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壑居。 借陈都之名,假死脱身后,现在外表只有十五岁的季修静静站在厅间。 大厅上首位置上,鬓角斑白已显老态的姑父叶浪天和姑姑季颖坐在一起。 “陈都,你要离开?”
姑父叶浪天问道。 季修看着姑父略显疲惫的样子,压下心底的情绪,开口道:“是。”
说着,季修语气微微一顿,又道:“我想游历天下,为下一本书做准备。”
听到季修的话,叶浪天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不再相劝,只是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不会强求。”
“盘缠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说着,叶浪天又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日便走,先去京都看望妹妹。”
季修躬身行礼。 点点头,叶浪天道:“嗯,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回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既是你的师父,那这里便也算是你的家。”
陈都:“是。”
离开大壑居后,季修又去了一趟海蓝书坊的总部,找了郝胖一趟。 在管家的带领下,季修见到了病倒的郝胖子。 自己的死,对郝胖子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何事?”
郝胖子头上打着一块冷水毛巾,斜靠在床沿,瞥了眼季修。 嗯,他本就对季修的这个弟子没什么好感。 这次季修的突然离世,更是对这个所谓的弟子没了一点好感。 嗯,如果不是好弟弟生前交代,他是连见一面都懒得见。 对郝胖子这一副冷淡的态度,知道原委的季修也不在意,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 “我今日便会离开青州前往京都。”
听到季修说要离开青州港,去京都,郝胖子哼唧了一声,道:“嗯,去京都也好。你师父当年就是在京都开始扬名,去走一走他当年的路也好。”
说着,郝胖子坐起身,深吸一口气道:“不过你切记,京都之地权贵聚集,水深的很。”
“凡事不可强出头,切记低调行事!”
虽然嘴上不爽,每次相见都是横鼻子竖眼睛的,但郝胖子还是在尽到一个长辈的义务。 “是,多谢郝掌柜教诲,陈都必将谨记。”
季修恭敬行礼。 “嗯,去吧。”
说着,郝胖子摆摆手,突然心中一动,又补充道:“若是在京都发书,拿着我的玉牌,去找京都方面的书坊负责人即可!”
“对了。”
突然,郝胖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远处的黑色柜子,道:“从下往上数,第三层,咳咳……里头有一封介绍信,拿出来。”
虽然疑惑郝胖子想干什么,不过季修还是依言取出了信。 “这封信是白马书院的介绍信,你拿着!”
郝胖子说道。 白马书院的介绍信?季修狐疑,不解的看向郝胖子,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是叶掌教的意思。”
郝胖子轻咳一声,喘息一声,道:“当年,你师父被白马书院驱逐。”
“虽然他从未对别人提起,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心里是在意的。”
啧!我真的不在意!季修看着郝胖子这一副什么都瞒不过他的样子,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闭嘴。 “虽然你师父得到了儒、释、道三家的尊敬,并一人压得他们不得不低头。但我知道,当年被白马书院以败类的身份驱逐这件事,他始终记得。”
“而那帮酸儒也有事没事的把这件事挂在嘴上,哼!”
说着,郝胖子冷哼一声,道:“他们那是看到了你师父的地位,想要蹭热度!”
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几时要找白马书院算账了?几时说过什么耻辱的话了? 看着激动的郝胖子,季修满脑袋黑线。 他是做梦都没想到,跟白马书院那件事,会以这种方式,在他死后强行扯上关系啊。 “俗话说,父债子来讨还,你虽不是你师父的孩子,但却是他唯一的弟子。”
“你有责任,也有义务去白马书院,为你师父洗掉当年的耻辱,为他正名!”
郝胖子继续说着。 “额,您从哪里看出来,师父对白马书院还耿耿于怀的?”
实在受不了的季修硬着头皮问道。 闻言,郝胖子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
说着,他长叹一声,像是在追忆什么,道: “如果不是一直记着这件事,故事会上对读书人的丑陋行径,早就停止了。”
“当初故事会的创办,就是为了阻击读书人,之后儒门都偃旗息鼓了,但故事会依旧没有放弃。”
“四大书坊旗下的作者依旧在每月固定几篇无情书生,负心汉的故事。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说着,郝胖子还给了季修一个白眼。 那模样,就像是在说,你这个弟子,竟然对自己的师父一点都不了解一样。 季修:“……” “据我所知,故事会在师父离开京都之后,就不曾过问,貌似一直都是您在打理……” 季修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这货,让他不要过分脑补了。 谁知他话音刚落,郝胖子立刻就是怒声,道:“你真是一点都不懂你师父!”
季修:“……” “成年人的世界,有些事情不明着说,就代表着默认!他写书已经那么辛苦了,这些小事我难道还要让他一直操心下去吗?”
呵,呵呵,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季修嘴角抽搐看,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当初纯粹是懒得去理会故事会的事情,会被郝胖子误会至此。 “有没有可能,是他忘记了?”
季修提醒道。 “你师父是何等人物?数百万字的话本,剧情布局,跌宕起伏应付自如,这种事他能忘?”
郝胖子翻了个白眼,然后不耐烦的一挥手,道: “好了,你照办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季修:“……” 拜别郝胖子之后,季修当天下午便离开了青州港,朝着京都的方向而去。 …… …… 一个月后。 京都,尚儒书院。 如今尚儒书院的院长已经是叶灵薇。 不过叶灵薇因为季修假死,担心母亲伤心过度,暂时就留在了大壑居。 “哥!”
尚儒书院外,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陈布布欢呼着蹿了出来,直接扑进了季修怀里。 因为跟分身本机是一个意识,所以季修倒也没有任何生分,很是自然的接住了陈布布。 “你如今可是尚儒书院的学子,怎么还这么不知道轻重。”
季修在陈布布光洁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我才不管呢。”
陈布布噘着嘴轻哼,道:“妹妹亲近哥哥,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啊!”
见她如此,季修放下陈布布,笑着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