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抱到就是赚到晏无悔哭了一会儿才擦了眼泪，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好笑吧？你们不会懂的，这份圣旨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自由！”
凤九霄给了晏无悔两个字，“重新开始的自由！”
他补充了一下。晏无悔眨巴着哭红的眼睛看着他，心里陡然又生出一股暖意。“今天多谢你！”
晏无悔道。凤九霄道：“我答应过你，自然会做到！”
晏无悔笑了，问：“你答应的事情，都能做到吗？”
凤九霄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晏无悔心中突然起了个一个念头，问：“那我要是平安从墨城归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凤九霄问：“你还有什么未了心愿？”
晏无悔忍不住撒娇道：“你先说肯不肯答应我嘛！”
凤九霄似乎没料到晏无悔忽然变了说话的态度，微微皱眉，问：“你先说！”
晏无悔也觉得自己这时候对凤九霄撒娇有点过分了，吐吐舌头，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但是算你欠我一个心愿，等我哪天想要实现的时候，你再兑现，好嘛？”
凤九霄皱眉，似乎觉得不太妥当。晏无悔有点失望，问：“你不是说，你答应的事情，都能办到吗？你放心，我不会提出你做不到的事情，也不会让你为难的！”
她只希望保留着这么一个愿望，好让他们之间，还有一线可能。凤九霄看她满脸期盼又有些慌乱，生怕他拒绝的样子，竟然点了头，道：“好！”
晏无悔听到这一个好字，兴奋地一把抱住了凤九霄，但迅速发现自己这样做实在不对，赶紧又松开了，忙道歉：“对……对不起，我太高兴了，抱歉抱歉……”凤九霄的神态有些许僵硬，没有回应晏无悔，沉默了一路。晏无悔以为他生气了，也不敢说话。他一定觉得自己是轻浮又不懂礼貌的女人吧？晏无悔很有些懊恼，真不该得意忘形的。凤九霄如同高山白雪，可不是她能够随便侵犯的对象啊！这下就尴尬了，以后他肯定会更加提防和疏远自己的。上次不过是因为她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眼神，他就闭门谢客，断了和她的往来。这一次她这么大胆的举止，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巨大反应呢，会不会以后就把她拉入拒绝来往黑名单了？晏无悔越想越觉得后悔，真是太冲动了。就抱了一秒钟，甚至还来不及感受那个拥抱的真实性，这么短暂的一个拥抱，就将他推得更远，似乎也太亏了。晏无悔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地想，如果注定要被拉黑，还不如抱得更紧一点，更长一点，这样也不算太亏啊！人这一辈子，能拥抱自己喜欢的人，就已经赚了啊。毕竟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遇到真爱，遇到了也未必能够换来一个踏踏实实的拥抱。尤其是她，就算现在换来了和离的圣旨，她也是嫁过一次的人，在这个封建男权社会里，和离的女人肯定也不算光彩，凤九霄偏偏又是那样出类拔萃的人。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那道鸿沟，她也许拼尽一生也无法跨越。晏无悔这样想着，便觉得心里的痛楚密密麻麻地涌上来。原来心痛，竟然是这样的滋味儿，人为什么会在难受的时候，能够感受到这么清晰而真实的痛楚呢？“怎么又哭了？”
凤九霄问，晏无悔似乎不是个爱哭的女子，怎么今日眼泪格外得多？关键是，为什么她哭了，自己会有种心里很乱的感觉？晏无悔抹了一把眼泪，摇头，道：“没事……没事……你要怎么送我出城？”
“等天黑以后！”
凤九霄道。晏无悔并不知道凤九霄的计划，但是她相信，他肯定能够办得到。晏无悔回到了营帐之中，等待着天黑的到来。可是还没等到凤九霄过来，就先等来了不速之客凤之辰。他来的时候，脸色青黑难看，一见面就问：“你进宫去要了圣旨？你……”“不要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既然你已经得到消息，我也就不必等到从墨城归来再告诉你，没错……陛下已经下旨，准许你我和离！”
晏无悔打断了凤之辰气势汹汹的问话。凤之辰像是被人在心口打了一拳似的，让他一瞬间佝偻了背，喘着气看着晏无悔，好一会儿都没缓过劲儿来。他看着她那么云淡风轻，不带丝毫犹豫和牵绊，仿佛挣脱了束缚一般。“为什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连一句招呼都没有？”
凤之辰尽力克制着自己，“我们和离了，我却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晏无悔……你真的好狠！”
凤之辰充满控诉地看着晏无悔，仿佛她对他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晏无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内心实在生不出什么波澜来，因为她对凤之辰，从没有过爱情。“抱歉，没有提前通知你，不过我之前一直都表明了我的态度，你应该早就有所准备了吧？”
晏无悔看着他，脸上带着少许歉意，但更多的是平静。凤之辰目光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面部肌肉微微颤抖，最后归于平静，或者说，一片死寂，到了最后，嘴角仅露出一抹笑。“好，很好……晏无悔，你一定觉得你彻底打击到我了吧？没有，我告诉你，一点都没有，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也根本不在乎你，我早就恨不得丢掉你这个包袱，真是太好了！”
“从此以后我可以娶天下任何女人，比你美的，家世比你好一千倍的，才貌双全胜过你无数的。晏无悔……你以为你离了我凤之辰，能拥有什么？没有辰王妃的名头，你什么都不是，我等着……等着你哭着求我的那一天！”
凤之辰说完这语无伦次，癫狂而混乱的话之后，也没有给晏无悔一点反应的时间，就冲出了营帐。晏无悔一脸的震惊，然后只是哭笑不得地看着凤之辰临走前踹倒的凳子。“什么啊！”
晏无悔摇头表示很无奈。第二百二十三章有点可怜秋月从帐外进来，问：“辰王好像很生气地跑了？”
“嗯，他应该是听到消息，知道我将要和他和离的事情了！”
晏无悔没有隐瞒秋月。秋月叹息一声，道：“他好像很难过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辰王好像有点可怜的样子！”
晏无悔皱眉，有那么一瞬间，她看着凤之辰的时候，倒是真有点愧疚，可是转念一想，她有什么可愧疚的呢？真正的晏无悔早已死在了凤之辰的手里，那个用生命爱着他的女子，他何曾珍惜过？何曾怜惜过？晏无悔在密室里哭着求他的时候，他愧疚吗？他后悔吗？他犹豫过吗？没有！那种绝望和痛苦，哪怕原主已经死去多时，也依然清晰地印在晏无悔的心里，至今难以磨灭。她得以重生，以新的灵魂活了下来，可那个死去的人，难道就真的可以被遗忘吗？他不爱从前的晏无悔，却对现在的她产生了奇怪的情愫，或许只是不甘心从前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突然就对他不屑一顾了而已。世人大抵如此，失去的，或者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如果活下来的她，也如同从前的晏无悔，对他爱的死去活来，恨不得将一颗心挖出来捧给他，他也未必会多看你一眼，甚至会嫌恶地撇过头去。“你同情他？”
晏无悔问秋月。秋月道：“也不是同情，只是觉得他刚刚出去一瞬间的脸色苍白的样子，有点可怜！”
“那当初被绑在密室里的我呢？谁可怜过我？”
晏无悔反问。秋月一愣，瞬间明白过来，赶紧道：“小姐，对不起，奴婢知错！”
晏无悔摇摇头，道：“很多人都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可我不会。对于你们而言，那不过是一次事jian，刀子没有割在你们的身上，自然感觉不到疼。”
“小姐，秋月失言了，请小姐责罚！”
秋月有点慌乱，生怕晏无悔从此对她生了嫌隙。晏无悔道：“没那么严重，只是想告诉你，同情心这种东西，要用在恰当的地方，也要用在恰当的人身上。你不如同情一下墨城正饱受瘟疫之苦的百姓！”
晏无悔挥挥手，让秋月退下。经过凤之辰这么一闹腾，晏无悔心情也受了些影响，圣旨握在手里，没了最初的兴奋和喜悦。其实凤之辰有些话也不无道理，她不再是辰王妃，也意味着她从此之后失去了很多特权。虽然说皇上会下旨册封她一个郡主的封号，可是这种册封，意义并不大。她将来要靠自己在京城立足，要面临世人的冷眼，还有那些好事者的流言蜚语，需要一颗足够冷静强大的心，才能泰然处之。和离只是跨出了一小步，离她想要的人生，还差得远呢！她想要为慈安太后报仇，查出当年给太后下药的真正始作俑者，更是难如登天。大约是想的太入神了，所以连蓝月进来掌灯她都没有察觉，直到蓝月喊了一声“王爷驾到”，晏无悔才反应过来。出了营帐迎接，凤九霄一身戎装，看起来英姿飒爽，颇有一种天神降临人间的霸气和贵气。“十七……王爷！”
晏无悔本想喊一声十七叔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经不再是辰王妃，大可不必再以“叔”相称，她私心里不想再把自己定位为晚辈了。凤九霄听她这奇怪的称呼，微微皱眉，倒也没说什么，道：“把这个换上，然后跟我走！”
晏无悔接过秋月递来的包袱，还挺重的。蓝月跟着晏无悔进去换装，晏无悔才发现，凤九霄拿来的是普通士兵穿的战衣。所以晏无悔被蓝月打扮成了一个小卒子。“小姐，您换上这身战衣，还是俊俏得很，来……把这头盔也戴上！”
蓝月笑着道。营帐中没有镜子，晏无悔也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不过战衣有些重量，她一时还有点不适应。“挺沉的！”
晏无悔抱怨道。“习惯一会儿就好了，我也要换上，王爷许我跟你一起去呢！”
蓝月有点兴奋的样子，大概是因为她很难得才有机会出京城。晏无悔也有点开心，道：“你陪我一起去，我就安心不少了！”
“不只是我，还有雪来，王爷对您可真好，雪来一向只负责保护王爷的，也只有您才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跟随保护了！”
蓝月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晏无悔受宠若惊地问：“雪来也跟我们一起去？那……王爷怎么办，他可是要守城门的，没有雪来和风来两个人随身保护，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蓝月笑着道：“小姐，王爷可不是那种需要人保护的，他身体比从前好了太多，现在的王爷，真的就是战神下凡了，雪来和风来也就负责执行王爷的命令，论武功，他们两个捆在一起，也不是王爷的个儿！”
晏无悔没有真正见识过凤九霄的战力，但是听人说起过，他最鼎盛的时候，可以称得上万人敌那种。不过因为晏无悔看到的都是病恹恹的凤九霄，所以总觉得他很柔弱需要被保护。“我倒是真没见识过他大显身手的时候！”
晏无悔道，除了记忆里把人劈成两半那个恐怖的画面。蓝月笑道：“很快您就可以见到了，好了，我们出去吧！”
蓝月也穿戴整齐了，也是小卒子的打扮。两人一起出去，凤九霄看了一眼晏无悔，道：“脸上抹一点灰！”
晏无悔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如果冒充士兵，如果脸上白白净净的，就实在有点不像话。于是自己蹲下来，就抓了地上的灰往脸上随意地抹了一把。凤九霄见状，嘴角难以抑制地露出了笑。晏无悔皱眉，不高兴地问：“是你让我抹灰的，现在又笑我！”
凤九霄收敛了笑容，一向洁癖的他，竟然主动用白娟帕替晏无悔擦了擦脸，没有全部擦掉，只是把晏无悔抹的太脏的脸稍微擦得自然了一点。“又不是钻进了灰堆里，不用整张脸都抹！”
凤九霄道。晏无悔脸刷地就红了，她好像太实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