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卫看来——
杏儿不是出府送药,这丫鬟压根就是趁着送药的机会出来逛街的。 从街头逛到街尾…… 不! 是从街头吃到街尾。 身为暗卫,习武之人,暗卫看着杏儿的饭量都有点惭愧,实在逊她几筹。 一边吃一边买。 糕点、纸鸢、簪花、糖人、糖葫芦…… 这些都是杏儿拿来送人的。 因为唐氏不常出门,所以丫鬟出门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东乡侯怕她们出府会被人盯上,在东乡侯府站稳脚跟之前,不让她们出去。 知道侯爷是为了她们好,但谁也按捺不住一颗向往逛街的心。 闲聊时,多羡慕杏儿,然后杏儿就答应下次买了带回府送给她们。 只是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马车内,杏儿看着半马车的东西,看还缺了什么没买。 等她检查完,车夫已经赶着马车默默的在东乡侯府前停下了。 “好像落了板栗糕没买……。”杏儿掀开车帘让车夫改道去买板栗糕。 一掀开车帘,就看到了东乡侯府大门。 杏儿,“……。”
以往空荡荡不见人的侯府大门,今儿是破天荒的热闹。 有人登门认亲了。 嚷嚷着要进府,林总管好说歹说,人家不听。 林总管的暴脾气一上来,一拳头揍了上去。 文远伯被他一拳加一脚踹下了台阶。 文远伯夫人吓的脸色刷白,赶紧下台阶扶人。 她望着东乡侯府大门,骂道,“嫁了高门,就不认兄长了,天底下哪有这样没良心的妹妹?!”
苏小少爷几个就在门边看热闹。 东乡侯不许他们出府,他们只露了个脑袋出来围观。 一听文远伯夫人骂他娘没良心。 苏小少爷顿时来气了。 他要出去,被沈小少爷和九皇子死死的拽住。 才连累他们被东乡侯罚抄书,才写了一小半呢,可不能再罚了。 两人拼命拽着,苏小少爷也挣脱不了。 不过他要想做什么,没人能拦得住。 “小黑,去咬她!”
苏小少爷一声令下。 小黑一冲出府,直接朝文远伯夫人扑了过去。 文远伯夫人吓坏了。 小黑咬着她裙摆不放,她吓的花容失色,发髻歪了,头上的金簪掉了一地。 九皇子,“……。”
沈小少爷,“……。”
两人懵了。 以为拉住了人就不用挨罚。 可他们忘了拉住狗了。 杏儿还没有下马车,文远伯和文远伯夫人便坐上马车落荒而逃了。 杏儿望着东乡侯府丫鬟,“怎么回事?”
“没脸没皮的登门攀亲,非要说夫人是他们文远伯府十几年前坠崖的大姑娘,”丫鬟愤怒道。 “夫人怎么可能是文远伯府大姑娘呢,”杏儿道。 “可不是,好说歹劝说他们认错人了,偏不听,闹了半天了,不是林总管生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呢,”丫鬟道。 说完,丫鬟望着杏儿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帮姑娘送东西,我还给你们带了好吃的,”杏儿道。 一聊到吃的玩的,这点不愉快就被抛诸脑后了。 想占东乡侯府便宜的还没出生呢。 马车内,文远伯靠着马车,捂着踹疼的胸口。 文远伯夫人拿帕子帮他擦嘴角,被文远伯一把拂开。 他真是昏了头了,受她蛊惑登门认亲。 连人都没见着,就被打了。 他堂堂文远伯的脸都丢尽了。 文远伯突然登门认亲,还得从昨儿文远伯夫人输惨了说起—— 文远伯夫人借口有事回府后,拿了一万两银票,让丫鬟送到美人阁。 她以为悄悄瞒文远伯就没事了。 可发生在美人阁的事,当时围观的人又那么多,怎么可能瞒的住? 文远伯此番回京,是冲着户部左侍郎的位置来的。 户部左侍郎孙家老夫人又病重了。 上回病重,太医让准备后事,结果病情有所好转,这一回,是真的药石无医,就这两天了。 也多亏了孙老夫人够能扛,要真上回病逝了,孙侍郎丁忧在家,户部左侍郎的肥缺早被别人顶上了,哪里轮得着他? 要不是有更好的职位,再加上一双女儿到了娶妻嫁人的年纪,文远伯还真舍不得离开永州。 户部左侍郎的位置有实权,还有好处,盯着的人多的很。 为了谋那个位置,文远伯不惜下血本,古玩字画,金银财宝,不知道送出去多少。 一对东珠外加一柄玉如意,这礼不轻了。 可昨儿文远伯送出去遭人嫌弃了,“文远伯这些年在永州想必是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
文远伯谦虚,“守寡民脂民膏这样的事,怎么能做,都是手下人懂事孝敬的。”
那夫人笑道,“文远伯太谦虚了,尊夫人在美人阁打麻将输掉一万两都不带皱眉的。”
文远伯脸上笑容一僵。 回府后,他就质问文远伯夫人。 文远伯夫人当然不承认,“是谁在老爷跟前嚼舌根子,你还不知道我素来节俭,我怎么可能舍得输掉一万两!”
“那你到底输掉多少?!”
文远伯问道。
“跟我说实话!”“……。”
“输……输了九千八百两。”
文远伯夫人缩紧了脖子。 文远伯差点没被气死。 九千八百两和一万两有什么差别吗?! 文远伯气的胸口痛。 文远伯夫人怕他气伤了,赶紧扶他坐下,道,“我输那么多还不是为了老爷的前程考虑吗,昨儿和我打牌,南安王妃她们可高兴了。”
文远伯两眼发黑。 碰到一个傻子送钱,搁谁会不高兴?! 文远伯夫人赶紧道,“我昨儿看清楚了,东乡侯夫人左眉间有一颗小黑痣,她就是云初。”
“咱们文远伯府的姑奶奶是东乡侯夫人,外甥外甥女一个比一个厉害,只要这事传出去,还用得着到处求人吗,别人上杆子巴结咱们都还来不及呢。”
和东乡侯府有这一层关系在,别说一个户部左侍郎的位置,更高的职位都不再话下。 文远伯夫人笃定唐氏就是文远伯的妹妹。 文远伯自然也希望了。 只是当年做的事,文远伯觉得唐氏不会帮他。 文远伯夫人却不以为然,“文远伯府再怎么也是她娘家,你是她唯一的兄长了,难道她还能眼睁睁的看着文远伯府没落不成?”
文远伯觉得自家夫人说的有理。 他回京述职,也不用上朝,就直接登门了。 本来想的是唐氏一口一个兄长,好茶招待着,兄友妹恭,谁想到人都没见着,就被踹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