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听了童小七的话顿时一愣,哭笑不得道:“你曹哥哥是大人了,你走了他也可以好好活着。”
童小七奶声奶气,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可是家里的也都是大人,没有小七也可以好好活着啊。 小七在这里过的很好,他们为什么非要小七回去呢?”
赵云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他蹲在小师妹面前,不由回头看了看曹昂,心想看来这位曹公子对小师妹是真不错,以至于小师妹连家都不想回了。 可是他转念一想,便又想通了。 毕竟当初小师妹被拐走的时候年岁还小,而且她母亲死的早,父亲又常常不在家,所以对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 这几年她流落到了黑山贼队伍里,必然也吃了不少苦头,所以突然碰上一个对她好的人,便死死抓住不放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赵云微微有些心酸,要不是当初小师妹在他手中被拐走,也不至于遭受这颠沛流离的日子。 他站起身,吸了口将近黎明的新鲜空气,又一次对曹昂感激的点了点头,真诚的道:“多谢公子! 而在下还夜闯贵府,差点伤及公子,现在想来,实在惭愧至极。”
“这都是误会,子龙兄无需客气。”
曹昂笑了笑道:“想来是令师妹离家太久,故而有些疏远,子龙兄且先住下,待我跟她细说,想来能劝她跟子龙兄回去。”
“如此多谢曹公子,在下感激不尽,”赵云拱手致谢。 然后曹昂安排下人,先把赵云安顿下休息。 如今天还没亮,曹昂抱着小七回去睡个回笼觉。 小七自到东郡以来,一直潘小莲一起睡,跟曹昂是里外间。 路上,小七胆怯的小声问曹昂道:“哥哥真的要让小七跟赵师兄走么?”
“谁说的?”
曹昂正色道:“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哪儿都不准去,谁来接都不能走。 听明白了么?”
“好哒!”
小七顿时笑逐颜开的搂住了曹昂的脖子,乖巧的跟曹昂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曹昂起床之后在厅堂见到了赵云。 曹昂愁眉苦脸的叹口气道:“昨夜回去之后,我苦苦相劝到天亮,奈何令师妹就是不肯跟子龙兄走,这可如何是好?”
随即曹昂偷偷瞥着赵云道:“小七在我这里,我也待她如亲妹妹一般,什么事都顺着她,想来子龙兄不会把她强行带走吧?”
“那倒不会,”赵云也叹口气,自责道:“我以前已经犯下大错,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次伤害小师妹了。”
曹昂点了点头,“是啊,听阿宇说,她在黑山军里着实吃了不少苦,她那个养父想来也就是人牙子,对她非打即骂,如今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自是不想再改变了。”
赵云听到那人牙子,眉毛当即立了起来,冷声道:“曹公子可知道那贼人现在何处?”
曹昂摇了摇头道:“不清楚,那一众黑山军攻打东郡不利,便转而南下攻打任城。 若是那贼人还未死,此时应当依然在黑山军中。”
赵云攥了攥拳头道:“曹公子请再照料小七几日,待我前去把那贼人脑袋取来,顺便再为曹使君取几个蛾贼将领人头奉上。”
赵云对这兖州战事也略有耳闻,知道如今曹操正在出兵平定蛾贼之乱。 那么他杀几个蛾贼将领当做感谢,不算过分吧。 曹昂笑了笑道:“那黑山、黄巾贼寇加起来有近两百万人,子龙兄如何从那里面找出贼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赵云摇了摇头苦笑道:“在下是气糊涂了,公子勿怪。 公子恐怕想像不到,因为这贼人拐走了小师妹,赵某这几年过的何等憋屈。”
“我能想象的到,”曹昂道:“待家父平定蛾贼之乱,若那贼人还活在人世,不用子龙兄开口,我也会调动所有人手将其抓出来。”
“多谢曹公子,”赵云道:“对了,公子乃是我师兄妹的大恩人,直呼我名即可。”
“不敢,不敢,那我就直呼兄为子龙了,兄也直呼我表字。”
赵云见对方如此和气,不由微微颔首。 但毕竟尊卑有别,曹昂乃是太守公子,直呼赵云这个边郡低阶武将表字已经是客气,可赵云却不敢同样称呼对方。 “还请公子前去好好劝解敝师妹,让她跟随在下回去,”赵云又叮嘱了一句。 “请子龙放心,我一定好好劝说。”
随即曹昂回到卧房。 刚刚有婢女过来给小七梳洗打扮,然后又有人捧上熬好的牛肉粥。 小七呼哧呼哧的喝着,见曹昂进来,笑的呲出小牙。 “哪儿也不许去,谁带也不准走,听清楚了么?”
曹昂正色道。 “哦!”
小七乖巧的低下头继续喝粥。 …… 赵云见曹公子如此诚心诚意,心中大为放心。 这时有侍从捧上来早饭,赵云刚准备吃,太史慈突然贼特兮兮的跑了进来,笑道:“子龙,快吃,吃完了咱们去校军场再比一次。”
赵云愣了愣神道:“昨夜不是刚刚比过?”
“那是步下作战,不算数,”太史慈道:“男子汉大丈夫,当驰骋疆场,立不世之功,以升天子之阶,要比,当然是比马战。”
“哦?”
赵云听了太史慈这话,不由对这人大为好感。 他本以为太史慈只是一个投到富贵公子门下的部曲,哪想到对方还有这等豪情壮志。 可是赵云毕竟心事重重,处在这敌对阵营,哪有心情比武? 太史慈看出了他的犹豫,笑道:“你左右也闲来无事,跟我比试一场也算是帮我一个大忙。 你也看出来了,我跟小七也很熟,到时我也可以帮你劝说。”
“跟你比武怎么算是帮忙?”
赵云不解。 太史慈解释道:“是这样,我家公子奉命组建了一支童子军,你堂弟赵宇便是这支军马的曲军侯。 这支军马平常是由我来操练的,可是这帮小子总以为我所说的枪术是在吹牛,所以你陪我前去演练一场,好教他们全都服气。”
“要是你在他们面前输了,岂不更丢人?”
赵云认真的道。 太史慈神色一滞,咬了咬牙道:“谁输还说不定呢。 你想要赢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