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我一直到处游历,偶然间在山顶休息时,看辽阔的天空和脚下广袤的原野,顿觉痴迷。从白天看到了晚上,又从晚上看到了白天。云,风,水,花,木,尘,辰,月等等各依自己的规律存在着,变化着。我总想用一种东西,来记下它们的绝美!
终于,我看到了身边的茶树,它亦如我一样,在这山巅看着世间的流动,变化,周而复始,日复一日!后来,我采了一些它的牙叶做茶,即取名为寰宇。”渊辰一边回忆当初的自己,一边为三苼娓娓道来。
三苼摸了摸鼻子,说,“那真是值得记下的事!实不相暪,我不是人,悠悠荡荡已有百年。困于此地,眼见着世事变迁,政权跌宕,似乎也未遇见有什么值得纪念的地方。”前二三十年,他忙于解决信民的问题。后七八十年,祠堂被砸,刚开始还有人知道他,偶尔来与他聊聊。后来再无人认他,见他。他就这样孤独的一个鬼,看了人间数十年。
“呵呵,是鬼又何妨?前辈。不也是同样的生于这片土地!我喜欢看各种无限的可能,它让我觉得生命是有意义的,多彩的,不是虚无,不是了无趣味!同时,我也在追寻另一种可能,建造或创造一个世界的可能。”放下手中的瓷白,三苼来了兴趣,问,“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渊辰坦诚的摇头,表示“我还没想好,我想多走走,多看看,了解每个族群的特点,优异,共通等等,随后再完善具体的想法!”
“嗯!很好。”
三苼点头,他自己以前致力的是改善贫苦大众的生存条件。渊辰不同,他考虑的是更大范围的生命集群。自己有个直觉,眼前的这个少年一定会做到他所梦想的那样!
砰砰砰,店里木制的大门被拍的砰砰作响,“里面的人出来,不出来我们要依法咋门了!”外面的人毫不客气的喊叫。
渊辰一脸的疑问?门明明没锁,推门即可进入。他们为何要砸门,甚至破门。 “想必他们是不敢,刚刚被你吓怕咯。”三苼望着外面,猜测道。眼神里是不屑和鄙夷,不论什么时代,都有这些耀武扬威的人。
渊辰站起身,呼了一口气,“那就去看看,究竟是有何剧目吧!”门忽然的打开,一群人如狗吃屎一般摔倒在地,后面的人推着前面人的屁股勉强站稳,这滑稽的动作,甚是好笑…… “喂,小子,你是故意的吧?信不信我告你袭警!”
后面浅蓝制服的男人,手持警棍凶神恶煞的指着还在里侧三米开外的渊辰。
渊辰淡淡的,向前轻迈一步,顿时倒在屋里的城管,警察,工商人员像垃圾一般被扔到了门口的马路上,“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安静!”转而,他威目瞪着那个男人,“你代表的是谁?”
“阿弥陀佛,小兄弟戾气有些重。”
门外闪出一名神披金红袈裟的僧人。
看到僧人,男人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忙跑过去,拽着大师着急的说,“释大师,就是这小子,这小子会妖术,快收了他!”此时,这里的动静也招来了附近店铺的老板,以及过路的看客,他们将“浮生阁”围了一个半圈,期待后面的好戏! “无中生有,巧立名目。还不允许我反抗不成?”
渊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反驳。
僧人双手合十,“非也,既然作为世俗人,就要遵守世俗的法律。既然你觉得无错,好好与他们讲便是,为何以强欺弱,对他们动手?”好嘛,他们一群人对他,他们倒成了弱势群体。 渊辰微笑,“我为弱时,他们可曾与我讲理。如此,我又何必费那无用之功,与他们讲理?”
一番话,把他们中的一些人说的讪讪,低头不敢作声。围观的群众有胆大的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这个少年说的对!这个叫怎么说的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平时他们遇到这种事情,不论对错与否,都只有认罚的份。这次,渊辰可是算好好的为他们解了气! 老僧向两侧看了看,围观的人还在增多,作为政府的宗教顾问,他不能让事态继续扩大。说了声,“得罪了。”
即瞬间到了渊辰的身边,他伸出手就要拿渊辰的肩膀。
可就在刹那,老僧扑了个空。再寻找渊辰,他早已出现在阁内? “三个部门来找我,着实让辰有点受宠若惊了!抱歉,各位,我无意冒犯你们,你们也不必上前叨扰。”渊辰直接伸手关门,谢客。
人群中有人悄悄给渊辰点赞,二三十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如此淡然的面对权力机关! 释大师惊讶地望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别人看不到,他却看的清,自己的手掌表面涨红,里面的毛细血管全部爆裂。那是对他的警示!若是少年想,自己的手完全可以被少年轻易废掉。 他装作不经意的把手收回僧袍里,另一只手向三部门的警员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请恕老衲无能无力,他的实力还在我之上! 还有,听我一句劝。得饶人处且饶人。”说罢,也不再理会他们。身向东方,几个闪现,老僧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独留一干人等,一阵唏嘘!难道这么年轻的少年已经如此厉害了?要知道老僧可是少林当前辈分最高的一脉,他都奈何他不得了! 自觉找茬无望,民警,城管,税务又都不发一言的上车走了?今天,利钱没讨到,反而碰了一个硬茬,只能回去后再从长计议。 等公车散去,闲人偶有三三俩俩聚在不远处,讨论这个“浮生阁”,以前没发现它,也不知是何时开起来的!也许他后台硬,认识某位大官,故而敢和公家硬刚? 这就是世俗,这就是当前国家普遍的人情观念,它早已代替了当初公平,公证,相互扶持的理念。 三苼悠然的品着茶,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渊辰的表现。 “入世就是这样,总难免被这乱七八糟的事情缠身。”
他语有安慰道。
渊辰一边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一边说,“我知道,这是人间的真实,也是人间的不完美。 只是如此厚积的错误,造成的民怨。将来可能会葬送这个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