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遂一行人慌忙向南逃窜,城楼上臧霸却没有一丝慌忙,嘴角只是扬起了一丝冷笑看向了韩遂一行人逃去的身影。西北韩遂落荒而逃,洛阳大将军府的书房中也没消停。屋中,何进依旧端坐诸位之上,坐下人数寥寥,唯有三人,分别是袁绍、秦颉和荀攸。何进此人无才昏庸,出生乃是屠家子,别人面上虽然尊敬他,但是暗地里有几个瞧得起他?这些何进并非不知,于是他要比任何名士都要看重自己的名声。什么事情何进都喜欢附庸风雅,觉得如此才能彰显自己。这“例会”也是何进从士族大家里面学到的,有事没事就召集人商议一翻,虽然今天人数颇少,但是会还是要开的。何进砸吧一下组吧,拖着长音说道:“管彦如今已经将韩遂围于狄道,董卓也在派兵增援,这韩遂败亡,想必也就在旦夕之间。只是这后事,本将军还未想个明白,诸位可有说法?”
袁绍眼睛一转,抱拳说道:“大将军,韩遂败后,西凉可定。如今耿鄙已被皇上下旨严惩,家叔门下竟出此庸才,家叔常悔之,故这凉州刺史一职请大将军细细考校一翻,家叔必然鼎立相助!”
“嗯!”
何进重重的点点头,心中很满意。如今朝堂上能与自己掰一掰的也就是这袁隗了,袁隗同意,这事基本就定了。如此大好机会,得安插个亲信到凉州任职,何进思索片刻,开口说道:“此次韩遂若败,管文德当举首功,我欲举荐其为凉州此时,尔等看如何?”
何进一说完,眼睛微微往袁绍一瞟。“大将军英明!”
袁绍抱拳赞道。这让何进大出意料,他原本想,这一提管彦,袁绍必然反对,怎么会符合夸赞呢?想到这里,何进忙问道:“本初与太尉不是与管彦不和吗?今日怎会如此?你倒是说说看!”
袁绍心中暗笑:幸好临来时叔叔嘱咐过,不然还真没说辞。袁绍回道:“管文德与绍不和,乃为私也;却不可因私忘公!管彦乃年少英才,听说又出自名门,乃春秋管仲后人!若得凉州刺史之位,必如鱼得水,大展所才,为皇上所喜,然复冠军侯之荣光也!”
冠军侯说的是汉武帝年间的霍去病,霍去病十九岁被封冠军侯、骠骑将军,是名传千古的名将。这句话一说,房内之人无不改色,唯有荀攸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说的手舞足蹈袁绍,和面泛难色的何进。何进心里就嘀咕了:你管彦功劳再大,才学再高,哪怕超过了冠军侯,那对我有何好处?我何进是要为自己培养人才的!把你管彦培养的比我都肥,我何进还有何立锥之地?想到这里,何进眼睛翻了翻,干笑一声说道:“钢及易折,当年冠军侯正是由于年少气盛,而早卒。本初倒是提醒了我,管彦年纪尚轻,还需历练啊!”
袁绍装作着急地说道:“但是……”何进摆摆手:“务须多言,说说还有何人?”
袁绍暗里一喜:“管彦若不可,此次剿贼有功的唯有董卓了!”
袁绍提出董卓也是有原因的,董卓在袁绍的叔叔袁隗看来,不过是一鄙夫、良家子,没有什么威望,也没有什么后台,任用这种人为封疆大吏,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董卓?何进心里合计一翻:这董卓也是投在自己门下的,何况他为人粗莽,应该比管彦好控制些吧?想到这里,何进点点头:“董卓倒是可行,二位大人看呢?”
董卓把目光投降了秦颉和荀攸,秦颉捻着胡须心里想着:这董卓是个鄙夫,何进是个屠家子,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但是秦颉也不会去趟这趟浑水,于是拱手到:“下官以为可以!”
“荀侍郎呢?”
一听董卓发问,荀攸盯了袁绍一眼,轻声说道:“下官也赞同!”
“好!”
何进站起身来:“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到时管彦回洛阳时,在另请封赏!”
说着,大步踏出了书房,身后三人也跟着走了出去。西北的夏夜,星星点点,微风轻送,让人神清气爽。可韩遂如今可没这功夫来欣赏,几万残军,拖拽着一夜奔波的疲乏和被袭的恐慌向安固县逃窜着。西北荒原,少山而石砾成堆,忽而从一望无际的荒原中看见一座石山,韩遂的心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吁~~”韩遂勒听战马,随意地抹了一把汗,叹口气说道:“看样子,臧霸没有追上来!”
李相如回首眺望了一下:“好似没有追过来!”
一旁的马腾环视了下周边直喘大气的士卒说道:“众将士疲累不堪,兄长依托这石山先行扎营,休整片刻再出发吧!”
马腾点点头,对一旁的副将挥挥手:“去安排吧!”
神经紧绷了一晚上的士卒,当下松了一口气,纷纷下马歇息起来。韩遂将鬓角一撮散着的头发掖回头盔里,脸上灰啦吧唧的有点狼狈;士卒的哀怨声透着刚燃起的篝火,回荡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有些凄凉。韩遂借着月光,抬头打量着这座峡谷,只见山高数十丈,但山壁嶙峋,难以攀爬。唯有山旁一道,堪堪能并过三马。马腾、李相如都愣坐在地上,这一晚上的确被杀懵了,现今如丧家之犬一般,逃窜到此,下一步该怎么走呢?正当几人迷惘的时候,一声大笑惊住了众人,众人一看,只见韩遂慢慢地杵着宝剑站起身来,一手正捂着脸放生大笑着。韩遂仿佛着魔了一般,直到笑的眼泪都溢出来了,韩遂还没停声。马腾与李相如对视一眼,眼中全是不接。马腾慢慢站起身来,对着韩遂轻声说道:“兄长为何发笑?”
韩遂听人一问,这才微微止住了笑声,闭着双目说道:“所笑无他,我笑那管彦小儿纵有小谋,却无大智也!我韩遂败金城、走狄道,任他管彦诡计多端,我韩遂依旧毫发无伤,倘若管彦在此安插一军,我等插翅难飞也!今你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哈哈~~”“蹄踏…蹄踏…”清脆的马蹄声,从石山后传来,打断了韩遂的笑声。只见一人身穿黑袍,外罩金甲,头戴双龙冠,跨坐一匹大宛良驹之上,甚是英武!那人驻马停在韩遂五十步开外,提声喊道:“管某在此恭候多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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