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啊。你是个读书人,我是个大老粗,咱两能做朋友,那是你给我面儿。”
“杨排长,你可别这么说。”
杨排长不知道鹿兆鹏的来头,唯一晓得的就是他是乡约鹿子霖的儿子,念过很多的书,肚子里有墨水。 这个年头的人都尊重文人,秀才公,就连他们镇嵩军的老大刘瞎子都敬重文人。 “两杯下去就有些晕乎乎的,好酒,美的很。”
“这是我在京城买的酒,里面放了些虎骨,人参,最是大补。”
不值几个钱,不是系统中的酒。 也用人参虎骨制作了一批,专门就是用来招待像杨排长这样的人。 “人参,虎骨?这可是好东西,那我得多喝几杯。”
二人聊的还算是愉快。 “杨排长,我是来请罪的,出手重杀了你两个弟兄。”
“死也就死了。当兵哪有不死人的。在省城中每天都得死上几百上千人。鹿老弟,省城的战斗想来你是已经知道了,你怎么看?我们镇嵩军何时能攻入省城。”
“短时间内不可能。省城坚固,再加上杨李二位将军,尽管只有万人,镇嵩军还是攻不进来。”
杨排长在心里想了好一会儿。觉得他说的话有点道理,但是还不相信,十万人怎么可能拿不下省城。 但是现在确实快僵持小一个月了。 “喝酒喝酒。”
喝酒吃肉好不畅快,在外边筹粮可要比在省城打生打死的好的多。 一刻钟过去。 “老弟啊,这个酒劲大的很嘛。”
只觉得头晕眼花起来,其他那些喝酒的士兵也一样。 可就在此时外头进来了二十来个人。 “别动。”
“谁,谁!”
“别动!”
“老子是镇嵩军的,他娘的,有种把你这面罩摘下来给老子看看,老子把你的土匪窝给端了去。”
“不想死的就别叫嚷了。”
镇嵩军三十号人的枪全都给卸了下来。 “老子杀人的时候,你他娘的还穿开裆裤呢。”
“老杨别说了,保命要紧。”
“你他娘的别给我跑,老子扒了你的皮。”
所有的人都被五花大绑的。 整个过程非常的快速,就那么几分钟完事了。 杨排长在地上哀嚎着,“老子玩了一辈子的鹰被鸡给叨了,他娘的土匪。”
所有的人都被绑在院子里头。 枪都没了,每个人都被蒙住了眼睛。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外头才开始有人来。 田福贤带着两个民兵到了白鹿仓是准备交粮的。 结果看到了地上五花大绑的歪歪斜斜的这些人。赶紧过去松绑,“兆鹏,杨排长,出什么事了?”
心里还好奇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这儿的人都给绑了。 鹿兆鹏说道,“福贤伯,昨晚上来土匪了,把我们都给撂倒,杨排长他们的枪都被抢了去。”
“鹿老弟,别说了,还嫌不够丢人。”
他现在还没回神过来。 当兵的武器都被抢了,他再回镇嵩军一定会被军法从事。 赶紧去仓里看了看。 空荡荡一片。 “粮食,狗日的土匪把粮食都抢走了。”
这下彻底没法子,枪没了,粮食也没了,回去的话一定会受罚。 所有的粮食都在鹿兆鹏的系统空间中。 昨晚上的土匪也是葛条沟的弟兄。 要不是事先打过招呼,杨排长这些人命都没了。 杨排长慢慢地看向了鹿兆鹏,十分怀疑他。 破天荒的昨晚上过来喝酒,一喝酒就遇到了土匪,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唯一不解的是鹿兆鹏也被绑着陪了他们一夜。 这也是鹿兆鹏的苦肉计,看上去撇清关系,至少给杨排长一个台阶。 更想不通的是这些粮食。 昨晚上他也没看到运粮食的车子,怎么粮食一晚上的时间就全没了。 田福贤说道,“杨排长,那这个粮食?”
“别叫我杨排长,老子现在不是兵了。兄弟,立正,稍息。所有的人都跟我上山当土匪去。”
犯了这么大个错误,镇嵩军肯定是容不了他了,没法子,只能重操旧业当土匪这条路子先过渡一下。 他很怀疑鹿兆鹏,但是现在枪都没了,再怀疑也没得个用。 有枪的时候都未必能怎么样鹿兆鹏,如今更是不可能了。 “鹿老弟,后会有期。”
“杨排长一路好走。”
动作很快,没了枪这个白鹿仓他是呆不下去了。 田福贤看不懂,“兆鹏,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鹿兆鹏简单的跟他说了下,“昨天来了一群土匪把杨排长他们给劫了。”
回到了村里头,给大家伙把这事儿说了下。 所有人都开心的很。 一斗粮食没人愿意交,都是活命的粮。 这桩子大事解决后,他们担心的就是省城的情况。村里可是有着好些个人在省城做活。 不止是白鹿仓,其他周边的村庄都有镇嵩军。 不过只有杨排长没有完成任务。 周边收拢过来的粮食慢慢的都开始运给了镇嵩军。 不仅如此还有大军阀给刘瞎子输送补给。 而十面围城的省城内,储备的粮食极其有限。 每天都要想要逃出省城的百姓,但是都被镇嵩军给杀了。为了加重守城的压力,阻止一切城内饥民外逃,对所有从城内逃出来的人格杀勿论。 才一个多月的时间,省城内的情况开始越来越差。 鹿兆鹏在原上待了一个多月。 这一天,又传来了一个大消息。 镇嵩军统领刘军长刘瞎子要到原上来拜访朱先生。 他素来敬重读书人,知道朱先生是关中大贤,特意过来拜访。 鹿兆鹏知道这个消息也往白鹿书院去。 跟朱举人事先招呼了,千万别跟军阀来硬的。 想来朱先生也不是那种不知道变通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 好些个当兵的,两辆汽车到了白鹿村来,上了白鹿书院。 “朱先生是大才,你们都留下山下,你们几个跟我走。”
刘瞎子只带上来五六个近卫。 上了山去。 他也是闲的。 长安城围困,一时间攻不上去,双方都罢兵了,围而不攻。 他得闲过来看看关中的大佬。 到底是个军长,看上去有种不怒自威的样子。 但是朱先生坦然自若,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朱先生今天很忙啊,平时也是这么多人吗?”
“不巧,今天人是多了点。这是我的夫人,妹夫,这是我的晚辈。这几位则是我的同僚。你们在外说话,我请刘军长到书房看看。”
拉着刘瞎子单独进了屋子。 “听说先生正在编写县志。这县志里头都写些啥啊。”
“上至三皇五帝,下至当今时下,凡是本县所发生的大事,都要容纳。”
“那我军围城也能载入先生的史册了。”
“您围的是长安城,不是滋水县。县志,无权载入。”
“刘某不能记入先生的史册,遗憾终身啊。今日刘某前来一件事相求,想请先生做我的私人老师,教诲诗书,习练笔墨。”
“这我得先讲一条,您需要先把军装脱了,把枪给丢了,我才敢伴君念书习字。我的胆子小呢。”
“好,那等我拿下长安城后,这个枪就丢了。我一进关中啊,就听说了先生的大名。说先生能测吉凶,我想问下先生,我何时围城成功,几月进城啊。”
“刘军长恐怕难以进城。守城的是二位虎将军,难呐。”
刘瞎子脸色骤变,“这样不吉利的话也只有先生敢在我当面说。”
书房外面。 白嘉轩坐不住了。 问着那两个守门的。 “军爷,想跟您打听个事,听说这省城打仗,城里老百姓都没事吧,我这咋听说,城里头没吃没喝的都要饿死人了。”
当兵的没有回答白嘉轩的话。 鹿兆海和白灵不会有事的。 自己留在庙里头的粮食,是系统空间中的百分之八十,够吃的。 现在才两个多月,就算缺粮,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忽然听力极强的鹿兆鹏听到了旁边的动静。 果然看到了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爬到了朱先生的墙上。 鹿兆鹏赶紧出了去,把他扒了下来。 “你想干嘛?”
“鹿兆鹏!”
互相都认出来了,这是自己的中学同学岳维山。 自己去了燕大读书。 而岳维山呢,好像是去了军校。 “兆鹏,你这么在这里。你也是来暗杀的?你是国还是共?”
岳维山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鹿兆鹏一一回答,“朱先生是我的师傅,我只是来看看情况,既不是国也不是共。你不要瞎搞。”
“兆鹏,省城被围,这刘瞎子罪恶滔天,我这是为国除害。你得帮我,而不是拦我。现在可是千载难逢之机,平时他都在军营中,如今难得出来了,要是杀了他,咱就是有功之臣。”
“你杀不了他,看到那边小树林没有,藏着很多的人,四周也藏着很多的人。你别冲动,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好说歹说着把他拉了下来。 “走吧,老岳,先去吃饭。”
不敢让他在这儿搞事。 朱先生的白鹿书院。 刘瞎子在这儿出了事,不仅是书院,整个白鹿村都得遭殃。 要是死了还好,可要是没死呢,难办了。 差不多到了吃中饭的时候。 对于他们算是非常简单的伙食,不过也是各种白馒头,也有些炖肉。 “这位是?”
“刘军长,这是我的晚辈,鹿兆鹏,刚刚从京城学成归来,也是我们原上的人才。”
“小伙子真是年轻有为啊。”
“来来来,刘军长先吃。”
“那这一位呢?”
刘军长看向了岳维山。 刚刚他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也是原上的人,在县里头做事,要在我这儿取几本书走。”
吃过了饭,刘军长就下了山去。 他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请朱先生出山,向关中人民展示下自己的仁厚。为了以后拿下省城后更好的治理,但是好像并没有取得什么成效。 只能先回去了。 岳维山看着鹿兆鹏,有些生气,“兆鹏,你就不该拦着我,错失良机,机不再来了。”
“你杀不了他,就你这几条枪。镇嵩军虽然都是些乌合之众,但是刘瞎子身边的护卫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然他也不会带着那么几个人就到了书院中来。先回去吧,以后再慢慢图谋。”
岳维山看着鹿兆鹏,“老鹿,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就属你最显眼,真干起来肯定比我强,这样,干脆你也跟我一样干国民军算了,等北伐军来援打退了刘瞎子,滋水县还不是你我兄弟的。”
岳维山的野心大的很,他有实力,暂时的目标是滋水县的职位,待到日后再升到省城中去。 滋水县的那些个尸位素餐之辈,他早就看不惯了。 “再说再说,不过目前非我所愿。我还是读读书教教书好了。”
“糊涂,你这么一身本事,怎么不思报国呢。”
鹿兆鹏可是知道未来的走向,不敢随意踏进来。随他怎么说,就是没表现出自己的一点想法。 都下了山去。 白嘉轩叫住了鹿兆鹏,“兆鹏,你说如今的省城是个什么情况了,灵灵她还好吗?”
担心的很,但是省城被围,压根不知道里头的消息,只能看到战火纷飞,许多的尸体。 差不多三个月了。 城里的情况肯定是很不好的。 “嘉轩伯,我明天再去趟省城。”
“你还要去省城?怎么去?都说被围的水泄不通。”
“自有办法,您就放心好了。”
依旧是老法子,把镇嵩军的衣服给拿了出来。 还是趁着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 基本上是畅通无阻。 这时候长安城被围的消息已经传了开来。 鹿兆鹏很轻松的就到了城墙根底。 找了人较少的地方。 拿起套绳。 城门十多米,足足四层楼那么搞。 墙壁光滑,平常人不可能上的去。 一跃十多米,鹿兆鹏也不太能办得到,还是用绳索的好一点。 用力的向上一抛,绳子的一头牢牢的扣在了城墙上。 有着绳子的借力,鹿兆鹏非常轻松的怕了上去。 第一件事就是把军装给脱了下来,就怕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误伤的情况。 此时是凌晨,巡岗的都没得几个。 一个多月来,镇嵩军没有再进攻了,只是在外面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