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野一脚跺在了伊藤鹰的脚趾头上，然后终于是叫住了目暮警官。
“等一下！”目暮警官疑惑回头，佐野已经从楼梯上下来。 “怎么了佐野老弟，还有什么事吗。”
佐野没有回应目暮警官，只是吐出一口气，蹲下身子后，眼神认真地看着小丫头，问道：“你想留下吗。”
小丫头的眼睛终于动了一下，看向佐野。 迟疑。 大概是因为，先前听到了门外佐野和其他人的对话。 “我再问一遍，也只问一遍，你想不想留下来。”
旁边的目暮警官挠了挠头，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插嘴道：“佐野老弟，我不知道你所说的留下来，到底是留几天还是什么……但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忘记，你之前自己才说过，律法规定了异性领养，是需要有年龄差的，你的年纪，比刚才那人还要更小吧？”
“只要她想，那我自然是有办法钻空子。”
佐野这话既是在回答目暮警官，同时也是在“安慰”小丫头。 随着佐野的视线再次转向小丫头。 “你的回答呢。”
小丫头的眼中立马就多出了一些闪烁的泪光，下嘴唇都快要抵到鼻子，才没给哭出声来，艰难地点了点脑袋。 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 “很好。”
佐野从目暮警官手里拽过小丫头，看向目暮警官。 “你们按照你们的规矩来做就好，后面我自己会处理。”
“……” 目暮警官又挠了挠头……被人当着面说要钻律法的空子。 感觉是真特么的怪啊！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佐野到底要怎么去钻这个空子。 可既然佐野都说了，让自己按规矩办，其余的他来处理。 那就证明这个空子，确实是“空子”。 只要不违法，那么目暮警官自然是乐意给佐野这个面子…… “好吧，我知道了，那就拜托你了。”
“嗯。”
“啧啧啧。”
上楼后，伊藤鹰靠在栏杆上，一边露着猥琐的笑容，一边看着佐野咂嘴，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装着个无所谓的冷淡模样，结果这人还没走呢，就已经忍不住了，师父，看不出来你还挺傲娇啊？”
佐野斜了伊藤鹰一眼。 “目暮警官还没走，我最近的业绩，似乎也有些不太行，你要是闲得没事的话，要不然就帮我冲冲业绩。”
伊藤鹰瘪了瘪嘴。 “不是吧师父，我把您当大腿，您能别老拿我当业绩看嘛？”
“那就管好自己。”
佐野丢下一句话，就不再理会伊藤鹰，拽着小丫头进屋。 ……准确来讲，是佐野被小丫头拽着。 毕竟安全感无疑就是当下小丫头所最为欠缺的东西。 佐野并没有去问小丫头，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情，都不跟自己讲一声，就像是他不论是在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有过问过任何有关她父母的事情一样。 佐野就只是扭头看向了隔壁的墙，问道。 “你还想再继续住隔壁那边吗。”
小丫头坑着个脑袋，默不作声。 “想做什么，要什么，你得说，我不会读心术，不知道你脑袋里的想法，如果你不想让我背上一个虐待儿童的名头，导致你被强行带走的话，就得吱声。”
一听佐野这话。 小丫头终于弱弱地开口道：“想……但是我一个人怕……” “那就把两边都买下来打通好了，一人一边，空间也大些。”
佐野反手就掏出手机给房东打去电话。 财大气粗地将住的方面给定下后，就轮到吃的方面了。 “饿了没？”
小丫头摸了摸肚子，连连点头。 这两天估计是连毛都没吃一根。 佐野一边翻出哪都通号码，一边又问道：“想吃什么？”
小丫头视线上移，思考了好一会。 “行了我知道了，别纠结了，能叫的我都给叫上一份。”
佐野又接连订了十几份餐。 “最近两天有去上学吗。”
有些事不该问，但有些事，还是需要问的。 看到小丫头连连摇头，佐野摩擦了一下手指：“那明天开始，可就要一切恢复如常了，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上学，也是得去上学的，知道了吗。”
小丫头点点头。 ……说是要一切恢复如常，但光是这个精神状态。 恐怕没个一段时间，是很难恢复过来的了。 不过在佐野看来，问题不大，时间就是最好的药。 是良药还是毒药不好说，反正至少都是药。 佐野低头看了一眼，小丫头拽着自己手指头的手。 “行了，可以松开了，我要上厕所。”
“……哦。”
…… “砰砰砰！”
硝烟弥漫，尸横遍野。 琴酒收回手枪，看了一眼正在摸尸“捡装备”的佐野。 不自觉打出一排点。 讲道理。 琴酒自认为，自己作为组织运转资金筹集方面的核心人物，已经算是比较抠的了，但没想到佐野还要更抠。 那些枪械武器之类的就不用说了，甚至就连人钱包里的那几个子都不肯放过，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琴酒估计佐野都得给人里面掏了，简直就是丧心……咳咳。 就是新一辈的楷模！ 要是组织里的成员，个个都能像佐野这样，那就好了。 ……此刻的琴酒，显然已经忘了抠和节俭的区别。 如果能想起来，早先佐野抠得让自己抓狂的事情。 琴酒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 此外。 尽管早应该熟悉，但琴酒还是忍不住感慨于佐野的战斗力。 一个人比一支部队都好使。 机动性强，能力又全面，尤其是在面对突发状况的时候。 实在是不要太方便了。 “行了，别捡那些破烂了，回头让外围成员过来处理的时候，会顺带着解决的，时间还早，赶下一场了。”
“啊？”
心不在焉的佐野懵逼抬头，反应过来自己这破烂捡得也不属于自己后，就给随手丢到了一边：“哦。”
又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后，佐野正前往车子的脚步一顿。 “哎，我得下班了啊琴酒大人。”
听到这话，已经半个身子进入车内的琴酒，也是动作一顿。 再看一眼时间。 十一点多，准确来讲，是二十三点多。 甚至就连半夜十二点都还没到……这小子什么情况？ 都是常年把午饭当早饭吃的人了，琴酒可不觉得，佐野是突然“改邪归正”，想要调整回一个良好的作息规律。 琴酒拉回了半个身子，皱起眉头：“怎么，你有事？”
“算是吧。”
……是就是，还算是。 琴酒没有放纵的意思，直接询问详情。 “说明白。”
佐野耸了耸肩，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说道：“家里小孩一个人不敢睡，得早点回去哄着才行，不只是今天，以后也是，我的工作时间最迟就到十一点了。”
琴酒：“……” 琴酒：“？？”
等一下，这个发展，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琴酒缓了一下，先问了重点。 “你家的小孩，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呗。”
佐野又耸了耸肩，但还是补充了一个信息：“女儿。”
“……” 近乎凝固的空气中，不论是车外的琴酒，还是车里的伏特加，却都是感觉风声太大，让自己无比凌乱。 直到好一会后，琴酒才稍微镇定了那么一点点，但他还是不由得有些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你女儿？？”
“嗯。”
佐野点头，琴酒沉默。 “……刚生的？”
这下佐野摇头了。 “那倒不是，已经上幼儿园了。”
“幼……” 琴酒呼吸一滞，竖尖了耳朵的伏特加则是掰起手指……幼儿园年纪的女儿，那佐野是在多大给生的？ 最多也就国中吧？？ 靠，天杀的啊！ 到底是佐野禽兽害了人，还是某个女禽兽不要脸害了他？？ “好了，不说了，我得走了，下次有机会的话，就带给你俩看看，认识一下，以后要是偶然巧遇了，那还请多多照拂……或者直接认你两个做干爸算了。”
佐野摆了摆手，也不管二人组是不是接受得了这个信息。 转身离开。 …… 第二天早上。 佐野难得地在早上睁开了眼睛……当然不是他想睁。 而是不得不睁。 佐野本以为，只要提前给好今天的早饭钱，那么以小丫头的懂事劲，更多的事情就应该不用自己来操心了才对。 可谁知道，这丫头还是把佐野给晃醒了。 “叔叔叔叔，给我扎头发。”
佐野睁眼又闭上，闭眼又睁开，眼皮子是死活分不开。 “你不会扎头发嘛？”
“不会。”
“……那就别扎吧。”
“不行，老师说了必须要扎头发。”
“……” 特么的，现在的幼稚园都开始对发型有要求了嘛？ 佐野长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他后悔了，真后悔了。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迟早是会后悔的，但是真没想到。 会来得这么快。 自己果然不适合养小孩。 可养都已经养了，总不可能再给扔掉。 佐野如同丧尸一般扭曲了一阵，终于是爬起身来。 “过来，我给你扎。”
小丫头立马端坐在佐野跟前。 佐野拿起头绳，对着小丫头的头发是抓了又抓。 “紧了叔叔。”
“太松了叔叔。”
“这两边全歪了叔叔。”
“……” 小丫头的状态，似乎比佐野想象的恢复得要快。 至少早上的话，似乎还挺多的。 ……还有扎辫子这玩意，感觉也比佐野想象的复杂。 佐野是越扎越暴躁，但也没太用力。 主要是怕把小丫头脑袋上的那点软毛，全给薅秃了。 “行了！”
终于，佐野大手一拍，抓着小丫头的头转了转。 嗯，不错。 果然相比较于儿子，还是女儿更好些。 哪怕是受累，那累完了也能有个赏心悦目的成果。 要是儿子的话……呵，还是有多远就给滚多远吧。 而小丫头则是对着镜子看了看。 ……还是有点歪，但跟之前那种一个在脑袋左下后方，一个在脑袋右上前方的状况对比，已经算好的了。 再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迟到，小丫头就更管不了这些小细节了，拎起自己的包，就往门口冲去。 “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啊，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把脑袋拽回屋里顺带关上门后，佐野发了会呆。 ……是彻底清醒过来，肯定睡不着的了。 想到两个房间的事情，还没有开始真正着手，佐野索性也就不睡了，给房东打了个电话，然后见面转账签合同，接着又联系上一支施工队，破墙，装修。 小丫头屋子里的那些东西，佐野也说不好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没用的，即便是没用的，或许也得留下…… 还是先别动了，等那丫头回来自己处理好了。 佐野看着施工队动工，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你们这，今天能把一切都处理好吗……起码能睡人不？”
“老板您可别为难我了，施工又不是游戏，怎么可能一天就给处理好呢，想要睡人，最少也得等明天才……” “加钱呢？”
“……保证今天就完成任务！”
果然加钱才是世间最强法则。 将一切事宜交给施工队后，佐野就出门了……主要是家里也没地方呆，能呆也吵得不行，还不如出去逛逛。 “嘟嘟——” 忽然，佐野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掏出来看了一眼。 是银狐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那头呼吸急促，语气沉重。 “我们中埋伏了！”
……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佐野就已经能够理解状况。 昨天夜里佐野刚回到家，就收到了一个职业杀手平台的相关任务，看了一下感觉难度不大之后，他就甩给了银狐跟爱尔兰去搞定，安心当一个甩手掌柜。 结果就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 银狐这电话，自然就是求援来的。 佐野找了个地坐下，不慌不忙地掏出另一部手机。 “说状况。”
银狐迅速报出了他们两个人现在所在的位置，以及追击敌人的数量和武器情况……二三十个人，没有重火力。 只是考虑到银狐和爱尔兰的水平，这二三十个人的水平，应该也不会低……至少也得当成翻倍的程度来看待。 “拖延，支援马上到，电话别挂。”
“好。”
佐野拿开黑猫马甲的手机，以免自己的声音再传过去，转而便捏了捏嗓子，改变声线后，将黑死马甲的手机附在耳旁，刚好电话也已经接通：“有任务，特攻队全部出动，带好家伙，这会是次很好的体验机会。”
“是。”
佐野一手一个手机，时不时地对着两边发布一些指令。 直到十来分钟后，佐野直接收起了黑死马甲的手机。 转而只关注起了黑猫马甲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