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渐淡淡瞥了眼她们:“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总之大家只要记得倘若不是沈将军出手相救,就绝不会有今日程姑娘站在这里教训人家的事情就行了。公道自在人心。”
知州府里发生的大事才过去不过两日,沈长缨从中产生的作用大伙也略有听闻。 此刻听杜渐这么说,也就逐渐消停了。 杜渐走出店门,见到长缨正拢着两袖闲适地站在街边等紫缃牵马。 他走过去:“沈将军好手段。把我当什么了?”
抛来抛去的,还拿来要挟程湄! “我这不是都没说你名字,拖你下水么。”
长缨笑眯眯。 杜渐也就随口说说,目光落在她眉眼上,又问她:“没生气?”
“不生气。”
长缨笑道:“有杜护卫帮着善后,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程湄这种心眼儿段位还太低,这样的若是放在京师闺秀圈,大约熬不过三场饭局。 重要的是她也是故意要让程湄下不来台,省得回头程啸还拿程湄来监视她。 杜渐见她似真不在意的样子,也就不说什么了。瞄她两眼,却又道:“不叫我贱护卫了?”
长缨呵呵笑起来。 怎么着看在他出面帮她说话的份上,她也得给人个面子。 杜渐颇为无语,然后道:“晚饭后找机会碰个头,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 长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程湄就不同了,程夫人见着她神色不对地回来,少不得找杜渐去问。 杜渐原话一复述,程夫人顿时气得连抽了几口冷气! 虽说程啸如今也百般防备着沈长缨,但无论如何他也拿不出切实的理由去针对。 经历过当初被摔之后,程湄居然还敢为了争风吃醋而当着满铺子人的面把沈长缨给得罪了?而且还丢了那么大个脸回来? 吃了这种亏,有什么可原谅的? 当下把她给狠训了一顿,禁了她的足。 程啸原是还指着程湄去盯着沈长缨的,这么一来,也不可能再叫她过去了,便也骂了她一通。随后又着程夫人专程带着几盒子点心到沈长缨屋里来赔礼。 程湄虽是不声不吭统统受了,还不算太难看,但心里滋味可想而知。 程夫人走后,正好少擎也回来了,长缨问他:“方桐这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
他摇头,“不过刚才我拿到了程啸身边人近日去向的单子,回头我会再一个个排查。”
长缨点点头,说道:“程啸这些年接受黑白两道的供奉颇多,之前我查了查,只有这个镇海帮是最少的。 “这个帮派在太湖以及漕运上都有人,但他们的总舵却是在长兴城外的一座镇子上,去年帮内有两个人犯了事,也是程啸从中斡旋疏通的。 “这样情况下他都未曾往镇海帮头上捞一笔,我觉得挺不寻常。 “而我刚才探得的消息,侧面又证实了这一点。漕运不光是油水丰厚,而且还直通南北,里头水很深。 “我认为程啸跟镇海帮之间一定有什么勾结,才会在没有金钱往来的情况下达到这样的平衡,你今夜里去探探镇海帮总舵,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少擎答应着,看到了桌上点心,问:“他们好端端地送什么点心来?”
紫缃憋不住,就把来龙去脉说了。“这次那个杜渐倒是挺仗义的,还站出来帮姑娘说话了。虽然咱们不在乎,但看到程湄吃瘪我心里就爽得不行!”
少擎凝眉瞅着长缨:“你也太好欺负了些,怎么不扇她两嘴?”
说完他想了下,又站起来,恨恨道:“这长兴我真是一日也不想呆了,赶紧把这些破事给了了,回去后我一定得让吴妈煮几顿好红烧蹄膀来吃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