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总看着郑老板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姓郑的,一把年纪了还活不明白?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早这个态度我现在都在家搂着媳妇睡大觉了,你以为我愿意大热天的在你这儿耗着?”
郑老板不敢反驳,陪着笑脸说:“是是是,戴总您确实辛苦了,为了我们的事还耽搁您的宝贵时间了,这事结束了我一定会感谢您的大恩大德,还不都是手里没钱闹得吗,您看看……”
戴总挥了挥手说:“用不着跟我哭穷,你风光的时候会在乎这点儿小钱儿?我给你定个规矩,以后不要再打薛总和鹿小姐的主意了。从明天开始,如果薛总或者鹿小姐再被谁恐吓,又或是收到乱七八糟的照片,又或是我在网上看到什么不利的新闻,那我的兄弟还得去找你,等那时候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客气了,听懂了吗?”郑老板连连点头称是,态度非常谦卑。戴总看着薛鹏说:“薛总,我替郑总感谢你的慷慨,你出钱对方出东西,这是行规。出来打工的都不容易,你们都是当老板的都清楚,公司破产了处理掉不良资产,这事郑老板应该不会怪你什么吧?你说是吧郑总?”
郑老板觉得他话里有话,试探的问:“对对对,车就不说了,便宜点卖掉就卖掉吧,卖给谁不是卖,这就过去了。但公司那些客户,都是我一手经营出来的,虽说是鹿小姐在维护吧,但那也是公司的客户。你们说带走就带走了,这未免也有点吃相太难看了吧?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吧?”
戴总“哦”了一声,转身去问薛鹏:“薛总啊,郑老板说的那些客户,是给你交付定金了还是从你们公司买东西了?你们有没有给这些客户送礼,或者产生公司支出了?”
薛鹏一时拿不准戴总的意思,就摇了摇头。
戴总挠挠头,佯装为难的说:“哎,这可难办了,以前遇到这种事,还可以出去拼一架,谁赢了东西和地盘归谁;现在是法治社会,我总不能给你俩一人一把刀对砍吧?我个人不太主张用野蛮的方式解决问题。郑总的意思我明白,想跟薛总要笔钱,就当是把客户卖掉了,这也不是不可以,但行有行规,红口白牙张嘴就要,坏了规矩不说,事后你俩有一个反悔了,回头还得来找我。这些客户有没有给薛总带来实质性的效益,我也没办法界定价格啊。”郑老板以为有戏,申辩道:“我这些客户是优质客户啊,未来的某一天或许会给薛总带来高额效益的啊。”
戴总抓住郑老板话柄,反问道:“那这些客户在你手里的时候,有没有给你带来效益啊?”
郑老板接话的时候开始支支吾吾了:“没有是没有,但客户都是要养的,就像养花一样,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再说我辛辛苦苦……”
戴总有些不耐烦了,手掌在茶几上狠狠一拍:“那不就是了,没有就是没有,或许俩字在哪里也行不通。好,那就算是优质客户,要说客户一个月内让薛总赚了两个亿,你就是跟他要五千万也不多,但前提是这钱是你帮薛总挣到的。但反过来说,如果优质客户让薛总亏损了两个亿的话,你能替薛总承担这部分损失吗?”郑总嘴里重复说着“这……这……”张口结舌的不知道下文该说什么。戴总见打压有了效果,决定来个一锤定音:“薛总跟我说过愿意支付这笔费用,依我看这样吧,让薛总掏钱也可以,我来立个名头吧,就把从郑老板那里购买的车辆差价补上吧,按照二手车的价格来算,薛总你拿出二十万吧。”
郑老板一听就急眼了:“我操!我算看出来了,什么中间人,什么调解员,瞎他妈扯淡!你俩这是合起伙来玩我是吧?两百万对你薛鹏来说那还叫个钱儿?你他妈挖了我这么多客户,二十万就打发我了,拿我当叫花子了?休想我告诉你们,听清楚,休想!”
薛鹏像没听见一样,去车上取了二十万现金放在茶几上,一声不吭的坐在一旁。 戴总也是不慌不忙:“郑总,我可以原谅你的粗鲁,男人嘛,就应该有点脾气。二十万也可以了,薛总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给你。你巧立名目敲诈勒索,按说一分钱都不应该给你,警察来了把你带走的话,你不仅坐牢,而且一分钱也拿不到。怎么着?现在觉得我不公平了?我现在没空跟你讨价还价,要么拿钱了事这事就算了,要么钱别拿,明天来振兴大厦找我,我的办公室在9楼。”
郑老板没想不到戴总的来头,张口结舌的问:“你……你……是震……震哥的人?”
戴总懒得再说下去,转身走出了房间,小吕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放在茶几上,冷冷的说:“戴总今天很不高兴,郑总说话前过过脑子,如果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最好赶紧打消。今天就到这儿吧,薛总您也请回吧,郑总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劝的通自己,今晚过去,肯定想的明白。”
说完二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两部车一前一后远去,郑老板颓然坐在沙发上,刚才的一劫就仿佛大病初愈一般,就连拿起桌上香烟的劲儿都没了,他做了几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年轻的女人从屋内向外探出脑袋,看到“客人”都走了,小心翼翼的走到郑老板身边说:“那几个人是黑社会吧?我在屋里都听到了,报警让警察把他们都抓起来,我可不能吃这个哑巴亏。”郑老板哭丧着脸说:“报什么警啊,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吃亏就吃亏吧。这个姓薛的,他怎么跟震哥还搭上线儿了?”
女人埋怨道:“你说你也是,躲几天清闲日子多好,就挨过这几天,咱们就去国外了,到时候把手里的钱拿去国外潇洒,神不知鬼不觉,足够后半辈子享清福的了。你非要招惹他们干嘛啊?我劝你还不听。”
话音刚落,郑老板就像触电一样,呵斥道:“你他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你说走之前敲一笔钱吗,怎么现在反倒是我的问题了?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还真把鹿心羽当小绵羊了?在公司的时候你就没完没了的挤兑人家,现在满意了吧,人家抱上大粗腿了,咱成弱者了!我又得防着债主,还得躲着利竹那班人马,还得满足你的要求,我他妈的做这些都图什么?找了你倒了八辈子霉了,我快死了算了。”
女子见郑老板发飙,害怕他有过激行为,就装作心疼的劝道:“好了好了老公,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见识短,你别生气嘛。我告诉你啊,我在我妈那里还存了些钱,还有些金首饰,你把家当也处理一下,去找我表哥去,他能给我们弄到假护照。先去国外待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留在国外还是回来都由你说了算;你不是说国内还有很多朋友吗,这就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郑老板听到女人夸赞,顿时来了精神,拿起桌上的钱恶狠狠地说:“小丫头我怎么突然越看越喜欢你了,一会儿回房间让我放松放松,老子今天很不爽,老子他妈的有的是钱,老子是爷!就连大师都说我今年有一劫,但等劫难熬过去,我就会化腐朽为神奇!等我郑某人过了这一关,我还是那个郑总,等待俺胡汉三回来,杀光你们这些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