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无雪亦无雨,那轮暖阳高挂于那湛蓝之极的天空中。 伴随着阵阵的北风,缕缕的阳光倾洒在大地之上。 在冬日暖阳之时,若无所事事,觅一处僻静之地晒晒日光、取取暖,也不失为一件“惬意”之事。 京城东,某条比较狭窄的胡同里。 一座小四合房的庭院之内,此刻摆放着一张桌子以及三张椅子。 那张桌子之上,放着一把茶壶以及三只已装盛了热茶的茶碗。 围着那张桌子而摆放的三张椅子,只得二人就坐其中,仍有一张椅子空着。 分坐在这桌子东西侧的椅子之上,正是妥刚和妥洪两兄弟。 而在两兄弟北侧的约莫数步之外,另有一名中年男子,却眉头轻皱、微低着头,双手还轻扣于背后,正缓缓踱着步。 那名中年男子却是郑旺。 只见那郑旺先是往东走得四五步,脚下随即一顿,接着转身往西又走上了四五步,再转身往东,如此反复不停。 不过,妥刚和妥洪两兄弟,对郑旺的举动似乎视如不见。 只听得妥洪对妥刚说道:“哥,茶沏好了,你趁热快尝尝吧。”
“那是,一会如果茶凉了,说不定就变味。”
妥刚听得顿时朝他打了个眼色。 未几,两兄弟一人端起一只茶碗来,凑近嘴边,各自抿了抿。 “嗯,这茶真香。小弟,虎子从哪里弄回来的茶叶?”
妥刚轻笑着问道。 妥洪亦笑了笑,嘴巴朝着还在踱步的郑旺努了努:“哥,虎哥他门路多着呢,等他来了,你再问问呗……” 那知,他一语未了,在踱步的郑旺蓦然停下脚步,转身过来盯着他,出言问道:“小洪,虎子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语气颇为焦急的模样。 妥洪听得没有出言回应,反而与妥刚对望了一眼,两兄弟嘴角均带着一丝笑意。 稍顷,妥洪才扭头望着他:“旺哥,虎哥神出鬼没,我还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来。”
“旺哥,虎子早说了,等拿到东西就马上过来。如今急也急不来,你不如先坐下来喝口热茶?”
妥刚也出言道。 郑旺轻叹了声,先后望了望妥刚和妥洪,须臾,更伸出右手指着半空道:“小刚,眼看一日又快要过去了。”
“旺哥,你那是什么眼神呢?这晌午才过,怎么就快过一日了?”
妥刚听得轻笑了声。 妥洪点了点头:“旺哥,起码还要再过二个多时辰左右,那日头才会下山。”
郑旺听得似有些无奈,摇了摇头:“小刚、小洪,我在你们家已经住了二宿。今日就第三日,虎子他还没带东西过来。”
“旺哥,那刘公公被其他公公刁难,虎哥也在等。”
妥洪应道。 “难道今夜我在这里再住一宿呢?”
郑旺轻皱着眉头。 妥刚和妥洪均笑,妥刚更出言道:“旺哥,你就安心住我们家,住多少宿都可以。”
郑旺嘴角扯了扯,又轻叹了声。 “旺哥,你莫非忘了?昨夜虎哥不提了么,那刘公公说最近宫里风声很紧,捎东西出来并不容易。”
妥洪又道。 郑旺虽然似有些无奈,但还是微点了点头。 妥刚望着郑旺:“旺哥,既然等了二三日,就继续等呗。”
“我们也做不了什么,那只能等。旺哥,快过来喝茶吧,急也没用。”
妥洪也道。 见到郑旺仍驻足于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妥刚顿时站起来,走至其身旁拉着他道:“旺哥,你再不过来坐,我和小弟也喝不成茶了。”
郑旺自也不好抗拒,未几,在妥刚半拉半扯之下,他走到那桌子边的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郑旺甫一坐定,妥洪已朝着那面前的那茶碗扬了扬手:“旺哥,快尝尝,虎哥送来的茶叶,还真不赖。”
郑旺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依其言端起面前的茶碗,果真抿了抿。 “怎样?味道还凑合吧?”
妥洪满怀期待地问了声。 郑旺“嗯”地应了声:“香……” 妥刚和妥洪随即笑意泛脸。 三人均默然,抿起茶来。 过了没多久,郑旺却已放下茶碗,望着妥刚和妥洪,问道:“小刚,小洪,虎子他会带什么东西过来?”
妥刚和妥洪均摇了摇头。 一个道:“刘公公没说。”
另一个说:“虎子肯定也不知道。”
郑旺眉头轻皱着。 尽管自天空倾洒而下的阳光是暖融融的,但郑旺似乎坐不住。 过得一小会,他再次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北侧数步之外,居然又踱起步。 妥刚和妥洪见得不由又互望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旺哥,这才刚喝了一会茶,怎么又心绪不宁呢?”
妥刚放下手中的茶碗,问道。 妥洪随即出言附和。 郑旺勉强一笑:“小刚,我这样走一走,就不会那么焦急。”
“旺哥,还有什么好焦急的?你女儿也找到了。”
妥洪“哎”了声。 “而且那庆她生辰的食盒,刘公公也已经转递。还说会捎些东西出来。”
妥刚也道。 郑旺摇了摇头:“你二人没婚娶,是不会知道为人父的心情,我等那东西等得心焦。”
妥洪和妥刚听得均讪讪一笑,他二人确实没婆娘,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被妥洪和妥刚这般“掺和”了一下,郑旺脸上的笑意似乎多了几分。 庭院之内也安静了起来。 又过得一会,妥洪却道:“旺哥,无论刘公公捎出来的是什么东西,那可是你女儿给的。”
妥洪。 “对嘛,旺哥,人都找到了,你还心急那东西做什么呢?”
妥刚附和道。 郑旺轻笑了声:“我是心急了些。”
就在他们三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之时,大门方向传来了一道呼唤声:“刚哥、旺哥、小洪……” 妥刚、妥洪和郑旺听得顿时一静,须臾均笑了起来。 “是虎子。”
“虎哥来了。”
三人相互望了望,纷纷往大门方向走去。 随着大门的打开,叫门的果然是吕虎,只见他右肩膀上还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 见郑旺、妥刚和妥洪竟然同时来迎,吕虎笑着道:“哟,大伙都过来了呢?”
话音未落,他望着郑旺:“旺哥,等急了吧?”
“不急,不急……”郑旺满脸笑意,轻摆着手。 妥刚和妥洪见状暗暗一笑。 稍顷,妥刚朝着大门内扬手道:“大伙别站着,快进去再说。”
郑旺听得顿时醒悟过来,拉着吕虎的手:“虎子,咱们先走。”
吕虎也没抗拒,笑着随他的步伐迈进了大门。 妥洪和妥刚两兄弟落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