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轻言浅笑,却是一语中的:“谢大小姐的生母落英公主,乃是云国人,原本谢大小姐乃是金枝玉叶所生,只可惜,如今云国与大辉突然交恶,大小姐为此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谢宛心脑子里顿时一嗡,当年云国和大辉交恶之事,一直都是自己所谋的当务之急,听这大公子的意思,莫不是这件事情,他竟然知晓内情:“大公子果然好心思,宛心此刻就已经开始担心大公子的安危了。”
对方闻言满意一笑:“多谢谢大小姐关心,在下和大小姐一样,大事未成,自会好生保重的。”
“听公子的意思,当年之事,公子莫不是知晓内情?”
谢宛心将话题拉了回来。见谢宛心果然来了兴致,对方面上轻松一笑,想了想,方才道:“不瞒大小姐,这件事情,我所了解的,也并不确切,许多事情,也只是怀疑而已。”
“比如哪些事情?”
谢宛心继续追问道。对方点了点头,接着道:“一言概之,当日云国反叛,和庆安王府灭族,还有我们长陵易主,这些事情,错综复杂,却又息息相关。”
谢宛心闻言脑子里面一乱,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如此错中复杂,竟然还会和当年的庆安王府灭族有关,既是如此,那这件事情,就更加势在必行了:“那大公子的意思是,想要一同查探当年旧事?”
“谢大小姐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对方见谢宛心面色变幻,良久终于问出这么一句,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二人对望一眼,谢宛心笑道:“大公子所言不错,只可惜,我与大公子素不相识,宛心虽然不才,却也明白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谢宛心这话说的虽然含蓄,但是该听明白的,都听明白了,意思是虽然这黄锦州话说的是不错,可是难以让她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见此情形,黄锦州依旧沉着如初,探手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封信笺,双手递了过来:“这个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是关于你们安东侯府的,我想对于谢大小姐来说,或许有用。”
说完便是站起身来,朝着前面走了两步,又是侧过脸来,“这个算是我的见面礼吧,在下今日所言,还望大小姐好好思量思量,就此告辞!”
望着对方远去的身影。香草懵懵懂懂的道:“大小姐,这黄公子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谢宛心收回眺望的眼神儿,看了她一眼:“不管他是从哪里来的,只要于我有用,与他合作又有何妨。”
”可是大小姐方才不是还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吗,难道大小姐已经决定和他合作了?“香草有些懵懂。谢宛心白了她一眼,低眉看了看手中的信笺:”若是答应的那般痛快,对方肯定会看低我们。“”哦哦,所以小姐这叫欲擒故纵。“香草连忙附和着道。……驿馆里面,顾言看着屋檐儿下潺潺往下连绵不断的雨滴,眯了眯眼睛。从门口进来的杨述见状快步走了过来。顾言目光流转,停留在他的脸上:“都办妥了?”
对方点了点头:“一切都如侯爷所料,那封信笺,谢大小姐已经收下了。”
“如此便好。”
顾言闻言收回眼神儿,继续望着眼前的迷蒙天际。杨述楞了楞,上前几步:“哎,这安东侯府在东江失败的这几单生意,我们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打探来的,如今却拱手将这个功劳送给了黄公子,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黄公子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素来知恩图报,我相信,这件事情他必定会铭记于心,而且我有信心,以黄公子的心思手段,这眼前的长陵王能是他的对手?”
顾言不动声色。对于这长陵王的昏庸暴戾,这这个西南已经无人不知,听顾言如此一说,杨述脑子里顿时一亮:“所以侯爷的意思是,早些将恩惠施给黄公子,待他日他大事得成,必定有数倍回馈的那一日。”
顾言闻言点头:“锦上添花固然是好,可是雪中送炭,才最令人难忘。”
“侯爷说的是。”
杨述也是顿时心情大好,接着又是忧心忡忡,“眼下,我们已经惊动了严驸马,东江这边,我们已然陷入僵局,属下担心,这一次我们是难以完成皇上交托的任务了。”
对方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这次东江的局面已经失控,即便是从安东侯府的钱庄入手,怕是也难以暗度陈仓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早些返回京城请罪吧!”
见顾言沉思良久,竟然下了这样的决定,杨述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侯爷,若是如此,皇上必定会雷霆震怒,那到时候……”他话还没有说完,顾言便是回过头来:“此事我已经决定了,不必多说了,按照我的意思去办吧。”
见顾言决心已定,杨述心里也是明白多说无益。于是皱皱眉头,只能顺从的点了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刚抬起头来,便是瞧见外面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杨述连忙压低提醒里面的顾言:“侯爷,黄公子来了!”
顾言抬眸,轻轻一笑。对他挥了挥手。杨述顺从的跨过门槛,快步而去,与进门而入的黄锦州擦身而过。“大公子如今竟然这般不小心,东江可到处都是长陵王的眼线,你就不担心一不小心露了形迹。”
顾言看着他的脸,开口提醒道。对方却是不以为然:“我如今既是在顾侯爷面前,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相信以侯爷的本事,定能护了我的周全。”
“黄公子果然剔透。”
顾言闻言佩服的点了点头,“黄公子请坐。”
对方浅浅一笑,在一旁随意的坐了下来,看了对面的顾言一眼,接着道:“方才,听顾侯爷的意思,是打算返回京城了吗?”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黄公子,如今严驸马已经来到了封地之上,我所谋之事,怕是难以成行了,既然如此,我倒不如早些回京城领罪。”
顾言点了点头,也是坦诚的开口道。“早些回京城请罪,自然是个好法子,只是,如此一来的话,你怕是要惹上不小的麻烦,不知道侯爷可否愿听在下一言。”
对方轻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开门见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