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礼微微摇头,还是委婉拒绝了。钱颂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她冷着脸道:“那你在这儿继续等溪月姑娘吧,我累了,就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宋辞礼依旧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模样。钱颂玉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后,便愤怒的一脚踹在墙上!旋即,她又感觉有些委屈,抱着膝盖蹲在墙角,呜呜的哭了会儿。赵锦书就站在小巷门口,好笑的望着这一切。等钱颂玉整理好心情,起身打算离开时,她适时的唤道:“钱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钱颂玉被吓了一大跳,惊慌不已的看着她,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就是过来看看。”
赵锦书勾唇:“原来如此。事情进展的可还顺利?”
提起这件事,钱颂玉马上环顾四周,带着赵锦书来到人少的地方。“锦书姑娘,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她紧张的舔了下嘴唇:“我刚刚才知道,因为这件事儿,那人险些出事儿。”
赵锦书敛眉:“颂玉,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是宋公子啊。”
闻言,赵锦书叹气:“哎。估计是溪月姐姐同他说的。那人其实病的不严重,你别担心。”
钱颂玉有点傻眼,秀美的脸上尽是茫然。“那她为何要这么做?”
“大概,是为了让宋公子愧疚吧。”
赵锦书低声说:“宋公子近日一直念叨着你,估计是惹溪月姐姐不开心了,才有这么一出。”
见钱颂玉陷入沉思,赵锦书又道:“你也知道,溪月姐姐是天之骄女,旁人都要捧着她的。”
“怎么能这样啊?也太过分了。”
钱颂玉抿起唇,眉毛也跟着皱起。赵锦书说:“所以,现在能救宋公子的只有你了。”
在她殷切的视线下,钱颂玉又回忆起宋辞礼光风霁月的模样,不由得心神一震。“我明白了……你且放心!”
赵锦书听到这番话,满意的笑了。溪月姐姐啊,你看看你拯救的都是些什么人。虚荣,愚蠢,实在是太好骗了。……赵溪月已经在实验室里待了一个时辰了。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运作的机械,不停地做着试管研究。终于,当看到那一滴浅蓝色液体变成无色时。她“呼”出以后气,疲倦的坐在沙发椅上,揉了揉自己酸涩的颈间。“终于配置好了。”
她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马上离开实验室,推门而出。“啊!”
两道高大的身影守在门边,吓了她一大跳。赵溪月拧眉道:“你们两人守在这里干什么?”
黎玄山和宋辞礼同时低眸。黎玄山道:“等你。怎么,不行?”
宋辞礼说:“溪月姑娘你别担心,那人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了,还有得救。”
她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你们两个守在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安慰我吧?”
黎玄山平静的移开视线:“你在说什么疯话?安慰你?你需要安慰吗?”
可尽管如此,他布满血丝的眸,还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情绪。宋辞礼则坦诚多了:“确实很担心你。”
黎玄山怒道:“宋辞礼你——”“停!”
赵溪月懒得跟他们玩这些幼稚的游戏,赶紧举起了手中淡蓝色的液体。“我已经想出解决办法了,跟我来!”
三人风风火火的闯进安置病人的屋子。在宋辞礼和黎玄山的帮助下,赵溪月先是为他施针,然后又用自己研制的药水,让他喝了下去。“这样就可以了吗?”
宋辞礼观察着病人的神色,心中仍旧有些担忧。“恩。接下来是最关键的时候,要寸步不离的观察他的情况。”
黎玄山道:“我来。”
赵溪月诧异抬眸,略有些不解的盯着他。可黎玄山显得极为坚定:“你回去休息。这儿我来守着,一旦有什么意外情况,我会马上通知你的。”
宋辞礼看了眼赵溪月的脸色,也关切道:“对。这里交给我们吧。溪月姑娘,你现在的脸色很难看,必须要好好休息才行。”
她心里有些犹豫。可伴随着大脑的刺痛,赵溪月也明白,自己必须好好休息。“……那好吧,你们一定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找我。不能马虎。”
黎玄山沉声:“放心。”
赵溪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她已经连轴转了好多天,像是过度运作的极其一样,大脑滚烫不已。柔软的床铺将她紧紧拥住,没多久,赵溪月的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抹纤细娇弱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她的窗前。单薄的窗纸,被一个灼热的红点穿透。一缕幽香缓缓飘荡进来,无声无息。赵溪月浑然不觉,只是在睡梦之中翻了个身。很快,那根线香燃烧殆尽,又一次悄无声息的被收走。……赵溪月这一觉睡得很沉,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睡眠质量竟然这么好。可是当她睁开眼后,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怎么回事?难道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都睡了多久啊……赵溪月不仅咋舌,起身摸到床头的火折子,拧开盖子后吹了下。视野并没有亮起来。她微微一愣,狐疑的将手指靠向火折子上方。手指传来热意,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火折子没有出问题,是自己的眼睛——看不到了!赵府,前庭。黎玄山阴沉着脸,望着赵溪月失去焦距的眼眸,声音里满是寒意。“赵溪月,真有你的啊。不过就是睡了一觉,眼睛竟然看不到了!”
赵溪月对此也显得十分无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你的语气,难道还怪我咯?怪我不该睡觉?”
黎玄山被她给噎了下,冷着脸侧过头去。宋辞礼这边,也已经为她检查完毕。“宋公子,我的情况如何?”
“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唯一能确定的是,你的失明并非是因为眼睛受伤,很有可能是内部原因。”
赵溪月听完这话,心里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