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聪慧,这次的事情且饶你一马,你去找管家领三十鞭作惩罚,下次若是再敢口不择言,断要摘了你的舌头喂狗!”
“三、三十鞭……是,小的遵命。”
随从苦哈哈着一张脸,应下来。外堂内。秦望舒慢悠悠的将刚拨好的葡萄送入口中,青润的果肉,酸甜可口。翠如适才从门外走进来,见到秦望舒还悠闲的劲儿,小脸皱巴巴的拧在了一块。“秦相还有心思吃葡萄,你可知道,方才我从外面回来,听到了什么?”
秦望舒嚼完咽下,唇齿留香,笑道:“无非是陈平笑我荒淫无度,咒骂本朝当亡。”
翠如叹了口气,“秦相倒是聪慧,将他的话都猜了个透。可这次跟以往却有些出入。”
“此话何解?”
翠如这才委实道来:“方才我领了你的命令出去,才走了不久便被冉素姑娘喊住,她给了我一瓶药,嘱咐我等那陈平忍不住疼了再抹上去。只是我折回到半道,瞥见那陈平带着一伙人出来。”
“起先他发了顿火,将那些手下教训了番,而后又奚落起秦相你的荒麋。这前头的种种都如你预料的那般,只是后来,陈平的一个随从惹怒了他,为求保命,竟将怀疑惹到了你头上!”
“哦?”
秦望舒微微挑起尾音。“现如今,陈平怀疑你是曲意迎合,恐怕私底下也会对你有所防范了。这咱们精心布置了这么久才叫陈平放下芥蒂,如今又被起了疑,真是膈应。”
翠如气呼呼的嘟起嘴巴,恨不得将那随从拆皮剥肉了才解气。秦望舒倒是淡定,摘了颗葡萄,轻轻剥着黑紫色的薄皮,“这陈平既然有胆子犯事多年,就定不会蠢笨不堪,起疑不过是早晚的事,如今能在我们的熟知下做这些事,应是好事才对。”
翠如被她说的没脾气,“这话虽有道理,但眼看着计划迫在眉睫,若不尽早打消他的疑虑,咱们所做的一切不就前功尽弃了么……今夜里有陈府的内宴,秦相可切记要表现的更是奢淫一些,打消了他的猜忌。若不然……”“好啦。”
秦望舒失笑,无奈的将手中剥好皮的葡萄塞进她粉嫩的樱唇中,“我若是按照你说的那般做,才是真的将计划全盘托出了。”
翠如呆呆的嚼了嚼嘴中的东西,刹那间脸蛋红了个透。含糊不清的问道:“那秦相的打算是?”
秦望舒气定神闲,“以退,为进。”
夜色更深,陈平府上灯火通明,远远瞧着便极为显目。门外设了两重保卫,见到秦望舒位临,立马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陈平也闻之赶来。“方才下官还叨扰着怎的不见秦兄前来,还以为是忘了,正准备差人去宴请呢。”
陈平咧着笑容套官话。秦望舒摆摆手,搂住身后翠如的细腰,“这还不是多亏了陈兄的慧眼识珠,才误了时辰。”
这其中的荤话,硬是叫翠如双颊微热。“哈哈哈,秦相床事有道,可要留些精力,赏给晚些会的姑娘们啊。”
“好说,好说。”
寒暄完,进了内府。朱红色蜡烛摆在最是显眼的位置,将府内照的宛若白昼。府内请了几位资质甚老的乐师,奏的是荆州小调,正位的桌面侧边有几位丫鬟候着,好不奢靡。“哟,这陈府瞧着,倒比得上我的丞相府了。”
秦望舒状似无意道。陈平闻言,更是低眉顺眼,“平日里下官素来勤俭有道,如今恭候秦相到来,自是以上宾的礼数对待。”
“劳陈兄费心了。”
。陈平笑意泛滥,“是秦相抬举了。”
微顿,又冲着府外喊道,“来人,命她们上来罢。”
话音将落,这府外便进来了两名姑娘,面若娇花,身如柳枝,其中一人身穿朱红色摆尾纱裙,另一人穿的是水蓝色浮绣长裙,极为耀目。二人随着乐声竟在殿中翩翩跳起了舞,身段可人。“好,好。”
秦望舒一连道了几声好,适才心满意足的转头看向陈平,“陈兄今日可是让本相见了这荆州别致的特色,就是不知……陈兄献给本相的女子所在何处?”
陈平顺然的抱拳,“秦相喜欢自是极好。”
微顿,又将话头引到了下方的姑娘身上,“你们二位,还不速速上来?”
二位女子闻言,娇嫩的身子陡然一僵,战战兢兢的走上来,行了一大礼。“这……”秦望舒作迷惘状。陈平借机掐媚,“秦相,这边是小官寻遍荆州为您找的二位女子,她们的美色不失当今青楼馆子里的头牌,今日,你可以大饱口福了啊。”
“哦?你所谓的女子,便是她们?”
秦望舒翘高了尾音。“正是。”
“噗嗤。”
一道清脆的笑声堪堪截住了几人的话头。陈平脸色异样,“不知翠如姑娘这声笑,所谓何意?”
翠如倒也不慌,轻巧的喂了颗松子给秦望舒,适才答道:“翠如并无它意,只是想着这便是陈大人献给秦相的美人,一时忍不住破了规矩。翠如自罚一杯,还望大人不要介意。”
陈平眯着眼,声音冷然,“翠如姑娘莫不是仗着秦相的宠爱,连脾性都涨了不少吧?这二位姑娘放眼荆州,都是数一数二的货色,饶是比起你来都是绰绰有余,你嫌她们姿色不够?恐不是怕误了自己的地位,在想方设法将人撵走吧。”
“翠如不敢。”
翠如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继而道:“翠如自知自己长相不够明媚,也不敢妄言二位姑娘的美貌。只是秦相费尽周折来到荆州,稀罕的是荆州的风水人情。二位姑娘虽然貌比天仙,却穿的是京城服饰,跳的是京城舞姿,活脱脱的效颦成了京城人士,又可有惊喜之谓?”
“你!”
陈平吃瘪,自是不会寻味翠如话中的意思,“你好大的胆子,本官千方百计寻来的姿色,你竟敢活活将其必成东施!”
“翠如所言极是,陈兄,我一向敬你与我是同一类人,想不到竟连基本的喜好都分不出,着实叫本相心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