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时候,陈井然又怎么会给她机会,一把明火将她那凌空飘起的魂魄包裹起来。 等到肉体彻底凉凉,她亦是无力回天。 可上官娉婷却忧虑了起来,她抱着小逸飞一边哄着,一边看着这个杀伐果决的男人。 忧心道:“夫君,姐姐她虽然有错,但是她一死,爹爹必定能通过她的玉牌知道她死亡的消息。 若是因此给两派带来矛盾,那……” “这个你不必担心。”
陈井然冷冷说道:“在她混入内院时,我就已经发现她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她敢连杀我两名手下。 她的替身傀儡早就已经被我放逐出去,即便是上官盟主知道此事,那时候恐怕也早已忘记还有这么个女儿。”
上官娉婷心中惊骇,这夫君的手段,果真不一般。 姐姐也算是死有余辜,这孩子对夫君来说,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她的那两声野种,恐怕是触犯了夫君的逆鳞。 陈井然虽然没多说什么,但他这时候才意识到。 如果自己与上官娉婷只做名义上的夫妻,将来被有心之人问起,自己也无法交待。 次日新婚,异常热闹。 对于女儿的死,上官明毫不知情,喝酒时陈井然连敬他三杯。 两人仿佛一对忘年交一样畅谈。 到了晚上休息时,才感觉到有一丝幽魂仿佛在哭泣。 但上官明已经喝得伶仃大醉,丝毫不在意。 当晚,上官娉婷思索着自己估计会独守空房,一人坐在床沿偷偷抹泪。 二十七年了,自己终于从一个人人嫌弃的小丫头变成了一峰首座夫人。 夫妻相处久了,必然会发生感情。 到了接近子时时分,门被推开了。 陈井然踉跄地走进房门,坐到上官娉婷身边。 掀开盖头的那一刹那,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心心恋恋的瑶仙子。 他的眸子闪烁着泪光,柔声喊道:“小师妹……” 上官娉婷没有明白什么意思,但接下来陈井然的举动让她彻底沦陷了。 他无比温柔地给了她一个女人该有的新婚之夜,即便是痛,也值得。 …… 次日晌午时分,陈井然才醒来。 上官娉婷已经换好了衣服,看到夫君醒来,让丫鬟端来洗漱用品。 她的留海已经被梳起,一夜之间,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但脸上的红润,连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羡煞不已。 陈井然还是感觉头痛欲裂,晃晃脑袋好生洗漱一番后,发现两名丫鬟正在换床单。 床单上那血迹,让他心头一颤。 自己昨晚,到底还是失身了。 失身给的,不是自己最爱的人。 眼前这个女人也算是倾国倾城,却走不进他心底。 不过,从那一天起,上官娉婷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那如青铜般坚硬的丹田被软化,柔弱的身体也逐步变强。 只过了三年时间便突破了自己以前十年都无法突破的筑基顶峰期,到了金丹期。 这让她异常兴奋,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寿命有一天也会达到1000年。 刚好三十岁的年华,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的美妙。 即便陈井然经常找借口不在她身边,但偶尔的滋润对她来说已经是上天恩赐。 时至今日,上官娉婷也到达了元婴初期,可她却发现了自己的丈夫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 回看现在酒桌上的情况,上官娉婷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丈夫爱的那个人,恐怕苏寻也爱着。 这些年自己不是没有听过一些流言蜚语。 可能让两个男人如此明争暗斗的女人,究竟会是什么样一个绝色女子? 莫非就是传闻中,二十几岁就修炼到化神境界的万剑宗宗主之女瑶仙子? 而逸飞就是瑶仙子的孩子? 事情的谜团仿佛已经完全解开。 但这时候,自己还不能去让丈夫承认这一切。 这十八年来,对逸飞也有一定的情份,将他当成亲儿子来养。 走一步,看一步吧! 席间,上官娉婷的目光始终在打量着两人的动态。 酒足饭饱后,苏寻才察觉到了异常。 说陈逸飞是上官娉婷的儿子,可他们之间没有一点相像。 既然如此,等宴会后,不如试一试。 当晚,宾客散尽。 作为娘家人代表的陈井然一家自然是不会离去。 现在到了闹洞房环节。 陈逸飞不太喜欢去凑这个热闹,反而对苏寻的别苑特别感兴趣。 这不,一个人偷偷溜进了别苑院子里面。 别苑夜景不错,灯火通明,里面的仙草灵芝和参天古树对他来说有无数个好奇。 这些东西在万剑宗也有,可他偏偏觉得这里别有一番风味。 尤其是后院的参天古树,他长这么大以来,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树。 一颗树几乎都可以把整个屋子覆盖。 娘说过,万剑宗也有,但是那些地方都是他禁足之地。 怀揣着强烈的好奇心,陈逸飞穿过几间殿门偏房来到一颗大榕树下。 大榕树下的侍卫正在一旁打盹,陈逸飞手中银针飞射过去,看这些大榕树有没有成精。 结果,让他很失望,榕树没刺着,“咻”地一声被一根长弦给卷走了。 正要发怒,却发现苏寻与陈井然一人拿琴弦,一人徒手揪住弦丝另一头,僵持起来。 这让陈逸飞有些小紧张,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双手交叉低头走了过来。 “爹,我可没做什么坏事。”
“无妨!”
苏寻率先抢答:“小孩子嘛,对这里好奇也很正常。 你爹可能是平时严肃惯了,你不用在意。”
“苏兄弟,你确定不是你想先动手吗?”
陈井然将琴弦拉扯过去,用力一拽说道:“飞儿只不过是调皮,可是你暗地里飞射出这弦丝是什么意思?”
苏寻耸肩笑道:“你看不出来吗?他要射我的大榕树,我这大榕树脾气暴躁,要是反伤了令郎,那可就麻烦了。”
陈井然:“……” 他那个方向明显是相故意刺伤飞儿,若是不及时赶到,这琴弦沾染到飞儿的血迹产生反应,岂不是让他知道了真相? 想知道飞儿是不是他儿子?没门! 看到两个大人在这里较真,陈逸飞瞅准机会便想溜走。 可这哪能让苏寻死心,下一刻大榕树在苏寻法宝须臾枝的带动下伸展出无数枝条。 整个后院被封锁住。 这时候两个侍卫也被惊醒,拔剑而出。 其中一个眼神不太好使的侍卫大声呵斥道:“你们几个,大半夜私闯紫竹别苑,意欲何为!”
苏寻将天魔伞祭出,悬浮在空中。 侍卫见了,连忙跪地叩拜:“原来是少城主,小的有眼不泰山。”
“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
苏寻摆手说道:“你们两个一边去,继续睡觉。”
“是!”
侍卫说完,退到一边石凳上,假装打盹。 这可把陈逸飞给乐坏了,嘿嘿走过来说道:“叔叔,以前就听说你是南阳城纨绔子弟,现在看来,真不假呢!啧啧,这命令可是比圣旨还要灵。”
陈井然在一旁暗爽,可苏寻不乐意了。 开口反驳道:“我什么时候是纨绔子弟了?兢兢业业几十年,没干过一件坏事。你告诉我这叫纨绔子弟?”
“那可不是我定义的,我只是听了传言!”
陈逸飞那放荡不羁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苏寻。 只是现在有陈井然在这里从中作梗,恐怕想让陈逸飞流两滴血来证明他是不是苏家血统,这就有点难了。 来日方长,苏寻放下琴弦,说道:“随便你们怎么想吧,既然你们喜欢这里,那好,我们三个人一起战个痛快!”
“三个人的战斗?”
陈逸飞来了兴趣:“怎么个斗法?”
陈井然却没有兴趣,冷声道:“我没兴趣,把你的枝叶打开。”
他转头向陈逸飞说道:“飞儿,我们回去!”
“是不是不敢?”
苏寻故意挑衅道:“今天我保证给你们一个从未有过的玩法!”
陈逸飞蠢蠢欲动,但陈井然还是冷漠道:“你能有什么好点子?”
“三个人的战斗,长夜漫漫,反正也无心睡眠,不如玩一玩!”
苏寻说着,神秘一笑道:“等我一炷香时间!”
紧接着,他踢醒那两名侍卫,吩咐道:“去把我书房里的竹板还有刻刀彩墨拿来。”
“是!”
侍卫应声后便往前院走。 树枝打开,后院所有灯被点亮。 苏寻坐在石凳上说道:“像这种游戏呢,原本在屋子里玩会更有趣。 只是我们一身酒味,屋里空间小,对正在长身体的小孩来说不太好。”
“哪有小孩?”
陈逸飞四处张望了一下,指着自己:“不会是在说我吧?我都已经过了成人礼了!”
“要不然还能是他?”
苏寻瞟向陈井然,幽幽道:“月色撩人,花下叙佳人。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人心不古呀!”
陈井然听得心头刺,这明说暗讽呀! 怎么自己还成了第三人,不古之人不成? 这时候,竹板与彩墨已经拿了过来。 苏寻清点了54张竹板后,用始用笔在上机书写。 大王、小王、2、尖。 半柱香后,所有竹板已经勾画完毕,红黑两色构成。 陈逸飞看得津津有味,指着那个2问道:“叔叔,这是什么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不急。”
苏寻拿着那些竹板,对两人介绍了一通。 阿拉伯数字本来就容易记,两人不笨,一盏茶后便记住了所有竹板。 现在的竹板可以称为竹牌。 苏寻说道:“现在,这些牌你们都记住了,我来讲一下游戏规则。 我们现在要玩的这个游戏叫三人斗地主,什么是地主呢……” 又是半柱香后,三人开始正式斗起地主来。 苏寻留了个心眼,还是巴望着竹板可以割伤陈逸飞的手指,让他验血。 但陈井然却十分谨慎,那些毛刺都被他一一高温碳化。 玩了十把后,苏寻提出来:“光这样玩,输赢没有惩罚多无趣,要不然这样,谁输了就让赢的人提出一个问题,输的人必需回答真心话。”
陈井然还是反对:“不行,我建议直接输赢用银子结算。”
“那不行,我这人可从来都不赌博!”
苏寻也反对道:“不如这样,谁输了,来个徒手砍柴,不用灵力?”
“也不行!”
陈井然仍然反对:“我人两个皮糙肉厚倒是没问题,但是飞儿尚未锻体,万一伤到了我如何向他母亲交待?”
正说着,陈逸飞已经掷出色子,点数最大。 “看来这把,我是地主。”
他似无心道:“还是用银两结算吧,最近我爹赚了不少钱,用银两他没压力。 本来就是娱乐,要是让我爹劳心伤神,回去倒霉的还是我娘亲!”
被他这么一说,苏寻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陈井然会对他夫这样的态度,只有两个字可以说明——不爱。 想到这一层,他幽幽叹气道:“行吧,主随客便,你们想玩钱,我奉陪!”
…… 次日清晨,苏寻已经赢了几百两银子。 看着太阳就要升起,却一直没有办法能让陈逸飞流出一点血来,心中很不是滋味。 更糟糕的是,师门发出了紧急诏令。 苏寻不得不先回仙盟。 看着匆匆离去的苏寻,陈井然对儿子说道:“飞儿,走,爹带你回去睡觉。”
“可是爹!”
陈逸飞看着空空的口袋说道:“孩儿输了一晚上,能不能给支援一点?”
“想要钱?”
陈井然白了他一眼,冷声道:“爹带你去狩猎,自己赚!”
陈逸飞:“……” 再看向那回去的背影,心中暗自下决心:下一次一定要赢你! 顺便将这些木牌都收了回去,决定私下练习。 这时候,苏寻已经到了主殿,陆子由刚起身便看到了形色匆匆的苏寻。 走向他问道:“小寻,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也接到了师门求援密令,魔族好像会有行动。”
“嗯!”
苏寻点点头道:“师门紧急诏令,魔族正在我们北面荒山处发动攻击,准备强形撞破结界。”
“按照仙盟现在的实力,恐怕一时半会也抵御不了。”
陆子由蹙眉道:“恐怕我也得回一趟仙盟。”
“不行!”
叶大春这时候走了出来,反驳道:“你和欣儿才刚刚大婚,过了新婚之夜你就离开,这让她如何自处? 况且,若是苍云盟有难,他能不第一时间想到我们万剑宗? 现在我都没有收到诏令,你去有什么用!”
“没错!”
苏寻安慰陆子由道:“叶伯父说的对,魔族入侵,没有发动大规模攻击,说明是有针对性的。 他们敢在我们御风门的地界撒野,恐怕是蓄谋已久。 苍云门说不定只是想协助我们,才会发出诏令。 你就安心在南阳城呆着,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