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经赋放下刀叉,向后一靠,他笑道:“叶总就不能先跟我好好享受一下这些美食?”
叶湛寒面无表情:“不能。”
“啪-” 裴经赋直接将刀叉扔到了桌上,笑容已经开始泛冷了:“叶总,我可是百般诚心的来想要和你叙叙旧的,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
“哦对,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叶总你这态度是什么意思?”
叶湛寒将刀叉放下,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中国人。”
“真以为在国外呆久了,就真的是国外的狗了?”
裴经赋听了这话,竟然也没有恼怒,他突然笑了出来:“叶总难道忘了我早就已经转国籍了?”
“我凭什么关心你的国籍?你以为你是谁?”
裴经赋:“……” 裴经赋桌下握着权杖的手在逐渐收力。 真是时代变了。 早就有所耳闻叶湛寒向来目中无人,狂妄的无法无天,今日一见,裴经赋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这倒是激起了他体内的兴奋因子。 因为他已经好久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玩刺激的对手了! 很好,他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将叶湛寒划分为他的对手阵营了! 裴经赋抿了一口红酒,才笑着说道:“陆有平最近怎么样了?”
叶湛寒淡淡的道:“你应该去问陆文隽。”
“陆文隽那个人你也知道,根本就油盐不进,我觉得如果叶总能够去说一下,他肯定会听你的。”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听与不听都没太大的关系。”
裴经赋,“叶总和陆文隽是合作的关系对么?”
“那既然如此……”裴经赋的眼底划过一抹阴:“叶总这样做对你的女人是不是不太公平?”
“哦对了,叶总的女人叫宋筠瑶对吧?多么好听的名字啊。”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好听的女人名字了。”
叶湛寒冷眸森冷:“我女人的名字固然好听,你没见过世面也是真。”
叶湛寒这张毒嘴说起话来能噎死人,一般人若是心里不强大还真容易被他给气死。 但偏偏,裴经赋除了有那么一点不快之外,还反而觉得叶湛寒是个合格的对手。 裴经赋咀嚼了一块牛排后,才道:“我见过的世面自然是没有叶总见过的多。”
紧接着,裴经赋说:“叶总在十二年前毁了宋家,又在两年前毁了云家和陆家。你这种手段狠绝的男人,对我来说,真是难能可贵。”
叶湛寒重新拾起刀叉,仔细的在切割着盘中的牛排,“看来裴总对宋家的事情,略知一二?”
闻言,裴经赋的眼底划过一抹阴笑,“略知一二是不够的,我自然是十分了解的。”
切割牛排的动作顿了一秒,修长的手指仍然没有停顿的迹象。 那盘牛排,经过叶湛寒之手,被切割的棱角分明,配合着酱汁看上去就像是晶莹剔透的艺术品。 裴经赋见叶湛寒不语,双臂按压在桌面,上半身向前倾靠,“我还记得,当年宋家着火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哭的特别惨。”
这话说出的瞬间,盘子中两块牛排中间的筋脉赫然被切断,叶湛寒猛地抬眼。 裴经赋一脸神秘,“我还记得啊,那个小女孩当时浑身黑的跟炭似的,脏的不行,她哭着要找妈妈,要找爸爸。”
裴经赋叹了口气:“可是你说,当时她爸爸都逃了,妈妈都已经烧死了,她还找什么父母呢?”
刀子划在盘子之中,发出刺耳的声音来。 叶湛寒眼底一片嗜血。 宋家那场火燃起来之后,除了宋筠瑶,其他人都被断定成为死亡。 当时宋长辉虽然没找到尸体,但大家都认为他的骨灰是被雨水冲刷走了。 当年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的那么详细。 可是现在,裴经赋却说当时宋长辉逃了!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裴经赋忽然笑了出来,笑的特别大声:“叶总你别这种眼神看我啊。”
“好像我才是当年的主犯一样。”
裴经赋的笑声忽然戛然而止,眼中的笑意忽然变得无比浓烈:“我知道你在调查真相,可是只要有我的阻拦,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真相。”
叶湛寒将餐刀握在手里,站起来,猛地揪住裴经赋的领子,将刀尖抵在了他的颈动脉上。 一瞬间,裴经赋的手下全部都围了过来,但是谁都不敢上前。 因为叶湛寒的身上,邪肆着一股杀气。 那种杀气,仿佛能吞天噬地。 裴经赋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惧意:“叶总,你如果动了这个手,我可以肯定,宋筠瑶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的。而你们,也别想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叶湛寒冷冷一笑:“所以?”
裴经赋说:“我的交换条件很简单,把陆有平给我。”
“看来陆有平知道这件事,所以你才千方百计的想要交换他。”
裴经赋点点头:“你说对了,但只说对了一半。因为陆有平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陆有平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才导致如今变成植物人,对裴经赋来说都是个定时炸弹! “叶总,我们做商人的都喜欢交易。你很清楚,如果你不把陆有平给我的事情严重性。”
叶湛寒扯唇:“你在威胁我?”
裴经赋耸了耸肩,即便是脖子上有刀子,也从容淡定:“这不明显吗?”
“叶总,你可是聪明人,别因为一个陆有平就不要你女人了。你们的感情可是轰轰烈烈,羡煞旁人啊。”
裴经赋说完这句话,在看着叶湛寒的表情。 但是很可惜,他在叶湛寒的脸上看到了平静。 平静之外,还是平静。 这让裴经赋略微感到惊讶。 “呵……” 叶湛寒倏然笑了一声。 那笑声,诡谲的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叶湛寒松开裴经赋,刀叉扔到地上,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了擦手指。 刚才包围着他的手下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一步,还以为叶湛寒要大开杀戒,千万倍的戒备。 叶湛寒擦拭着秀窄而长的手指,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仿佛刚刚拿刀要杀人的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