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急促,听着就像有十万火急的事。 正听到关键处,突然被打断,钱先生有些烦躁,站起身往门走去。 “谁啊,敲这么用力,赶着去……” 投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就吞了下去,自己儿子刚去世,可不能信口开河,说些不吉利的话。 开门后,发现又是个熟人。 来人正是一脸焦急的黄嘉汶,她从电梯那头,一直敲门问过来,始终没有李宣的消息,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他们没了踪影。 “钱先生,你有没有看到两个记者?”
黄嘉汶问了一声,见对方一直没有回应,就有些失望地转身,就想去下一家。 “零传媒的记者吗?”
这句话如同天籁般,直击黄嘉汶心头。 她立刻回头,激动地看着钱先生,神色间满是希望,说道:“钱先生,你看到他们?”
“进来吧,他们就在里面。”
钱先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寻思着可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就让开门,让她先进来。 一进客厅,果真见到李宣两人,黄嘉汶有种想哭的冲动。 刚才,她真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一回回敲门,一次次失望,原本近在眼前的希望,伸手就可以抓住,就这么被自己亲手断送。 还没坐下,黄嘉汶就迫不及待问道:“李先生,你能见到那些东西?”
见到对方追到这里,李宣有些惊讶,没有隐瞒什么,说道:“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处理钱文驹的事。”
黄嘉汶恍然,在电梯前,对方就说过,受钱文驹邀请,来帮忙一起找成绩单。 “对不起,李先生,刚才真是冒犯!”
她边说,边鞠躬,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钱太太端着茶杯从厨房出来,就见到这样一幅怪异的场景,有些惊疑地问道:“你是隔壁黄奶奶的孙女吧,这是怎么了?”
在金鼎大厦住了这么多年,她对街坊领居多少有些了解。 黄嘉汶的遭遇,在金鼎大厦勉强算的一件“大事”,她平时没少听其他人提及,言语间颇为可惜,要不是最近自己碰上事,说不定早就去窜门恭喜。 “钱太太,李先生一周前接到文驹的邮件,让他帮忙找成绩单。”
黄嘉汶眼睛复明,回家之后,曾经见到过钱文驹,对方不是蹲在家门口吃着蜡烛,就是站在楼梯之间,问自己有没有看到成绩单,而且,一言不合就跳楼! 当时自己被吓的不轻,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对方不小心弄丢成绩单,被父母批评之后,一时想不开自杀。 “哐噼……”捧着的茶杯一个不剩,全部摔在地上,碎成块块残片,向四周飞溅。 钱太太眼神尽是不可思议,滚烫的茶水流淌在小腿上也没感觉,死死盯着黄嘉汶,说道:“文驹一周前给人发了邮件?”
“李先生,文驹在半个月前就已经……” 后半句话,钱太太并没有往下说,不是不敢,而是怕把李宣吓跑,没了儿子的消息。 这时,客厅传来“扑通”一声。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灵像前,原本供奉的瓜果不知怎么的,掉在地上。 “这段时间,经常会这样。”
钱太太随口解释,正要上前去捡起,忽然身体一顿,想到一种可能,捂嘴看着地上的瓜果,眼神中有希冀,有惊喜,就是没有害怕。 “李先生,会不会是文驹?”
询问中带着颤音,她的目光在灵像前来回查看,似乎这样就能找到孩子的身影。 李宣开了地眼,往灵像处看去。 灵像前供桌,正坐着一个戴着帽子的小孩子,十岁左右样子,面色青白,晃着两条小腿,正是钱文驹。 直射而来的目光让钱文驹一愣,别人的目光散碎,一晃而过,没有固定在某处,而这道视线很特别,就像能看到他一样。 钱文驹忽地跳下,向李宣走来,没走几步,脚步一停,脸上浮现害怕的表情。 三阳圣水的气息! “宣哥,三阳圣水着了!”
何启南手里揣着一瓶三阳圣水,时刻关注,见蓝焰燃起,不由提醒。 “有供奉,又有灵像和骨灰,这是一个家鬼,把三阳圣水收起来。”
李宣说了一句,又看向钱文驹,“你就是钱文驹小朋友?”
这话让钱先生夫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跟着视线一转。 可是,目光所及,自己能看到的,只是一片空气,并没有任何身影。 钱文驹眼神一亮,赶紧问到:“对啊,你是记者先生吗?”
记者先生果然很厉害,除了大姐姐,其他人都看不到我,但是他能发现我,有他帮我找成绩单,一定能找到! “文驹很想找到成绩单,这样爸爸妈妈就知道不是我故意藏起来。”
说着,他满怀希望地张大眼睛,似乎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文驹还记得,成绩单是在什么时候丢的?”
“忘记了,我跟黄奕文一起回来,我们还比过各自成绩,回到家就不见!”
想到这个,钱文驹就有些泄气,他找了很多地方,可是都没找到。 “你还记得,最后一次比成绩是在哪里吗?”
“好像是在大厦,我们比成绩的时候,好像碰到过大厦里的保安叔叔。”
看到李宣不断地跟空气处交流,似乎那里就有人存在一样,钱太太不由喜极而泣,眼神满是激动之色,连一旁不苟言笑的钱先生多了一分激动。 这一幕,黄嘉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虽有千言万语,还是安静地等待。 既然找到对方的人,就不必急于一时。 同时,她心中卸下不少负担,身上就像去了一座大山,这些日子的煎熬,终于等待突破口。 就在李宣跟钱文驹交流,大门“咚咚咚……”再次被敲响。 敲门声不算大,但是吓了钱文驹一跳,身形一闪,没入供奉的骨灰盒中。 见状,李宣只得收回目光。 见李宣的交流被中途打断,钱太太赶紧问道:“李先生,您是在跟文驹说话?”
“嗯,他有点受惊,现在回骨灰盒。”
听到这话,钱太太如同惊恐之鸟,有些惶恐地说道:“文驹他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温养些时间就好。”
李宣的话,如泉流般,抚平钱先生夫妇心中的急切。 一听儿子可能受惊,此时心里信了大半的钱先生怒气上涌,恨不得把敲门的人剁成两半。 “咚咚……” 似乎听到里面动静,敲门一直持续。 钱先生气势汹汹地走过,打开门就要劈头盖脸怒骂过去,哪知外面站着一个披着黄袍的中年法师。 此人手腕盘着木质亮色串珠,右手握铜制风水罗盘,一脸的和善,卖相极佳。 开门到现在,短短几分钟,钱先生对李宣印象大变,尤其是见识了对方的神奇之后,他对再见儿子抱有一线希望。 想着李宣只是个记者,不是道士和尚就这么厉害,要是更加专业的人,不就更加厉害。 “你是哪位?”
钱先生按捺住愤懑,皱眉问道。 突然,黄奶奶从中年法师身后走了出来,说道:“钱先生,是这样的,之前看到我家阿汶在你家门前自言自语,一个人对着空气,像是在跟谁说话一样。”
“我在想,会不会是文驹,所以请来法师,想来了解一下有关文驹的事。”
又是跟文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