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尼姑听得那水月庵庵主下令,毫不犹豫的便朝着张丹青扑去,很快便把走廊两端堵得死死的,张牙舞爪的便朝着张丹青身上,以勾拿手擒来! 这些个尼姑,原来都是个练家子!张丹青眉头一皱,当下也不敢大意,刑警学院法医系也有平常的格斗训练,眼下正是拿出来练手的时候,这些个小尼姑显然不把自己当盘菜!以为自己是个文弱书生,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待会儿倒要让她们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和强硬!! 要不然平白无故的让一群尼姑欺负到自己头上,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率先袭来的小尼姑,脸上冷冷的狞笑着,一个擒拿手,便准备扣住张丹青的胳膊和手腕,谁知被张丹青冷不丁的一个回旋踢,直接踢的连连倒退好几步! 那小尼姑有些不信邪地揉了揉胸口,暗自震惊张丹青的反应敏捷和身手矫健,朝着同伴喊道:“这家伙有些身手,大家不可小觑了!!”
有了这小尼姑的提醒,剩下的一群女尼,倒也不敢像先前那般大意,而是结伴成阵,稳扎稳打的逐渐压缩张丹青的行动空间,很快便把他逼到了门口的角落里。 见此情形,张丹青不由得大惊,这群尼姑不但懂武艺,而且还懂策略,很快便让自己陷入了极为棘手的境地,再要这么耗下去,自己怕是一点藤萝空间都没有,当下牙齿一咬,一身清啸的便跳了出来,狠狠的朝着其中一个尼姑袭去,准备从两边走廊打开一个缺口,先遁走为妙! 张丹青身形矫健,整个人一跃而起,再次一脚飞踢向旁边的尼姑,这尼姑先前就被他踢的倒退数步,眼下哪还会不长记性?连忙先是一个闪退,再从容的用手扣住他的脚踝,直接将张丹青摔在了地上,剩下的尼姑则一拥而上,纷纷将他的双手给扣起! 被擒之后的张丹青不由得神色大惊,自己倒是低估了这些尼姑的武艺和策略,看来学校里的军训格斗,还不足以对付这些恶人…… 中年的水月庵主缓缓走来,眯着眼冷笑说道:“呵呵!你一个小小书生,仗着自己会点三脚猫武艺,就敢来我水月庵闹事?真是活腻歪了!”
看了看自己的名下众多女弟子,一声冷喝:“把他押进地牢,过一两日后,再将他扭送官府,我们水月庵只求财,折磨人的事情,让庐州府去办吧!”
看着弟子们将他压入地牢之后,水月庵主这才松了口气,朝着那些问声开门看戏的客人赔罪到:“刚刚庵里有人进来闹事,打搅了诸位贵人的雅兴,慧觉在这里向诸位致歉了!”
有些懵懂打开房门的捕快吴大同有些郁闷的说道:“慧觉师太言重了,不过刚刚究竟是什么人!胆敢跑来这里闹事?”
“没什么,没什么,一个不开眼的年轻书生罢了,这世道的书生嘛!!都是迂腐不堪,不通情理的!官人可别见怪!”
水月庵庵主慧觉师太打了个哈哈,准备蒙混过关,毕竟这种不愉快的事情,传播的越小越好! 吴大同见状,倒也没有深究,看看天色,也觉得不能再逗留了,赶忙记好自己的腰带,匆匆离开了水月庵,经过湖心亭再从报国寺走出,随手在门口摊贩买了些小吃,便朝着茶馆走去,却有些郁闷的发现原先的茶桌位置上,钦差大人张丹青已不知去向…… 水月庵饭堂,年轻的小尼姑妙空,一边刨着斋饭饭食,一边小心翼翼地向自己师姐们打听着张丹青的关押所在,毕竟这个年轻书生,是他见过男子之中最为英俊的,平日里大多数来水月庵寻快活的富商和官差,要不就是肚子肥的一副将军肚模样,简直就像怀孕了一般。 要不就是长得尖嘴猴腮让人直倒胃口…… 长得像张丹青这般年轻俊俏的,实在是有些罕见! 得知张丹青被关押在地牢里,小尼姑妙空便有些喜滋滋的,飞快将斋饭刨干净,完事了还象征性的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襟。 边上的水月庵庵主慧觉师太,多少也察觉到些许异样,有些皱着眉头警告说道:“玩归玩,可别把人给弄出事情!!要是这里平白无故死了人,纵然有同知大人包庇,咱们也不好向官府交代,知道了吗?”
妙空立即连连点头,欣然领命而去…… 这一举动,顿时便让其他的师姐妹们纷纷嫉妒不已,一个个的三五成群便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作为水月庵一庵之主,慧觉师太倒也不在意,但凡女人群聚的地方,难免会有这些勾心斗角和小心思,大到皇宫后院,小到一个小小的尼姑庵,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如果有30个女人,天天就得跟皇宫大内一样,斗得不可开交!再贤明的领导也无法保证绝对公平,一碗水端平,那纯粹是一句空话…… 谓然一叹的转身离去,慧觉师太也懒得过多言语,径自返回了自己的厢房,隔着窗户,便能看到后山处的一座小茅屋,那是个让她一生纠结的心病所在…… 借着月色,慧觉师太不由自主的便朝着后山一处茅屋走去,人还还没靠近,就听得一个冰冷的声音冷哼道: “我这里不欢迎肮脏之人!师妹还请止步!”
一听这话,慧觉师太便觉得一阵火大,眼睛双眼通红的,像极了一头受伤了的野兽…… 低沉朝着那发话之人吼道:“你我一门双徒,本应该像姐妹一般互帮互助,为何你就像一个高冷的神明一样俯视我?!你凭什么?!凭什么……” “我说过很多次了,这么些年来,一直未曾改变!师傅教我们武艺!是让我们自保自立,自强不息。可你呢?纵容并引诱你名下的弟子们,破坏佛门清规,一个个放浪行骸,把好好的青灯古佛之地,变成了个淫乐窝!你还好意思问我凭什么?你走吧!我这不欢迎你。”
中年女尼姑,自顾自的拿着一个小水瓢,拎着一个满满的大水桶,就像是拎着一个玩具一般轻松,一瓢一瓢慢里斯条的给一片菜地浇着水。 慧觉师太看得越发火大,心中的情绪再也忍不住:“行,你行!你清高啊,你了不起啊!人人都不如你啊…… 可你只养着一个弟子,而我呢?!十几个弟子,她们总要穿衣吃饭吧?!就靠后山这一小片地,这一片本就干枯贫瘠的土地!又能种出多少庄稼!?又能养活多少人?十几张嘴等着我养活!!不用些非常手段,难不成等着她们一个个饿死吗?”
中年女尼就像看个神经病一样,冷漠的瞟了一眼慧觉师太,手上的小水瓢依旧没停,自顾自的给菜苗浇水:“所以,你让她们都变成了娼妓?!还要说这是在为她们好?”
这一番话直接让慧觉师太暴跳如雷,恶狠狠的咆哮说道:“慧宁!!你够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不起?你看看你的那个弟子花落婷,终日劫道为生!靠武力抢夺他人钱财,来养活自己!咱们姐妹俩,我的弟子为娼妓,你的弟子为强盗!!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大哥别说二哥!!!谁也不比谁圣洁多少!”
“住嘴!我抢来的钱,绝大多数都给了一些穷苦不能活的百姓,并且那些钱全部是来自那些贪官和为富不仁的富商,我即便是强盗,那也是个侠盗,民间有口皆碑,别拿你的那些娼妓弟子来和我比!”
一袭红衣的花落婷,手拿着长剑,冷冷的出现在一棵松树下,清冷的月光,照耀着她窈窕的身姿!显得那么清冷而高傲! 慧觉师太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看了看自己师姐慧宁师太,又看了看自己眼前的这个花落婷!眼神也没有显得多尊敬,抽了抽鼻子说道:“我闻到了桃花酿和烧鸡的味道,慧宁啊慧宁!你也不比我好哪去!你的弟子竟然给你带来了烈酒和烧鸡,你平日里坚持的清规戒律,看来也没见你保持过!终究还是破了戒呀!”
中年的慧宁师太微微愣了愣,旋即念了声法号,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酒肉穿肠过,佛祖留心中,并非所有寺庙都讲究酒肉清规,你又何必拿这来说事?我师徒二人,一个只劫不义之财,散归于民间!一个自行耕种,养活自身!又如何是你这种娼妓之人,所可以笑骂的?真是马不知脸长……” 看了看花落婷放在石桌上的桃花酿和烧鸡,慧觉师太咽了咽口水,自顾自的坐在石桌上,也不顾什么脸皮和形象,一点也不见外的吃喝了起来,刚刚的那一句清规戒律仿佛如耳旁风一般…… 慧宁师太看的只是觉着好笑,有些笑骂说到:“你刚刚不是嫌我弟子的钱都是抢来的,不干净吗?怎么这一会儿,居然能厚着脸皮坐在我面前吃喝起来!?”
一只鸡腿啃完,抿了抿大拇指上面的油脂味,慧觉师太只觉得十分满足,煞有其事的看了看她们师徒俩,笑着说道:“花落婷最近红光满面,肤色白中带红,气色好多了,这可不像往日啊……” 说完伸手,闪电一般的扣住花落婷的手腕,刚举起酒杯的花落婷,哪容得她如此放肆?立即闪电般的将手缩回,警惕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师叔,一脸的愤恨不已。 眼见一袭红衣的花落婷如此慌张神态,慧觉师太只觉得哈哈大笑,指着自己师姐慧宁,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师姐刚刚还说我坏了清规戒律,纵容门下子弟,行娼妓之事!可如今看来,你的这个弟子,也不见得好到哪去啊!上次见她,眉眼中肤色惨白,就像是不曾吃饱饭一样,可这才多久时间?竟然面色润泽,肤色红中带白,一副日子过得很滋润的模样,刚刚我扣住她手腕之时,竟然在她手上摸到了喜脉,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真是有趣!!莫非花落婷里在外头也有不少男人?要不然这酒菜钱哪来的?”
一听的慧觉如此讥讽笑语,慧宁师太有些惊恐地看着自己对着花落婷,连忙捏着她的手腕,只见自己弟子的脉象,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很是圆滑,如同珠滚玉盘之状,顿时心中不由大惊失色。 狠狠的一巴掌便扇在了花落婷脸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自己弟子,声音哽咽的说道:“这些年来我教你武艺,将你养大成人,你竟然……你竟然……背着我做下如此龌龊之事!难道你也要像你的那些师姐妹们一样,自甘堕落成人尽可夫的娼妓吗?”
狠狠一巴掌扇掉了花落婷所有的尊严和高冷,两行清泪,瞬间滑落脸庞,哭着看着自己师父,哽咽的辩解说道: “不,不不不!我没有,徒儿年蒙受师傅教导,自然是知道廉耻二字的!!又如何会像水月庵里的人那般无耻!行那娼妓之事?!”
慧宁看了看旁边幸灾乐祸的师妹慧觉,又看了看哭成一个泪人的徒弟,只觉得不可思议,立时变冷笑的反问:“那你怎么会怀有身孕?!这事你又打算如何解释?”
花落婷虽说委屈,可在这个名节大于生命的封建社会,若是不解释个清楚,只怕自己最疼爱的师傅也会不会再与自己相认,一口白牙轻轻一咬,便壮着胆子说了出来:“徒儿我……爱上了一个男子!!所以……未经师父恩允,实在罪该万死!”
慧觉师太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幸灾乐祸的说道:“你师父乃是一个佛门女尼,什么样的人?会愿意娶你呢?你可别被外头的那些负心汉子给骗了,水月庵虽说乃是藏污纳垢之地,可这些年来,形形色色的男子实在见得太多!这其中的负心汉,更是不知凡几。”
对于这个甘于沉沦堕落的师妹,慧宁师太虽说不怎么待见,但对方说了这句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不由得开始有些担忧起来: “这话说的倒也是,你究竟喜欢上了什么样的男子?值得让你这般义无反顾?他可有家室?可愿意将你明媒正娶?你不妨说将出来,为师也好为你参谋一二!”
一想到自己不小心爱上的那个男子,花落婷一阵恍惚,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倾诉! 眼见自己师侄默然无语,慧觉反而突然有些好心的开口说道:“要说奇男子,今天我倒是见着了一个,是一个年轻俊俏的书生,不小心误闯我水月庵,我庵里的些许女子,他一个都看不上眼,为人倒也一副正派的样子,不过鉴于他在我庵里大肆的闹事,我直接就将他押入了地牢,过两日准备将他送入官府,好好收拾一番!!也让他知道什么叫人生险恶!”
花落婷有些皱着眉头:“你那水月庵藏污纳垢,这些年也没少掳掠年轻女子进去,怎么这一次连男人都不放过? 既然是个书生,小心对方有功名在身,要是对方身份不详,小心扯翻了你的老底!”
慧觉自顾自的喃喃自语:“不就是个穷书生吗?好像是叫张丹青什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普通书生,难道与我交好的庐州府同知大人,还收拾不了他?!”
一听得是张丹青,花落婷先是一阵震惊,继而感到好笑,颇有些可怜的看着自己这个师叔。 如果自己的这个师叔慧觉,知道张丹青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大臣,手拿尚方宝剑,有着代天巡狩天下,地方五品官以下皆可先斩后奏,不知她心中会如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