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君把剧情还原完成,杨洪问母亲:“妈,他想借多少?这家人怎么这么不靠谱,这哪里是借钱啊,这不就是明抢吗?别人跟我借钱都是客客气气,还要打个欠条,最后不忘说一句谢谢,他这倒好,这一环都省了?”
母亲捅了捅一旁看春晚的父亲,杨建国缓缓的说:“不多不多,三十万!”
余文君惊讶的张大嘴巴:“什么?三十!万!妈呀,这么多钱也敢跟咱家借!爸妈,咱家有这么多钱?对了,爸刚刚说买房是怎么回事,回来这几天还没听你们说过。”
母亲拉着余文君的手解释说:“这事儿是你弟操办的,其实房子都买完了,你爸没说出来,今年夏天就交房了,合同妈拿给你看,花了五十多万买的,你弟让你爸从银行贷了些款,每个月还个一千多块钱,这些钱不影响我们的生活。那房子是个大套三的,你和你弟就能一人一间了,快的话明年过年前我们就能搬进去了。等全家搬过去后,现在这套老房子我和你爸也不卖也不往外租,就留给你吧,你弟也同意,只是还没来得及跟你商量。打算将来你上班了或是结婚了,也有个熟悉的环境居住;如果你不喜欢住这儿,那卖掉之后爸妈再给你贴补点,你再换套自己喜欢的房子。”
余文君内心十分的感动,没想到养父母能替自己考虑的如此周全,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谢谢爸妈还有洪洪,可这房子我不是能要的,你们养育我十几年,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你们呢。再说洪洪大学毕业后就结婚,这房子还是给他吧,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
“君君啊,哪有泼出去的水这道理,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女儿,这事就不要争了,就这么定了。你还真不用替你弟考虑,他在北树村弄了套大……咳咳……大别墅,那里可豪华了,有新鲜的空气和新鲜的食物,还有个很大很大的院子,你弟他非要搬过去住,如果我不答应他,他都跟我急眼了!”
说完父亲双手在空中夸张的比划了一番,母亲被杨建国逗笑了。
“爸,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早晚让你后悔!不对啊,怎么扯我身上了,爸你还没说为啥你不借啊?”杨洪好奇的歪着脑袋看父亲。“你懂个屁,借给他们家?借出去能要回来?有钱你自己借去,老子现在开始每个月就要还房贷了,家里就十万了,这钱不能乱动,万一你姐毕业就结婚的话,咱也不能让男方家里笑话。老子我也有女儿,干嘛要打肿脸供别人女儿读书?他就是我的亲爹都不行,反正你爷爷不可能开口让我借钱给他。”
父亲越说越激动,丝毫没有困意,接着又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要说我这个当大哥的心狠也说不着我,洪洪和君君都大了,我把家里的事跟你们说说。鸡毛蒜皮的就不说了,今天就说借钱的事,你小姑跟我借过两万块钱,大概是三四年前的事,那时候家里还有点儿闲钱,你小姑这人脸皮儿薄,又在政府部门工作,如果她跟外人开口,怎么也能借到个万八千的,但她跟我开口了,我就知道她家肯定遇到难处了,她不说我也没问,我就当是她去应急了,再说也不能让她跟外人借钱,万一犯错误怎么办?”
父亲又喝了口饮料,接着说:“你叔我借给他四万,比借给你姑多吧?这事有个两年多了,那时候为这事我跟你们的妈妈还大吵一架,最后你们的妈妈妥协了,不然你叔就得找你爷爷借。你们的婶婶脑袋里就像银河系一样,绝对不缺想法,唯独缺根弦!说培养女儿往艺术方向发展,要往北京艺术学院考,说是上个什么艺术类高中什么玩儿的。第一次找我的时候,我就说这孩子都多大了,咱什么家底子去玩儿艺术?我老战友个孩子就玩摇滚的,结果给他爹娘摇滚离婚个球的。所以艺术这玩意儿不是一般人能折腾的起的,又得买家把事儿又得培训的,可费钱了。琪琪她妈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就是不听,非要通过后天培养赶超人家,还用道德来绑架我,说是什么咱家阔气了,眼向上看了,搅和我好几天,弄的我是焦头烂额的,跟你妈吵了一架借出去了。结果你看到现在,成绩也拿不出来,非但不提还钱的事,又要借三十万!这孩子就让她娘给毁了,她妈半辈子都喜欢跟别人攀比,你也不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学艺术的,那都是从小练起的,你以为你是虚竹还是令狐冲?玩弯道超车你也得有那个慧根!你以为人家风清扬谁都能看得上的?”
父亲越说越激动,余文君记得父亲没提起过此事,加上近几年很少回家,对家中的事情一概不知,就借机问:“爸,杨琪琪艺术学的怎样了?”
父亲叹了口气说:“一切用事实说话,你们的婶婶跟我借了钱又跟身边人借了点,愣是把孩子送到北京的什么预备班练了半年多,她孩子吃不了那个苦,非说想她爷爷了,回来了打死也不回去了,这种情况人家学费是不给你退的。结果耽误了学业,艺术也没学成,最后花钱上了个职业高中,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有什么用?”
杨洪抻了个懒腰问:“爸,那你怎么不提他借钱的事儿呢?”
母亲用食指狠狠戳了他的脑门:“怎么一脑袋浆糊,你爸不是刚说完你小姑也借钱了吗?当众说出来,你小姑是不是得以为咱跟她要钱呢?你不说话我还忘了你,以后收敛收敛,成天开着个车在外面瞎得瑟什么,让人家觉得家里很有钱的样子,这下你爹作难了吧?”
杨洪尴尬的挠了挠头,又抻了个懒腰:“那什么都十二点了,洗洗睡吧,你们不回屋我就睡不成了,都占着我的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