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新星总部大厦的董事长办公室内，气氛凝重令人窒息。 地面毛毯上溅落着几片马克杯碎片。 可见老板王显宗刚才发了好大脾气，摔杯子都用了很大力气。 “没想到真让艺都干成了一票！”
“那小子倒是好运气。”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王显宗显得极为不满，好像眼中都要喷火。 本来这些票房都应该是他赚的。 没赚到当然无比恼火。 真的好心痛啊！ 只是他不怪自家公司先前的苛刻签人策略，反而对许正阳的成就极为懊恼。 既然艺都那边能提前拿到周五的票房数据，超新星这边自然也能提前拿到。 那种数据太让人眼红。 眼下国内每年才有多少部票房过亿的电影？ 大概就是三四十部吧！ 至于国产片顶多二十余部，剩下都是好莱坞影片，很多还是排在前几名的。 而票房过两亿的影片只有十几部啊！ 如果不算好莱坞影片，国产片都不到十部。 如今艺都这部影片的票房居然有达到两亿华元的可能性。即便只是可能性，但也足以令人眼红。这是什么样的狗屎运？ 拒绝自家的艺人转投艺都，就能拍出这样的电影？ 如果他当初肯签到超新星，这些钱不都是自家的？ 王显宗简直要气炸了。 旁边经理无奈安慰道：“王总您不要担心，等下周咱们的影片上映，自然能把他压下去。”
可那能阻止对方票房爆炸？ 这些票房就能归自家所有？ 王显宗皱眉道：“院线那边怎么说？能不能提高我们的排片，压缩对方的排片？”
经理很为难道：“这根本就不可能。我都请那些经理吃饭了，但他们都表示做不到。眼看就要票房大爆的影片，谁会压缩它的排片？岂不是有钱不赚吗？损人不利已的事谁会做呢？再说这家院线压缩了，但别家院线提升了，岂不是眼睁睁看着别家赚钱？下面的影院也不干啊！院线那边根本不能那么做。”
“可我们的影片有赵长征。”
王显宗怒道。 “赵哥的名号也不能让人家院线压缩大爆影片的排片啊！”
经理也很无奈。 你这不是蛮不讲理吗？ 再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赵长征年纪逐年增长，还能拍多少年的动作片？以后动作还能像年轻时一样吗？现在拍电影都用上特效捧场了，以后怎么办？ 现在就是新旧交替的时候，这是自然规律。 难道院线死捧老将赵长征，打压潜力新人？ 业界总有报应。 谁会那么干啊？ 商场上没人会轻易得罪人，更别提得罪那种有潜力的人。 面对日薄西山，暮气沉沉的巨星赵长征和正在朝气蓬勃崛起的新星许正阳，你说院线方面会怎么选择？这还用得着明说吗？院线给你提高排片已经很给面子。 过分的事人家不可能答应你的。 在商言商，谁会为你火中取栗？ 什么交情，能让人家有钱不赚？ 你再怎么霸道，也不能影响人家院线赚钱，不然下面那些电影院都要造反。 你当人家是乖宝宝啊？ 只是这种话不方便对王总直说。 毕竟王总的脾气令人担忧，他都要气疯了！人急就会失智啊！ 别把马克杯砸自己脑袋上。 经理可不想负工伤呢！不值得！真不值得！ 王显宗强行压住脾气，克制道：“难道就不能再抬高我们的排片吗？”
经理解释几句：“目前院线方面已经尽力，抬高到极致，没什么提升空间。艺都那边的影片不能降低排片，甚至还要增长，不然影院不干。好在这个档期其它影片都表现不够理想，尤其是好莱坞大片和几部合拍片。他们的排片就可以分给我们一些。但总不能都分给咱们超新星的《大武当》啊！还要给其它影片留一些屏幕。我们不可能吃干净。至于前面那些档期下档影片的排片量，我会继续向院线争取，但下周还有几部国产新片要上映，也需要院线支持，我只能说尽力而为，拿到最多数量的屏幕。”
王显宗气得骂了一句脏话，就是这种性格，不是针对谁。 经理继续说道：“其实院线方面的意思是，给我们两家同样的排片，让我们两家的影片打擂台，看谁能压过谁。新星挑战巨星，挺有意思，反正怎么斗，院线肯定不会亏。”
王显宗再次怒骂一句。 但院线就是这么狡猾，你也拿他们没办法。 再说，为了自身利益，人家这么做有道理。 “如果我们赢过对方，院线就会支持我们，压缩对方的排片？”
“那倒也不会。”
经理很无奈，“就算我们赢了，对方依然是大爆的影片，院线怎么会压缩对方的排片呢？顶多就是再从其它影片那里分给我们一些排片呗！”
“这就是面子活儿啊！我们能更有些面子。别的做不了什么。”
“目前人家的票房是稳稳过亿的那种情况，我们是没办法的。”
何况我们的影片真未必能打过对方的影片，现在想有什么用？ 只是这话就更不能说。 不然王老板真要爆炸。 自家拥有巨星赵长征，电影票房怎么会输？ 可是现在不是以前了，看看现在什么年代？ 其实不用他说，王显宗已经被气到无语了，倒不是他的心胸真就这么狭窄，或者这件事就值得他气到这种地步，而是嘴里的鸭子飞走了呀！单单保留一点面子能有什么用？何况这次自家颜面可未必能保住啊！ 本来许正阳应该签到他的公司。 他是最先看好许正阳，也是最先下手的人。那时候艺都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这些票房都该是他的。 结果却被艺都白白捡便宜。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也没去武校招新人，但未来巨星却从天而降，他们等着吃现成的。 这已经不是天上掉馅饼了，是天上掉金砖，直接糊在脑门上，不要都不行。 这样谁受得了？真气死啦！ 如果许正阳签到他的公司，再和赵长征双剑合璧，超新星就拥有新老巨星，未来电影圈谁还能打得过他呢？起码动作片这个领域他无敌了。谁不知道动作片就是半壁江山！若再和喜剧片结合，就是大半江山尽在掌握中，什么爱情片之类都得绕道走，偶尔才能有好片爆发一下。 可是这个大好的布局机会就这样遗憾地错过了呀！ 错过了不再有。 李国伟差远了，颜值和实力都要等而下之，只能算是个备胎，就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当初他只是想拿捏一下许正阳，把一切控制在自己手里，这样才更加稳妥。业界挖角的事情屡见不鲜，赵长征就是被他挖来的，他可不想自己培养的新星被别家高薪挖走。 合约上有严格限制不是很正常？ 难道这是他的错吗？ 公司里还有人暗中对他有意见？说他过分，不能千金买马骨巴拉巴拉巴拉。 你们不懂我呀！ 摇钱树怎么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不应该呀！摇钱树只要每天负责摇钱就行。 我每天辛苦浇水施肥喷药除草培养摇钱树，能让他自己走来走去到处乱逛？ 这肯定不是他的问题。 别人也都是这样干的。 何况许正阳又没有后台和背景，他就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子弟，不是理所当然应该妥协吗？被拿捏一下算什么呢？什么都不算呀！他也就是拿捏那么一下下嘛！你怎么就生气了？ 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 如果许正阳没闯出来，可能他还不会有什么情绪。 大概他还会十分得意：看你先前不听我的，自己还是不行吧！乖乖地来做我的摇钱树吧！只要每天负责摇钱就行。 可偏偏许正阳自己闯出来，眼看业界票房估值直奔两亿去了。 这种情绪就很复杂了，不甘心是肯定有的。 只是除了做违法的事，他确实没有别的办法打压，再说许正阳现在有艺都公司罩着，他也不能再做过激的事情，可能人家正等着他那么做，那么冒险不值得。 如今许正阳大势初成，不再是小手段能对付的了。 李国伟那种手段只能使用一次，再用肯定失效了。 人家艺都不傻，岂能没有防范？ 和谐社会总是使用暴力解决问题肯定不行，迟早都要出事的。 至于嫖娼吸那啥之类，只要自己洁身自好就没事，出事的都是自己忍不住。 自己主动往竞争对手的手里送黑料，出事也活该，没人同情。 如果说王显宗心里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不会在下属面前表现出来。 主动承认错误就更不可能，还不如杀了他。 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根本不提先前的事，只说两部影片竞争方面的话题。 摔破一个马克杯就是他最大的表示，再多没有了。 其实面前经理想的是：如果我们这次能赢，就算是叨天之幸，能把面子赚回来就不错了，你还要什么自行车啊？再说面子那么重要？电影能赚钱就行呗！何必那么较真呢？ 可是这次真能赢过对方吗？ 谁心里都没底。 看对方的势头是真的很猛。 业界有超级潜力新星崛起，打爆谁都正常，根本不算什么事。 大家以前又不是没见识过，根本就拦不住。 想当年赵长征他们不也是这样？都是踩着前辈才能崛起。 这次会一样吗？ 别说他们这些管理层心里没底，就算是亲自拍片的赵长征都没把握。 一间办公室里，赵长征也在盯着刚拿到手里的数据报表，皱眉观看，神态有些凝重。 “看来我所料不差啊！人家果然一片成名。”
“这周没什么好片子，运气呀！大运傍身，谁都没办法。”
“老天让你赢，谁有什么办法？想输都难！根本输不了。”
“说不定下周还要踩着我一片成名。”
“看来这次要给年轻人做踏脚石喽！”
旁边助理赶紧劝慰道：“赵哥，不至于的！您拍的电影用不着担心，名号在那摆着。”
赵长征摇头道：“什么不至于？这不是早有预料？我也不担心什么，被年轻人超过，不过就是这一部片子的事，以后赢回来就是啦！难道还要死要活啊？我又不是没输过，输给年轻人顶多就是丢些面子，对我能有什么实际损害？根本没有啦！”
“再说，运气在他那边啊！”
“你说他这部片子拍得到底好不好？确实挺好吧！但值不值两亿华元票房？这点值得商榷是吧！毕竟只是一部小成本影片，几千万票房都是大赚特赚了，票房过亿赚疯了。估计影片上映前他们自己压根不敢想什么两亿票房，能收回成本就是赚到了。”
“新人第一部影片能收回成本，难道还不够好吗？都不用交学费呀！白赚一部片子。”
“奈何最近就是没人和他竞争，一部好片子没有，你说这是不是撞大运了？”
“但凡这个档期有一部像点样的大片上映，他都拿不到这么高票房。”
“可就是没有，其它影片全仆，包括好莱坞影片，全都甘做垫脚石，你有什么办法？再加上他的影片确实不错，人长得很帅气，动作戏也很漂亮，喜剧效果又很好，肯定要爆票房。观众不能忍着不看电影啊！只能挑他了呗！没有别的选择呀！”
“电影想要成功不难，难的是爆出高票房，这确实需要一定的运气。”
“这就是运气，老天都在帮他成名。”
“我赵长征敢和其他巨星对抗，可偏偏玩不过老天爷啊！谁能玩过？”
“所以说，我有什么不服气的？”
助理相当无奈，但也无话可说，毕竟赵长征都服气了呀！ 人家自我开导，根本用不着他。 可能影视圈的人都有些迷信吧！ 虽然影片才刚刚上映，谈最后总票房还为时尚早，但对于这些业界的专业人士来说，对票房后续走势都有预估，基本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参考当前口碑，根本没人怀疑许正阳的这部电影票房能否顺利破亿，就看能否攻破两亿这个票房大关，还是需要运气。 可惜不是公司所有人都能像赵长征这样心平气和。 其实赵长征未必就是心平气和，只是他表现得心平气和，这种老演员肯定很会演戏。 毕竟他是巨星，肯定要面子嘛！难道他还能气急败坏吗？那有用吗？ 至于是不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吞，谁知道呢？ 不过李国伟那边肯定没好气了。 他居然也知道了消息，不知道谁告诉他的，地位没这么高啊！ 眼下他正和经纪人余铿抱怨道：“他的票房怎么可能这么高？这是开玩笑的吧！他不是圈内新人吗？巨星也未必能拿到这种票房吧！”
余铿摇头说道：“这就是真的，不开玩笑。”
谁没事开玩笑？和你这么熟的吗？ 事实上，他也很无奈，都知道王总发火了，但这个成绩同样出乎他的意料。 本来以为几千万票房就差不多，可以满意。 谁知道对方这么狠啊？ 先前他已经尽量高估许正阳了，但这种票房成绩谁能想到呢？ 真是很后悔先前未能在王总面前坚持自己的意见，据理力争。 如果能签下许正阳该有多好啊！他都能玩出花来。 手里这个废柴没啥用。 他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种种手段无计可施，到底该怎么操作？谁能教教他？ 巧媳妇锅里没米咋办？ 皱紧眉头想想，李国伟突然道：“他不会是买票房了吧！艺都捧新人真是不惜代价，还有这么捧的？买歌的事不说了，买票房要花多少钱？”
为什么没人这么捧我上位呢？ 余铿差点把刚喝的水都喷出来，这次彻底无语了。 你还知道买票房要花很多钱啊？ 哪家公司会这么花钱捧新人啊？艺都的钱不是钱，难道是无限供应的卫生纸吗？ 如果最后冲击两亿票房差一点，倒是有可能去买，但谁会在公映开始就买票房？ 你是咋想的呀？ 有没有脑子呀？ 你咋知道人家是买票房啊？难道是做梦梦见的吗？ 再和这个废柴厮混在一起，他觉得自己迟早也要变成废柴了。 这人的脑子里就是缺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