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阳和吴忠华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的契约精神反而最有效，说白了，大家都非常清楚自我的价值和对方的价值，不用那么多的弯弯道道。 中午的时候，赵明阳和吴忠华去了一个小区，一个家属院小区。 家属院里有一排排屋和一栋栋阳光房，一名五十出头的男子亲自站在小区门口等着赵明阳他们，这位迎接的人就住在这家属院的排屋，算是级别比较高的了，能让他出来迎接人，小区保安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到底谁能让他来亲自迎接。 此人正是申城数一数二的大学校长，他在等着吴忠华，赵明阳和吴忠华乘坐的一辆奥迪a6停在了小区门前停车位，老吴开车在这里等他们。 吴忠华下车走向小区，赵明阳跟在吴忠华的身后，迎接的男子一个健步迎上主动伸出手和吴忠华握手道：“吴老师好久不见了啊，我还说过几日去您家里看您呢，您怎么就来我这了，是我的错，怎么能让您来见我，您一个电话我就去您家了。”
吴忠华笑着拍着男子说道：“你小子可以了圆滑了，来，我和你们介绍下，明阳啊，这位是蔡启民，当初在边疆的时候，他就是我的学生，随他爸妈一起去的边疆，一晃几十年了，这小子都成老头子了，岁月不饶人啊，那时候他才上中学，如今都五十了啊。 启民啊，这位是赵明阳，也是我的学生，你们也算是同门了，别看这个赵明阳年纪小，但是脑子跟你当初有的一比，聪慧过人。”
蔡启民何许人也，一眼看出了吴忠华这次来的目的了，对于吴忠华，他是感谢的啊，当初大学时候就是奔着吴忠华来的申城，吴忠华对他也算有知遇之恩了，没少帮他，要不然他也到不了今时今日的位置。 “吴老师，明阳学弟，走，去家里喝口茶，饭菜都准备好了。”
蔡启民将他们引进家门。 车子没有开进去，几个人步行进入小区内，这小区绿化非常的好，在这里居住的都不是普通人，吴忠华进入这个小区后，不少人见到他后都主动上来和他打招呼和叙旧。 赵明阳看出来了，这个蔡启民就是想让吴忠华在他们小区溜达一圈，然后他亲自陪着老师转悠，告诉一些人吴忠华是他的老师，他和吴忠华很亲近。 按照吴忠华这级别，如果他想，他还能再进一步，就是现在七十出头也不算大，这个段位的，人均都九十以上，而且吴忠华还是智库核心圈成员，这才是关键啊，不可忽视的啊，他可是智库里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 智库成员都是国内最最最顶尖的一群人，他们的眼界格局都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吴忠华的价值赵明阳知道，蔡启民更加知道，他之前邀请过吴忠华来这边家里做客，他都没来，就是想让小区这群人知道，他的靠山是谁，是吴忠华。 吴忠华在老一辈圈子里那是赫赫有名的，更主要的是吴忠华之前跟过的人，还有带过的人，这群人中出了好多人中龙凤，所以吴忠华的地位很高，他从未站错过队，这才是关键。 赵明阳这一点还是不太了解的，因为他只能根据一些信息了解到，又不敢轻易去打听他，但看到吴忠华在这小区走了一圈，那么多人打招呼，从言谈举止中赵明阳确定了，这老头比自己想的还牛。 人啊，真是奇妙，吴忠华如果不是有心结，估计赵明阳想见到他难如登天，即使见到也不可能有过多交际的，这么一个老人，居然被心结所困，真的让人五味杂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再厉害的人都可能被心结所困。 赵明阳现在其实大概率能猜到了，他的孩子极有可能大概率不在国内了，或者是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如果在国内，吴忠华不可能找不到的，他现在就是一个念头，孩子没有确切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还有个念头，就这个执念吊着他了，否则他可能身子真的撑不住了吧。 到了蔡启民家中，他的爱人和孩子都在家，看起来是非常的隆重了的接待了。 六菜两趟八个菜，全部是吴忠华爱吃的，而且是自己家里做的，没有去买酒店里的饭菜打包回来，因为吴忠华就爱吃家常菜，外面厨子做的他一口就吃出来了，吴忠华还不爱浪费，六菜两汤，六个人吃刚刚好。 盘子大一些，菜多一些就相当于十道菜了嘛，这一点蔡启民还是比较懂的。 没过多久就到了蔡启民家，蔡启民招呼吴忠华和赵明阳直接去餐桌用餐了，蔡启民的儿子和儿媳妇特意从单位回来吃饭的，给吴忠华敬酒，几人小酌，吴忠华不喜欢欠别人的，他知道蔡启民意思，为啥让他儿子儿媳妇过来吃饭。 聊了几句后，吴忠华大概知道蔡启民儿子现在做什么了，当场打了个电话给蔡启民儿子顶头，说了蔡启民儿子是他学生的孩子，以后多关照一下。 就这一个电话，省去了蔡启民一万句话和找无数个关系，这就是吴忠华的能量，他的一句话顶别人一万句，申城这个圈层，还没人敢不给吴忠华面子的，不是没几人而是没人。 吃过饭，蔡启民招待赵明阳和吴忠华到他的书房喝茶，这才是这次来的目的了。 吴忠华没兜圈子，说赵明阳想尝试当老师，也有这个能力可以当老师，主要想开一个创业培训课程。 蔡启民一个劲说好，他们学校早就想开这个课程了，一直没找到好的老师，有吴忠华推荐，那就是最好的人选，询问赵明阳是想当内聘的还是外聘的老师。 内聘的呢，需要定期上课，而且需要经常参与学校内的一些会议，直白说熬时间，但可以参与校内评级，现在的头衔评级都交给校方了，第一年肯定只能当讲师，但按照赵明阳这速度，最多两年给他个副教授职称。 外聘的呢，就比较简单了，学校给予赵明阳一些劳务费，让赵明阳抽空来给学生们讲讲课，但属于劳务派遣待遇一般，就相当于临时工性质，除了有个老师名头外，就没啥太多好处了，还没法评职称，差别就在这了，还有就是时间比内聘的宽裕多了，可以一月来上一两次课就行了。 赵明阳毫不犹豫选择内聘，大学老师，又不去当辅导员，本身课程也不是很满，尤其他教的是选修课，又不是专业必修课和公共必修课，所以内聘和外聘差距不大。 当然选择走内聘了，以后能混头衔，这也是为啥一些教授名头大，但水分也大的原因，主要是很多头衔校方可自行定夺，这个权限就很大了。 蔡启民让赵明阳加他微信，把简历给他，到时候走个流程去面试，然后准备课件上课，一路给赵明阳开绿灯。 赵明阳就等于走个过场，百分百可以去当老师了，两年副教授，按照这速度，赵明阳很快能成为所谓的专家了········ 离开蔡启民的家，赵明阳和吴忠华坐着车回到了吴忠华的家中。 吴忠华和赵明阳坐在客厅里继续喝茶，吴启忠看向赵明阳问道：“会下围棋吗？”
“会一点。”
赵明阳说道。 “你去那个柜子里把棋盘和棋盒拿来，我们下一局。”
吴启忠说道。 赵明阳去拿了棋盘和棋盒，将棋盘放好，围棋这个赵明阳前世就会下，但也就存在会这个阶段，不敢说多厉害，只能说不是那种新手小白。 和吴忠华对弈，就明显感觉到了差距，赵明阳全神贯注的下了两盘棋后，就可以看出他和吴忠华的差距很大了。 吴忠华又和赵明阳下了一盘，这是第三局，他看的出来赵明阳很少下棋，但赵明阳的进步是很快的，围棋讲究一个大局观，赵明阳有的棋看的还是很准的，而且能考虑到每一步落子为的是之后哪一步的布局。 “没事你还得多下下棋，围棋和象棋还有麻将扑克有着很大的差别，首先是数量，象棋红黑共有三十二颗棋子，一副扑克即使加上大小王也就五十四张牌，不管是两人玩，还是多人玩加扑克，手上的棋子和牌都是有个局限性的，麻将有136张或者152张牌，麻将，扑克普通人玩都是讲究运气，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高手讲究的无非是眼疾手快。 而围棋有361颗棋子，双方对弈，那就是比拼算法，比象棋的算法更复杂更多样，胜负不是靠运气，纯粹靠个人的计算能力，这里的计算是全局精确到对手的每颗棋子的作用和自己每颗棋子的作用，一般围棋下的好，玩任何益智类游戏都属于很快就可以成为第一梯队。 象棋早早输给了计算机，围棋目前没有，但也会很快，人脑不可能和计算机比算法的，但计算机也没法和人比心术，科技城产品和过去的牛啊马啊，笔墨纸砚啊，都是一样的，是工具，是人类用于交通，通讯等的工具。 人不能因为这个比不过机器就不去碰触了就放弃了，因为和一个工具较真就输了，围棋讲究一个大局观，一个瞻前顾后，算法这个东西配合着心术才是无解的。 比如今天我找我的学生蔡启民帮忙，他首先想到的是把他儿子和儿媳妇带来了，为什么？因为他知道我找他有求于他，所以他想在这件事上牟利。 为他的子女牟利，你对他的这个做法，有什么看法吗？”
吴忠华看向赵明阳问道。 赵明阳拿着棋子思索了下说道：“蔡启民学长能得到爸您的认可，那么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他肯定不是那种唯利是图只看眼前利益的人。 大概率是他别无他法，您给他打电话是给他一个契机，他儿子那个单位，他目前接触不到人，或者他儿子的顶头和蔡启民学长不对付，所以他无计可施。 所以他不惜在我面前展现一波唯利是图的样子，也要硬着头皮这么做，就是知道他儿子顶头上司短则十年八载不会在那个位置上下来的，只会越走越高，那么他儿子十年八载可能只能在这个位置。 别无他法，无计可施，您不找他，他也会来找您求助的，当然，您之所以去找他，就是因为您知道他遇到难处了，您想帮他，而您是让他把欠的这个人情补给我，让我和他有了新的交际，续上了您之前和他的交际。 听他和您在小区门前的见面谈话，我听出您和他有些日子没联系了，大概率是您有意不和他联系。 蔡启民师兄的儿子单位顶头上司，您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对方铁定是您的人了，那么~是您让对方不让蔡启民师兄儿子升的？”
“猜的没错，是我让的，蔡启民这人心气很高，有点过于心高气傲，自幼就聪慧过人，但由于这性格总是容易招惹是非，有时候锋芒太过于外露未必是好事，你明白吗？ 我当年提醒过他，也帮过他处理过很多事，后来在他四十岁那年，我就和他说了，没什么必要事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见他，等他什么时候懂得当孙子了，再来找我。 我后来知道他儿子性格和他很像，我就让人好好的观察观察他，年轻人需要多点磨练和沉淀的，这句话，让他儿子三年没升，五年小升，所以蔡启民急了啊。 他们父子俩都是有才之人，但都是不懂规则之人，都想不破不立，但他们不是不破不立之人，没那个实力和背景，只会招惹来是非，所以我要帮他们学习懂一懂规则。 现在看来他们懂了，他们知道这个系铃人是谁了，也知道怎么解铃了，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做，他们父子俩必定有一个会连累另一个，最终还得找到我来帮他们解围。 那时候的解围代价就太大了，我思前想后，就决定让代价最小，我安排蔡启民回去边疆那边大学当了二年校长，又去其他边远地区当了三年校长，后来让他回来，回来后，他儿子参加工作了，我又让他儿子停下来五年。 十年时间，这家人，才真正懂得规则，不再那么骄傲自大和妄自菲薄了，有才还得懂规则才行，这是这个星球的生存法则，不懂这个不行。 有时候做事，不要只看眼前，你要想一想十年后，二十年后，每一个人的定位是什么，作用是什么，价值是什么。 就像下棋，你下的每颗棋子，你都要知道它的作用是什么，不用盲目落子和用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当老师吗？因为自古以来，老师这个职业都是最有社会地位的职业之一，也是金字塔顶层最认可的身份之一，这个群体的凝聚力很强，关系网很大，不可轻易破。 这是集体利益，而商人大多追求个人利益，所以最终个人利益一定会败给集体利益，你懂了吗。 等你去教学后，你才是真正的棋手，你现在接触的所有东西和资源对于你价值都不大，因为你的圈层基本都是个人利益，你需要的是融入集体利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懂了吧。”
赵明阳听后茅塞顿开。原来最终是集体利益打败了个人利益啊，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什么是集体利益？什么职业才有？士农工商，怪不得商很难成势，就是商人大多追求个人利益，赵明阳现在身边的都是个人利益，所以他必须加入集体利益，一个老师门下，一个流派门下，这都算集体利益。 在往深了说，就不能说了，大集体，怪不得总爱说大集体，大集体真的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