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存没有理会。 等到再也没有血甲虫爬出时,半空中的血球裂开一条缝隙,滴出几滴血水。 众多血甲虫滚成一团,争抢血水。 仅仅几息,所有的血甲虫全都躺在地上不动。 背上殷红色的甲壳,迅速变黑、腐烂。 卢通和宋言柏对视一眼。 宋言柏站出来问道:“何师兄,铁衣观下面有这么多血甲虫,那我们的任务是否算完成?”
何存点了点头,又皱眉道:“奇怪!”
卢通心里一跳,不禁有些担心。 难道何存看出来异常? 宋言柏也很担心。 临近年底,他已经没有机会重新尝试。 要是这次任务失败,好不容易得来的外围弟子身份,年后就没有了。 “何师兄,怎么了?”
何存看了一眼宋言柏,摇头道:“没事,按理来说,幼虫应该比成虫的数量多,可是这里大部分都是成虫。”
卢通在一旁低下头,竭力保持冷静。 成虫听力更强、行动能力也更强,所以能听到卢通的引诱,一路迁徙过来。 这里少数幼虫,估计是之前就到洞里,最近才繁衍出的后代。 宋言柏脸色又担忧又害怕,小心道:“那我的考核任务?”
何存笑道:“过了!这么多成虫,起码几十条命。不是这里,还能是什么地方?”
宋言柏脸上荡漾开十分灿烂的笑容。 卢通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若是这个任务没有完成,一层层递交上去,最后分配到一页宗弟子手里。 恐怕免不了去万冢山走一遭。 万幸,到此为止了! 何存祭出一团飞云,卷着宋言柏、卢通一起飞出洞窟。 飞到山外半空中,他挥手打出一道法力。 血球分散成无数细小的血雾,接着卷起一股疾风,血雾瞬间散向四面八方。 “走,回城。”
飞云横空而过,朝云英城飞去。 …… 云英城,城东一家药铺内。 卢通浑身缠满绷带,双腿重新被接骨、上药后,瘫坐在一辆四足八爪椅上。 四足八爪椅,外形像躺椅。 下面是四条炼器师炼制的法器“八爪腿“,可以用法力操控前后左右行走。 宋言柏眉飞色舞的快步跑进来,笑着道:“卢兄,你猜猜我拿到了什么任务奖励?”
卢通扫了他一眼,随口道:“一页宗招收弟子的名额?”
宋言柏干笑两下道:“卢兄说笑了。”
他坐在旁边,挪开桌子上的水果、点心,深吸一口气后,伸手从桌面上拂过。 桌上多出两把长剑。 卢通立马从四足八爪椅上坐起来,探出身子仔细观察。 这是……那三把剑中的另外两把。 “你从哪里弄来的?”
宋言柏得意一笑,摘下一枚葡萄放进嘴里,缓缓道:“从何师兄上交的战利品里面选的。”
他又取出一个袋子扔到桌上。 卢通下意识伸手去解袋子,可是刚伸出手又立马放弃了。 双手每个指头都被层层裹住,里面填满了药膏。 宋言柏咽下葡萄,解开袋子摊开摆在桌上。 十枚珍珠。 每一枚都有拇指肚儿大,通体雪白,没有一点瑕疵。 卢通凑过去看了看,试探着问道:“水螺心?”
宋言柏笑着点了点头,又摘下一枚葡萄。 水螺心,和骆驼眼一样,也是蕴含灵气的宝贝。 自从见过骆驼眼后,卢通专门订了一本介绍各种天才地宝的书。 水螺心,十五两银子一枚。 骆驼眼,三百两银子一枚。 这只是书上给的参考价。 实际流通中,因为十分少见,所以价格还有涨幅。 卢通看着宋言柏,问道:“怎么分?”
考核任务完,宋言柏像是换了一个人。 十分豪爽地收起四枚水螺心,笑着道:“之前答应你的十两银子,用这枚水螺心顶。”
卢通笑了笑,伸出右手,把储物手镯放在水螺心上,收进法器内。 宋言柏拿起一柄剑,反复观察。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这些剑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卢通点了点头,认真道:“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和剑里的东西比起来,水螺心不值一提!”
上百两金子! 光是想一想,卢通就有些心跳加速。 宋言柏感觉到了卢通的兴奋,脸上从来没有收起过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 卢通咽了咽口水,道:“把剑拔出来。”
宋言柏直接拔剑。 “把剑放到地上。”
“剑鞘上那只铜兽,左边眼睛是活的,按下去。”
“把剑鞘倒过来,倒!”
卢通每说完一句,宋言柏都没有丝毫犹豫。 剑鞘倒过来,朝向地面。 几息后,没有任何动静。 卢通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 不对啊。 当时那个掌柜就是这么倒出的储物袖囊。 “试试另一把。”
宋言柏立马换剑。 试过后,还是没有任何东西。 他反复拍打剑鞘,又把眼睛凑到剑鞘口,想看个明白。 卢通长叹一口气,重新瘫坐在四足八爪椅上,道:“别找了,已经被拿走了。”
宋言柏皱起眉头,问道:“里面装得什么?”
“一个储物袖囊,里面有上百两黄金。”
卢通猛得意识到了什么地方不对。 储物袖囊,不能放入储物法器。 而何存返回云英城时,身上没有背剑。 剑鞘里面的袖囊,早就被铁衣老妖拿走了。 铁衣老妖死了,那么黄金…… 卢通摇了摇头。 实力不够,就算打死打活,也只能吃些残羹剩饭。 宋言柏还抓着剑鞘。 上百两黄金! 不亲自撞到南墙,他决不死心。 拿起长剑、拆开剑鞘、拆开剑柄…… 不一会儿,宋言柏面对一堆被拆开的剑条、木条、铜片,无力道:“谁拿走了金子?”
“除了那个人,还能是谁?”
…… 晚上。 良妖茶酒馆,后院。 卢通躺在四足八爪椅上,身边摆着一个取暖火炉。 大憨、二虎、牛犊子,全都守在旁边。 卢通讲完这次出去的经历,张开嘴巴道:“啊~” 大憨仍旧憨憨的坐着地上。 二虎立马端起火炉上的茶冻羹送到卢通嘴边。 茶冻羹和普通茶水不一样。 它是半凝固的胶状。 黑漆漆的卖相不好,不过里面的血气十分充沛。 卢通喝完吧唧了两下嘴巴,二虎又端起一杯清茶送到嘴边。 “怎么样,听完有什么想法?”
大憨又白又厚的猪顶门上,挤出几条皱纹,看起来想得很认真。 二虎看向大憨。 “大憨,你说。”
“头儿。”
大憨抬起头道,“师父睡了,到点了。”
“嗯?”
二虎替大憨解释道:“头儿,大憨最近在学功法,每天早睡早起。”
“行了行了,都去睡吧!”
卢通难得有兴致,想教他们一些外出经验。 可是脑子笨需要学的,想睡觉。 脑子机灵,不需要学的,反而认真。 本来就不算多的兴致,顿时消散的干干净净。 “哦。”
大憨直接起身,朝卢通睡觉的房间走去。 二虎道:“头儿,我送你进屋。”
“一边去!”
卢通朝四足八爪椅内灌入法力朝楼上走去。 走出几步,他突然感觉忘了什么事。 转回身看去,不禁哑然失笑。 牛犊子还趴着没动,正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们离开。 “二虎,把牛犊子牵你屋!天气这么冷,别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