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说到鸿蒙初开……你怎么回事。”
常天威看着突然开始抖动的梁德,奇怪道,“什么毛病。”
。 “不知怎么,我听到鸿蒙两个字心里就有种沸腾的感觉。”
梁德来了劲,摇滚歌手式三档风速晃头。 “早知你性子这么跳脱,应该去海学部。别抖了!认真听着。”
常天威神情一肃,讲解起来: “鸿蒙初开,阴阳错合,天气始下,地气始上。 而后,天气化为空海,地气化为界原,界原浮于空海之中,如星辰浮于宇宙。 天地交感,此岸诸界生于空海界原之间。 界原之上,演化众生,然后落于此岸诸界。 此岸诸界纳众生而得性灵之光,性灵之光映于空海,彼岸诸界生焉。”
常天威挥手在空中一拂,如同展开一轴画卷,阴阳重叠,万物隐现,天星摇动,地陆裂合,众生演化,彼岸诞生,在两人面前呈现出一座空海界原两岸诸界的简明立体光影图。 他指着左边光影凝实如真的一侧,道: “此岸诸界均为界原空海感应而生,是你的来处。”
手指一转,指向右边光影荡漾,虚幻不定的一侧: “盛无虚私立高中这座剑仙遗迹飘荡于彼岸,因此吸引收集到的魂魄绝大多数是彼岸众生。 彼岸众生虽说祖先也是界原之子,但其在彼岸诸界演化何止亿万年,早已烙下彼岸诸界的烙印。 彼岸诸界生于空海之影,所以彼岸众生的先天秉性善于变化,受非凡之力浸染影响后增进明显,更容易超尘脱凡,神入界原,成为界原行者。 比如,盛无虚,就是个彼岸种。”
梁德捏起拳头在掌心一敲:“我明白了! 我们此岸众生呢,就是天性顽固,不善变化,练什么都慢,好比减肥没效果,一直瘦不下来,几个人能坚持啊。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信轻松减肥神神鬼鬼的那一套,所以我老家世界神通不显,诸法绝迹,仙佛妖魔都只在传说故事里了。”
而且老家传说中的神仙妖怪除了那些撞大运遇仙缘的、和大能沾亲带故鸡犬升天的、转世重修被点化的,都是要修炼成百上千年才能飞升超脱,修行中动不动就要历劫遇难,能顺利得道的少之又少,万里挑一。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据老夫当年游历空海两岸所知,此岸诸界坚如磐石,纵使是紫劫上位的紫成大能,也无有可能在此岸开天造界,青劫上位的青住大能要在此岸代天掌命也难如赤手凿岩。 因而此岸种脱凡成为界原行者后,往往要到彼岸诸界寻觅缘法,再加之此岸世界生成后一日比一日稳固,所以越是古老的此岸世界,越难出现非凡之物。”
“常老师,我有个问题。”
梁德忍不住插嘴,男人呐,或多或少,难免会有这种低级倾向,对,就是频频打断他人讲话的倾向。 “我老家有句老话,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谦虚使人进步,落后就要挨打。 按照你的说法,此岸种都是枯木顽石,彼岸种都是浑金璞玉,成为界原行者后又可以周游诸界,那这个空海界原两岸诸界,不是早就应该全被彼岸种征服了,怎么我都从来没听说过。”
常天威捏着胡须,“首先么,空海界原浩瀚无边,界原行者少之又少,犹如沧海一粟,界原行者所及之处,不过是冰山一角,非凡众生不过寄蜉蝣于天地,谈何征服。 其次,此岸种和彼岸种的界原行者并无高下之分。 此岸行者要到彼岸诸界寻机破障,彼岸行者要到此岸诸界稳固道果。 你既然是来自诸法绝迹的古老世界,应该也听过诸如投胎夺舍、转世重修、再入轮回、抓交替和造炉鼎的传说故事吧。 这些传说故事的源头,很多就是彼岸行者去到此岸稳固自身道果的经历。”
梁德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凉出三分贤者心态:“炉鼎故事什么的我看过不少,我还以为是让炉鼎成为真正的男人,没想到是对方要自己做男人,做男人的男人,着实可怕,我以后不敢看了。”
哼,姑且决定不看,反正现在也没得看。 常天威不以为然,他本是彼岸种成就的界原行者,为了修行周游两岸诸界,生死见惯,什么邪门法子没见过,只是有真传得正法的彼岸行者多半不屑如此罢了。 “呵呵,你尚且没有神入界原,多想无益。 此岸行者与彼岸行者虽无高下之分,可在此剑仙遗迹,你们至多修到白劫下位,毕业前无法穿界离去,调和阴阳无从谈起。 白空境界万有皆虚,万变皆允,是蕴藏无限可能的起点,正是彼岸种善于变化增进的优势最能发挥的时候。 老夫执教陆学部以来,见过十来个此岸种新生,都是没能等到期末抽杀就先死在彼岸种新生手里。 不过,你是不同的,你可能会成为撑到离期末抽杀最近的此岸种新生,甚至撑到期末抽杀的阶段。”
“哦?”
梁德来了兴趣,有得选谁又想死呢,当即像女高中生问男朋友一样充满期待地问道:“我特别在哪里?”
“你特别在你是转学生,插班入学,晚来一个多学期。”
常天威满脸奇怪:“你一到学校林保龙就已经告知此事,此时还有此问,莫非……梁同学你脑有贵恙?”
梁德双手抱头,默默失声,过了1551毫秒才摆脱复杂的丢人心理状态,示意常天威继续。 “怪不得,怪不得,你一直看淡生死原来不是大智大勇,是大愚弱智。 不过你智力有缺也是好事,至少不会太难过,如今校内已然开了盘口,赌你补习结束后活过一天一赔一,活过三天一赔二,活过七天一赔五。 老夫,咳咳,闲来无事,在明智之选上投了几个绩点,本来不想理会你,任你自生自灭就好,若是与你有了牵扯,好比家中圈养的肥猪知道了名字,宰杀起来也难免伤心。 只是老袁为人自负,性气刚烈,多少鲁莽了一些,在活过七天这一项下了重注,于是动用了总指导的权限,拉了老夫和董天宝、赵天极,想在你死前玩出点花样。 唉,校内规则所限,这鬼地方总指导就是可以使唤副职,老夫一介阴魔傀儡身不由己,倒霉得很,只好来管教管教你,其实并未对你有所期待,你放轻松就好,不要紧张。”
“好的,常老师,我一点都不紧张,一丢丢压力都没有了呢。”
梁德笑靥如如花,僵硬到脸颊两边的皱纹上能给老黄瓜刮皮。 “如此甚好,老夫执教陆学部多年,一向推崇无压力教育,盛无虚死前设置这一套规则过于昭和,为吾所不取也。 你且运起体内的天生神力,起胞中而出会阴,走冲脉并足少阴经,上行出于颚鼻相通之窍,渗诸阳而灌诸精,老夫来指点你感应界原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