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反规则?男生学生会主席肖恩·沃勒普先生要关我的禁闭吗?”
小白花抬起头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念在你只是初犯,到我办公室里写封检讨书就行了……”肖恩严肃道。
“啊?这么严格吗?”
“这是为你好——我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一股讨厌的古板家长气息?”
“嘻嘻,有了——那我真的要写检讨书吗?”
小白花笑眯眯的。
“实在不行换个其他关禁闭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肖恩轻轻咳嗽了一声。
两人明明是第一次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来,但他们之间的对话顺畅无比,倒像是热恋不久的小情侣,已经开始熟悉各种调调的暧昧对话了。
黛西蹭了蹭自己的身子,让肖恩一个激灵——这刺激确实太大了点……尤其是对于肖恩这种正处于精力最旺盛时期的男生来说。
这姑娘到底怎么长的?明明脸那么清纯,性格又活泼纯良,偏偏身材这么犯规。
作为一个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材对于肖恩有很大杀伤力的姑娘,黛西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变化,眼中的窃喜与羞涩更深一步。
偷摸摸地深呼吸了一下,小白花上下揉动一下自己的身子,蹭地肖恩甚至有些失神。
她开口说道:“那,在禁闭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肖恩顿时从享受的失神中清醒了过来,提起了警惕心。
一般来说,当女生说出“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的时候,这往往都意味着一些更深层次的信号。
要么就是准备摊牌谈未来了,要么就是准备跟你算旧账了……
他和黛西的亲密关系才刚刚开展,显然不到摊牌阶段——这么看来是准备算算账?
肖恩可没忘记,自己和斯蒂芬妮活动了一整晚之后的第二天早上,黛西就问他身上的香味儿怎么来的。
小白花活泼热情,性格善良,抽出空来就喜欢偷懒和吃零食,大部分时候也会把思考的任务交给肖恩赫敏等人——但这可不是意味着她是个傻白甜,又白又甜是肯定的,但傻字肯定和她不沾边。
之前,在斯蒂芬妮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这么熟稔的时候,小白花便经常扮演“和事佬”的形象,很多次尴尬的气氛也是她插科打诨掩盖过去的。
肖恩一直都知道,黛西聪明地很,但她总是为肖恩考虑,总是不会让他感到为难或尴尬。
现在,她突然冒出来这么句话,由不得肖恩心肝一颤。
【贪婪之心】:同时学习的魔咒越多,学习的进度越快。同时交往的巫师越多,言语的蛊惑能力越强。(注:贪多嚼不烂,同时学习的魔咒太多可能导致精神奔溃,后者可能导致柴刀。)
他可还没忘记自己能力的描述呢……
万一黛西突然白切黑怎么办?可能性虽然几乎等于没有,但万一呢……
肖恩脑海中闪过万千思绪,对于黛西的问题已经做了许多次的推演,然后他点点头,一脸轻松:“行啊。”
小白花轻轻咳嗽了一声:“快问快答哦?”
难度更高了……不过,这关始终得过啊……肖恩严肃地点点头。
对方噗嗤一声:“你这么严肃干嘛?”
“这是认真对待你所有的疑惑。”
肖恩满脸认真。
“这样啊……我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七月三十一号。”
肖恩不假思索。
小白花满意地点点头:“那我最喜欢的颜色是?”
“白色、淡绿色、黑色。”
“我最喜欢的糖果——”
“滋滋蜜蜂糖——蜂蜜公爵新出品的混合了月亮乌梅的滋滋蜜蜂糖你更喜欢。”
“那,我最喜欢的数字?”
“三,因为那是小时候你妈妈给你第一个生日时,你自己从卡片里摸出来的幸运数字。”
问题一个个被抛出,而肖恩对答如流。
全部都是黛西的喜好,和少女相处了这么久的肖恩当然记得一清二楚,甚至,其中的某些喜好还是肖恩培养出来,比如最喜欢的饮料和主食。
黛西的眉眼弯成了月牙儿,她提问的声音中带着喜悦和满足。
而肖恩也放松了不少——提这些问题那还不是小儿科?只要不扯到斯蒂芬妮什么都好。
问题仍在继续。
在肖恩答出黛西最喜欢的衣服之后,黛西歪头思考片刻,开口问道:“那禁闭的时候穿黑丝还是白丝?”
“黑丝——”肖恩下意识就应答道。
一说完他就立刻后悔了,这小妮子之前的问题全都铺垫着等这一刻是吧?!
黛西“咯咯咯”地笑起来,她拉了一下绝对领域下的袜管,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怪不得一开始让你帮我穿的时候你还犹豫了很久呢?”
肖恩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冤枉,这你就冤枉我了,我有我的绅士风度,并且,我其实对于这方面并没有特定的喜好……”
没等他说完,黛西就垫了下脚尖,扑闪的大眼睛凑到肖恩的脸庞之下:“那要是下次我穿黑si呢?”
“也不是不行……”肖恩最终还是对自己的内心屈服了。
这谁顶得住啊?
小白花抿着嘴娇俏地瞪他一眼:“那、那下次就穿给你看好了……”
“禁闭的时候啊?”
肖恩回了一句。
两人都知道禁闭是什么意思,小白花脸蛋一红,但却没有出声反对。
肖恩则是在内心感叹,这小妮子魅力拉满,还如此贴心,实在是不得不爱。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要被拷问了呢。
不过这时,黛西的声音又变得轻盈低沉了一些:“我还有问题呢……”
“嗯?”
肖恩低头,认真地看着她。
小白花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反而是露出一些让肖恩心动的妩媚。
“那,黛西·波特最喜欢的日子是哪一天?”
肖恩一愣,这他倒还真有点不清楚。
也许是血咒和默默然被解除的那一天?
他尝试着回答了日期。
黛西的眼里不知道何时缀满了雾蒙蒙的水光,她用力地点点头:“嗯,答对了——那,黛西·波特最崇拜的巫师是谁?”
肖恩又不确定了起来,思考片刻,他开口说道:“邓布利多教授?”
黛西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没错,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他是一个伟大的人,而且,有人不断在我面前说着他的那些事迹。”
肖恩一愣,随即失笑——他的确常常在黛西面前表达自己对邓布利多的敬佩,而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为了让当初的黛西更放心,更是给邓布利多的故事好好艺术加工了一回。
黛西又继续问道:“黛西·波特最害怕的那一天是哪一天呢?”
少女眼中的水光越来越浓,几乎凝结成了泪水。
肖恩不知道她为什么一下子这么悲伤,但他知道,自己因为少女的表情心疼了。
就像是心脏里住进了一个小精灵,细细的爪子就在心房的那个位置一戳一戳的,让你不由得绷紧心脏,呼吸粗重起来。
他抱住黛西,不再注意她傲人的身材,不再有荷尔蒙的作怪,只是想让这个女孩不再流泪。
“是时间加速后的那一天吗?”
他尝试着回答道。
黛西任由肖恩紧紧抱住自己,她的泪珠从脸颊下慢慢地滑落:“答错啦。”
“嗯?”
“是你被困在结界里的那一天。”
肖恩沉默,只是抱得更用力了一些。
黛西还是在哭,她却扬起了美丽的笑容:“那,黛西·波特,最喜欢的人是谁?”
这一次,没等肖恩回答,她就用力地抢先说出了答案。
“是肖恩·沃勒普。”
女孩墨绿色的瞳孔里藏着万千的柔情,有崇拜、有依赖、有坚定、有勇敢,也有一往无前的炙热。
她长长的、弯弯的睫毛上依旧挂着泪水,只是看上去并不悲伤了。
两人久久地对视,像是都在用力看清对方的脸,又像是在努力记住对方瞳孔中自己的模样。
肖恩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是,他心中似乎有一块地方变得柔软又怜惜,像是要把一整个人都塞进去。
头一次,肖恩生出了一些愧疚。
在决定抛弃自己的道德底线之后,他第一次生出了这样的情绪。
万分美好的小白花就那么认真地看着他,让他甚至忍不住想要躲避视线。
但是,小白花又抢先开口了。
她擦掉自己的泪珠,笑吟吟地抱着肖恩,声音软糯地像是刚刚出炉的奶油蛋糕,虽然里面还夹着一些哭腔:“真烦人……我一点都不想哭……可是,记忆总是会自己跑到你的跟前来……有时候,我就是害怕,害怕那种日子再回来,害怕……害怕看不到你了。”
“那种日子,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肖恩的语气含着一百万分的认真。
黛西噗嗤一笑:“那么严肃干嘛……我就是任性一下,想跟你诉诉苦,好让你以后给我多带点甜品……”
肖恩依旧严肃:“因为我很认真。”
望着他的脸,黛西微微出神,旋即露出委屈巴巴、马上又要哭出来的表情:“我好想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呜……”
“多少遍都可以。”
肖恩温声道。
黛西又哭又笑,然后又摇头:“一遍就好了。”
她颇有些没形象地吸了吸鼻子,鼻头和眼角都红红的。
“我一点其他的意思都没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肖恩……你在我的心里,非常、非常重要……我一直都觉得,我的人生并不灰暗,虽然被折磨了很久,甚至还伤害了我的父母……但我也固执地认为,那仅仅是我的运气不好。”
她抬起头,眼角挂着泪珠:“我出身在美好的家庭,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宠爱着我,哪怕是我得病之后,他们对我的爱也没有变少,反而更多了,所以我的人生是不灰暗的,只是在美好中遭遇了不幸运而已。”
“然后呢,人总是会有不幸运的时候,自然也会有幸运的时候。”
她甜美地笑起来,眼神中满是依恋,“我遇到你了,哇,一下子,所有的不幸都消失了,我重新回到了美好的生活中,甚至,还有更多更幸福的事情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其实,我很不容易满足的,我是贪心的黛西——但是,现在的生活由不得我不满足,我迫切地、由衷地感受到了巨大的幸运。”
“这一切,来源于我家人的努力,来自于长辈们的帮助和关爱,来自于你的出现……”
小白花仰着头,眼中的幸福感几乎要溢出来:“肖恩,你是我的守护神……我看到那条银色火龙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有你,也只会是你……”
“但我不是在告诉你,我把你当成了世界的唯一,我的人生今后只依托于你——不,肖恩,过去的改变源自于你,但未来还是由我来决定的。”
“我的感激永远不会消失,我的喜欢也的确源于此。”
“但之后的一切都是由我,由黛西·波特的内心、感情、灵魂去决定的——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但不是作为肖恩·沃勒普的崇拜者,而是以黛西·波特的身份站在你身边。”
肖恩听得快心碎了。
他没想到,黛西不是在表白,而是在解释。
她同意并允许一份美好的感情源自感激,但不允许一份感情中只有崇拜和报答,她也不想让肖恩误会这一点。
“我……”肖恩开口想要说道,但是被小白花轻柔地捂住了嘴。
她又哭又笑,下嘴唇委屈巴巴地嘟着:“你、你别说话……不然我真的要哭出声来了……”
“我、我说的好乱啊……”她终于大声地抽泣了起来,“但、但是,我知道……你肯定、肯定能懂我的意思的……呜……”
肖恩没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少女终于大哭了起来。
有求必应屋里,大声而放肆的哭声在回荡,但其中带着巨大的放松。
黛西哭了好久,不是因为委屈,而是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肖恩明白自己的感情和想法,他不会误会自己。
以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勇敢下去了。
等到她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小白花揉着自己的脸,一脸生不如死:“我为什么突然就没忍住啊……丢死人了……”
肖恩听得直笑,但他没有说话,只是摊了摊手。
黛西丢过来一个娇嗔的表情,眼中满是笑意。
这次过后,什么都可以顺理成章了。
她也不用再顾虑了。
两人休息了许久,直到天色彻底变晚。
“啊,该去礼堂吃饭了……”黛西深呼吸了一口,脸上带着些不舍。
肖恩抓住她的手,没有露出什么温情安慰的笑容,反而是特意“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还有禁闭呢……”
黛西脸一红,但却反手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一些。
两人走出有求必应屋,对视着轻松一笑。
绕过走廊拐角,他们准备下楼梯往礼堂的方向去。
不过,刚刚迈下去一步,两人全都顿在了原地。
正好有人走上来。
是斯内普……
斯内普阴沉着脸抬头,他扫视两人,在看到紧紧牵着的手之后,他冷哼了一声。
“你们俩……”
斯内普的声音停住了。
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他看到了黛西红彤彤的双眼和还没有擦干净的泪痕。
一瞬间,魔药课教授如遭雷击,惊得说不出话来。
危险的气息四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