,可是去了公司半天就回来了。 企划书看不懂,财务表格两眼抓瞎,更别提公司高层管理人员,一个一个比猴精,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周父下午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周母也怨恨过,周父如果稍微有点能力,徒萍怎么敢这样欺辱自己!所以此刻,看到满脸诚恳道歉的周二叔,周母少女时期关于白马王子的恋爱梦想似乎实现了。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弟你专心打理公司的生意就行了。”
周母笑着回了一句,在周二叔松手之后,还莫名的有点失落。 “大嫂,我擅长内宅事务,以后你只管享福,衣食住行我都给你打理的妥妥当当的。”
周二婶也连忙开口。 周二婶依旧跪在地上,哀求的看向周母,满脸的害怕和惶恐之色,“大嫂,周家旁系那么多人,到时候他们都要找你要好处,大嫂你性子好,温柔又善良,可有些人却会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他们就交给我这个恶人来处理。”
听到这里,周母不由思虑起周二婶的话,的确,周家旁系那些人就跟血蛭一样,只会哭穷,只想着从公司里捞钱! 以前周母没少受这些人的窝囊气,还有几个更是连哄带骗的将周母的首饰都给弄走了,关键是他们还不念着周母的好,背后里嘲笑周母又蠢又笨。 “大嫂,你也知道那些人多难缠,你就让我赎罪吧,大嫂,我求求你了,我不想坐牢。”
周二婶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周二婶身上一件首饰都没有,头发也随意的扎了起来,脸上没有化妆,看起来又疲惫又苍老。 周母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已的周二婶,心里顿时痛快多了,“行了,你起来吧,下不为例,否则下一次你就将腿跪断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阿勇回来了,哼,我倒要看看谁敢瞧不起我!”
周二婶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点头哈腰的,一脸谄媚之色,三言两语的就将周母哄高兴了。“行,大嫂,你休息,我去厨房那边盯着,一定要给阿勇和他媳妇多弄几个好菜出来。”
“你去吧,阿勇喜欢喝汤,让厨房那边炖点海蜇给阿勇补补。”
周母颐指气使的开口,她话音落下,周二婶就忙不迭的往厨房走了去,外面是大太阳,她连伞都没有打,这让周母更满意了。 半个多小时候,厨房。 避开了佣人,看着西装革履走过来的周二叔,周二婶哪里还有刚刚下跪时的卑微狼狈,讥讽的打量着周二叔,“怎么?我们的好大嫂没有多留你坐一会儿?你也趁机趁机安慰安慰大嫂,毕竟她刚死了丈夫,心灵最是脆弱,需要男人的安慰。”
“隔墙有耳,你给我闭嘴!”
周二叔警告的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周二婶,“要不是为了你,我需要牺牲色相吗?”
周二婶心里不痛快,外面那些野女人年轻又漂亮,周二婶再恨也没有办法,可是大嫂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女人而已,她也敢觊觎自己老公! 不过想到周父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周二婶也不敢撒泼了,不甘心的问道:“那我们还要伏低做小到什么时候?”
装个十天半个月还行,但是让她一直这样捧着周母的臭脚,周二婶感觉自己早晚要憋屈死。 “看看阿勇之后的计划,而且大嫂一个人能花多少钱。”
周二叔眼中充满了算计之色,公司还是自己打理,他依旧可以将公司的钱偷偷的弄出来。 至于周母一年至多花个几百万而已,以周氏庞大的产业而言,这点钱不过九牛一毛,周二叔完全不在意,以前若不是周二婶斤斤计较,一毛钱都不愿意多给,也不会闹成这样。 停尸房里,周父的尸体被严重烧毁了,即使周勇见惯里的死人,而且眼前这具尸体是自己父亲的,可是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周勇还是被吓到了。 可是看着欧阳婧即使脸色苍白,却强忍着不安和害怕,跟着自己一起下跪磕头,周勇不由握紧了她的手,声音嘶哑的开口:“婧婧,我们回去吧。”
“嗯,阿勇,你也不要太伤心,爸爸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很高兴的,等以后我们将笙笙带回长源给爸爸磕头,让爸爸也见见孙子。”
欧阳婧语调温柔的安抚着周勇,精致如画的眉眼里是可以感知的温柔和关切。 周勇用力的点了点头,“好,婧婧,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和笙笙的,不会让你们母女受苦的!”
等离开了停尸房,上了车之后,欧阳婧才问道:“阿勇,你打算怎么做?方棠是封指挥的人,你也知道封指挥行事多么霸道,而且爸爸的死方棠完全可以撇清楚关系。”
踢到方棠,周勇满脸仇恨的攥紧了拳头,压抑着痛苦和愤怒,“为了你和笙笙我不会乱来的。”
“阿勇,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
欧阳婧一把楼握住周勇的手,迟疑了片刻后开口:“阿勇,我之前联络了爷爷,爷爷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只是笙笙必须跟我姓,不过爷爷答应让你负责西街口古建筑修复的安全工作。”
周勇一愣,心疼的看着欧阳婧,“你是不是被骂了?”
“没关系,爷爷只是骂了我几句,现在你的事情更重要。”
欧阳婧笑着摇摇头,让周勇更是感动的无以复加。 西街口古建筑的修复已经提上了日程,修复组正在商讨修复方案。 因为工程极大,所以庆州这边也需要派专门的人负责安全工作,一旦周勇负责这一片,方棠想要进入修复组只怕又难了。 周勇虽然和普通男人一样,更希望儿子跟自己姓,尤其是第一个孩子,但是看着为了自己牺牲良多的欧阳婧,周勇想都没有想就同意了。 周勇的回归和周父的死亡在长源引起一阵波动,谁也没有想到周勇竟然还活着,方家一下子沦为了笑柄,毕竟方丰益将方棠这个女儿嫁去周家守活寡,就是为了谋夺周家的产业。 结果方棠脱离了方家的掌控不说,周勇根本没有死!身边还跟着一个温柔又漂亮的女人,看两人之间亲密的关系,方棠只怕要沦为下堂妇。 “小棠,你真的要去吊唁?”
开车的邋遢大叔忍不住的回头又问了一句,周家办丧事,小棠现在过去,绝对是吃力不讨好,关键是她还瞒着BOSS! 一想到方棠在周家可能受到的冷遇,邋遢大叔后背是一阵阵的冷汗,等BOSS从庆州回来,会不会剥了自己的皮! “我去上一炷香。”
清冷的目光看着车窗外,方棠心里终究还是有愧疚,周父的死的确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方棠不是烂好人,但她也不推卸自己的责任。 邋遢大叔无奈的摇摇头,得,有自己跟着,也不会让那些不长眼的人欺负到小棠头上。 周家是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周家也是长源的三巨头之一,还有不少的亲朋故旧,所以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更不用说周勇的回归,让不少人又看到周家腾飞的希望,有州卫护着,谁敢打周家的主意,因此周母今天就成了主角。 “周夫人,您节哀。”
说话的贵妇抹了抹眼角挤出来的泪水,安抚着周母,“阿勇越来越能干了,周夫人你享福的日子在后头。”
“是啊,年轻一辈里就阿勇最出色,其他都是些吃喝玩乐的纨绔而已,周斌比起阿勇也差远了,听说是上一次跑马摔断了腿,还在床上躺着吧。”
听到这话,周母更是得意,周斌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阿勇相提并论!他被徒萍都给惯成了纨绔! 这辈子周母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生了两个出色优秀的儿子! “周夫人比我幸运多了,我家那个臭小子前天喝多了跑去赛车,差点没有被他爷爷打死,如果他有阿勇的三分之一能干,我睡着都能笑醒了。”
听着众人的奉承声,周母虽然还要装出伤心的姿态,可是眼中的得意之色都掩饰不住,以前这些人都去奉承徒萍,现在一个一个都凑到自己面前来了,哼,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小人!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周二婶快步的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可嘴角却有着幸灾乐祸之色一闪而过。 “周二夫人想来有事,我们就先告辞了,过几天我们再来探望周夫人。”
几个贵妇见状都站起身来,不管是周母还是周二婶,她们都打骨子里鄙视瞧不起。 一个是懦弱胆小的老女人,仗着周勇这个儿子就得瑟起来了。 另一个不过是个泼妇,只可惜她们家的公司和周家有生意往来,否则他们怎么会哭的更自己死了老公一样,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看不相干的人都揍了,周二婶连忙对着周母开口:“大嫂,不好了,方棠竟然也来了,她分明是不将大嫂你和阿勇放在眼里。”
周二婶和周二叔将周父的死都推到方棠身上,要不是方棠逼迫,周二婶不会给周父下药,也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再加上欧阳婧在一旁劝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所以周母和周勇都将方棠当成了头号仇人,谁也没想到方棠今天竟然也来吊唁周父。 “呦,方小姐也来了?”
罗夕瑶高傲的脸上满是嘲讽之色,故意提高了嗓音,“方小姐这是听说周勇还活着,还立了功,所以又眼巴巴的回来找老公了吗?”
罗夕瑶一来痛恨方棠之前不给自己面子,二来是嫉妒她得到了关六少的青睐,所以言语极其的刻薄。 方棠径自往前面走了去,被无视的罗夕瑶恼羞成怒的一个上前,挡在方棠面前恶狠狠的威胁,“方棠,我不管你多会勾引男人,但是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勾引关六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着叫嚣的罗夕瑶,方棠越过她看向迎面走过来的关钰。 之前蒋韶搴一直派人盯着拍卖行的罗老板,他明着在变卖产业赔偿自己,实则是在史玉才的指使之下,打算卷款出逃。 除了史玉才之外,关六少暗中也派了人盯着罗老板的一举一动,蒋韶搴判断最多一个星期,关钰肯定要先一步动手。 所以不管关钰看起来如何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方棠知道这个男人野心勃勃,而且深藏不漏。 套用蒋韶搴的话,这种城府极深的男人,自己还是远离的好,算计太多,被卖了还给他数钱,方棠完全没有发现蒋韶搴说这话,眼中也暗藏着算计之色。 对靠近方棠的男人,不管对方什么来头,是善意还是恶意,都是蒋韶搴的敌人!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所以方棠对着罗夕瑶很认真的劝道,“你不用白费心思了,关钰看不上你。”
罗夕瑶家里也就在娱乐圈有点地位而已,对庆州关家而言,差太多了,关钰野心勃勃,所以他的结婚对象必定是门当户对,罗夕瑶不够资格。 “方棠,你一个下贱的私生女还敢瞧不起吗?”
罗夕瑶气的吼了起来,眼神扭曲的骇人!方棠算什么东西,她竟然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方棠眼神无辜的看着暴怒的罗夕瑶,忠言逆耳! 当然,方棠绝对不排除自己也有那么一丢丢故意的成分,故意在关钰面前激怒罗夕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