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当真有这种所谓的克隆体出现吗?”
迪希雅听得懂,但是还是大受震撼。想想以前自己还对着镜子和湖面玩猜拳游戏,要是镜面和湖面的那个自己突然变换了手势还冲着自己笑,会说话……还挺可怕的。 “理论来说当然是可以存在的。”
越永渡说,“只不过,我记得这项技术刚出现后不久,因为有违人伦,所以世界上各个国家都严令禁止使用人类作为实验品……” “不过说到克隆体,世界上第一个克隆生物的名字迪希雅你应该很熟悉,”越永渡回想着教科书上记载的那只小绵羊的信息,“叫……多莉。”
“砰!”
,迪希雅手上的杯子一时没有拿稳,掉到了桌子上。越永渡看拉赫曼和迪希雅两个人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关于克隆技术也没有讲太多。要是这两个人知道曾经有科学家妄图克隆出世界上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的话,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这个疯狂的科学家误认成多托雷呢…… “越先生,你这个笑话,好像有点冷啊……”拉赫曼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勉强恢复了心情,“以后这种笑话还是不要给其他人讲了,怪吓人的。”
听拉赫曼把越永渡刚才说的定性成笑话,迪希雅也勉强笑了笑,说:“是啊,这种笑话对我们这些没读过书的雇佣兵来说还是过于超前了……不过如果按照活力之家我们搜集到的资料来看,博士做出这种有违人伦的事也不是没可能,但是这样的话,他对自己是真狠啊。”
只要技术到位,克隆任何生物都是理论可行的;但是要克隆自己,心理上的障碍常人还不一定过得去。只能说博士不仅对其他人狠,对自己更狠,迪希雅愿将博士称之为提瓦特第一科技狠人,和赤王有得一拼。 “在须弥城调查的时候,我有听见几个教令院的学者说博士是被教令院驱逐的怪人……”拉赫曼再次压低声音说道,“会不会博士被驱逐出须弥,来到愚人众当了执行官,就是因为他当时在做克隆的实验,结果被人发现了啊?”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迪希雅恍然大悟,“那这么说起来,阿巴斯病情加剧恶化,也是因为博士在他身上做了类似的实验?他想创造出另一个健康的阿巴斯,但是这个创造出来的阿巴斯也得了魔鳞病,甚至比之前的阿巴斯还要严重?”
虽然迪希雅对活力之家还有博士身上发生的事情都只是自己的猜测。但是不得不说,迪希雅的猜测从逻辑上来说,还真说得通,甚至符合克隆体的缺点。 “等等,那该不会教令院之所以和博士合作,是因为教令院以为大慈树王真的陨落了,所以才想拜托博士帮他们克隆一个大慈树王出来吧?”
拉赫曼突然有一个惊悚的猜想,“真是这样的话那小吉祥草王怎么算?这个被克隆出来的大慈树王会不会像原来的大慈树王那样把小吉祥草王当作自己的孩子?……不对,如果按照赤王大人所说,现在的小吉祥草王是大慈树王折下身上最纯洁的枝芽所化,那她们从本质上来说不就是同一个人吗?”
“那岂不是代表小吉祥草王也有可能会被禁忌知识给污染?甚至被污染后情况会比大慈树王还要严重?”
迪希雅顺着拉赫曼的猜想发散思维,一瞬间就明白了拯救小吉祥草王的重要性,须弥可不能再失去第四位庇护他们的神明了。 “……”看着迪希雅和拉赫曼你一眼我一语的,越说越离谱,越永渡沉默了。他很想对这两个人说其实阿扎尔和多托雷可能并没有想得这么复杂,他们只是想创造一个全新的神明顶替现在这个小吉祥草王;但是要解释的话还得顺带着解释七叶寂照秘密主和散兵,甚至还要解释散兵手上的雷神之心,这么一想,好麻烦啊,干脆让他们用错误的猜想错误的过程推导出不那么错误的结果吧。 “一定要尽快阻止教令院和博士,救出小吉祥草王,将神明罐装知识交给小吉祥草王,”迪希雅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的,“说不定大慈树王制作的神明罐装知识里面,就有如何清除污染的说明,而这项工作,只能小吉祥草王才能做到。”
“对,这件事至关重要,我们不能让大贤者和博士得逞。”
拉赫曼点点头,面色严肃,“我们现在只差旅行者他们那里的计划成功,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里应外合,让大贤者和博士的阴谋破产。”
“那接下来就需要等待接收旅行者他们发出来的行动信号。”
迪希雅让自己冷静下来,把倒下的杯子扶起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浸蛇酒,仰头一饮而尽。 越永渡默默吃着自己的兽米香香,心里祈祷着到时候这两个人知道真相后不要太过震惊。嗯,这个兽米香香尝起来也不错,等这件事办完之后回璃月给胡桃和香菱带点回去。 …… …… 艾尔海森和赛诺带着旅行者和派蒙畅通无阻地进了教令院内部,路上没有人拦住他们,倒不如说,因为教令院的这些学者知道大贤者之前颁布的法令,所以认出来这几人之后都没敢拦他们。 “等会儿怎么做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但是看向赛诺、旅行者和派蒙的眼神里透露的就是这个意思。 明白。这几个人悄悄给艾尔海森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还没忘。 一路无话,但是大书记官和大风纪官身上的威压让路过的学者都不敢去看他们,只能低着头装作有事的模样,匆匆从他们身边离开。 直到来到阿扎尔面前,赛诺才对阿扎尔行了个礼,开口道:“大贤者,私藏神明罐装知识与袭击小吉祥草王大人的逃犯旅行者和帮凶派蒙已经被我和大书记官带回来了,还请大贤者发落。”
“你做得很好。”
阿扎尔从虚空终端的光屏中抬起眼,分出一点视线给赛诺,还有他身边的艾尔海森和旅行者身上,至于派蒙,它不重要,“把旅行者和这个白色的小东西留下,你们可以退下了。”
没等阿扎尔把视线从面前几人身上移开,原本低头乖顺站着的旅行者突然暴起,挣开束缚住他双手的绳子,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剑就要刺向阿扎尔。 但是阿扎尔看上去并不慌张,他神色如常,原本站在他身后的雇佣兵守卫立刻上前来将他保护在身后,长枪拿在手里,警惕地看着旅行者。 “看来传闻中的旅行者,也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啊。”
阿扎尔的声音从守卫身后传出来,不用想都能猜到他现在脸上一定挂着嘲弄的笑容,“还是说你觉得大贤者身边没有守卫?”
“大贤者,我身为大风纪官,捉拿归案的犯人却出现这种情况是我的失职,请您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赛诺自责的声音响起,阿扎尔透过守卫之间的缝隙看到赛诺脸上带着惭愧的表情一步步向被守卫轻松制住的旅行者走去。 “无碍,不是什么大……”阿扎尔的话说到一半,那口气还没有完全松完,就见赛诺突然脚步一转,竟是接过旅行者手中的剑,将几个守卫的脑袋给砍掉了,鲜血飞溅落到地上和赛诺脸上,“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背叛教令院了吗!”
变化来得如此之快,制住旅行者的守卫没了脑袋,身子往后软软倒在阿扎尔身上,阿扎尔看着尸体上光滑整洁的断口,瞳孔因为恐惧而急剧缩小,他想张口喊人来,但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因为大贤者身份的特殊性,所以阿扎尔平时并不会让无关人员进来,密闭性极强,现在这密闭性反而成了缺陷。 后面的守卫都因为这变故愣住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艾尔海森抓住这个机会,两三步来到阿扎尔面前,一柄弯刀出现在手中,抬手就要往阿扎尔的胸口刺过去。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生死存亡之际,阿扎尔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他惊慌地往后仰,堪堪与艾尔海森手中的弯刀擦过,锋利的刀尖削下他的衣角,“背叛!这是背叛!这两个人都疯了,他们背叛了教令院,背叛了小吉祥草王!”
“你根本就不配提小吉祥草王的名字!我今天来就是为了铲除你这个对小吉祥草王有异心的家伙!”
赛诺怒喊道,他手腕一转,长剑往前一送,与艾尔海森的弯刀交错,朝着阿扎尔的脸刺去。但是在长剑碰到阿扎尔之前,守卫就已经反应过来了,比赛诺和艾尔海森动作更快地压制住他们,连带着旅行者一起,脸朝地双臂被反剪。 “反了,真是反了,你们眼里究竟还有没有小吉祥草王!”
阿扎尔惊魂未定,随后心头涌起怒火,“将逃犯旅行者和他的旅伴带去牢里关着,背叛教令院的大风纪官和大书记官流放沙漠!立即执行!”
“眼里没有小吉祥草王的人是你!”
旅行者不管不顾地喊着,“大慈树王已经死了,你欺负新生的小吉祥草王年幼,勾结愚人众妄图取代小吉祥草王执政须弥,你说,须弥子民要是知道你做的这些,你真的不会被判处死刑吗?!”
“一派胡言!”
阿扎尔又气又怕,急忙让旅行者闭嘴,“把他们带出去!”
守卫们虽然有些疑惑旅行者和赛诺说的话的真实性,但是他们的直属上司是大贤者,现在大贤者发话要让这几人离开,他们也只能照做。 “阿扎尔!你背叛了整个须弥!”
艾尔海森被带出去的时候,还在高声痛斥着大贤者的所作所为,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其他在教令院的学者听见,让学者们好奇被强壮守卫像犯人一样押着离开教令院的大风纪官和大书记官究竟和大贤者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愚蠢,愚蠢!”
直到这几个人被带走了,阿扎尔还是瘫坐在椅子上,气得浑身发抖。但是阿扎尔心里也埋藏着深深的恐惧,三人之前的话语,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知道了一些实情,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 怎么办?需要告诉多托雷吗?阿扎尔稳了稳神,慢慢站起来,扶着椅子的把手。他想到净琉璃工坊里的那台机器,和机器里作为供能的那个人偶。是时候把那台机器唤醒了,一定要快,不能被这群碍事的家伙破坏掉整个计划……!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须弥的民众听说教令院的大风纪官与大书记官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竟然被大贤者下令流放沙漠,纷纷好奇地出来看。所有人站在道路两边,像看马戏团的小丑一样看着垂着头的艾尔海森和赛诺,和身边人议论着,时不时指指点点,还发出刺耳的笑声。 妮露也混在人群中,守卫押着艾尔海森走过她身边时,她看见艾尔海森做的一个手势,这个手势代表按照计划行动。擦身而过后,妮露咬了咬唇,她该动身去教令院了。 “我就说嘛,大书记官平时我行我素独来独往的,肯定是藏着什么事。”
妮露听见有个人这么说着,话中无心的恶意已经不需要隐藏了,“我听说啊,大书记官撺掇了大风纪官,要刺杀大贤者呢,看不出来这两个家伙居然是这样的人,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周围的人在附和这个人说的话,他们放肆地笑着,落在妮露耳中,让她情不自禁暗中攥紧了拳头。听说一个人指责一句,所有人的话语加在一起,即使是如铁石一样坚硬的事物,也会被熔化;而毁谤不止,令人难以生存,而遭毁灭。 只是,道路艰险,难道就因为惧怕而不走了吗?妮露想着,缓慢而坚定地往前走去。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没有血与泪,就不会有改革,智慧只是手段,生命才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