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月放轻动作,拉开一条细缝,就见院中站着三个人,除去夜苏雨,另两人一个是着泥色袍子的男人,另一个是丫鬟打扮,虽说是丫鬟,可神态举止这些的莫不流露出她非府中下人身份。泥色袍子的男子在夜苏雨的记忆里叫左泉;那丫鬟却是不知,只知道夜苏雨的记忆里还有三个特别的名字:美云、美月、美玉。夜苏雨道:“先生,她听不到,你尽管说来。”
“公子,我细细查看了屋内,发现门后有一个‘刘’字。从笔痕来看,是在匆忙之间用胭脂而写。”
“怎么不是夜苏尘派去的人?”
“应该是刘庄府中的人!”
“先生,刘庄不可能接回她,只有刘夫人。”
“想来是巧合被刘妇发现,那刘妇不甘,便派人抓走了她。”
“先生,去找白羽安排一下,要找到她。”
“我这就去安排。”
婉云被救走夜苏雨已经发现,他让白羽安排人去刘府找婉云,思及此,瑶月急回原位。门开,夜苏雨进来。他来到瑶月身旁,遗憾望她会儿,从袖中摸出手帕。手帕拂过瑶月鼻端,便有一股清凉之气,随后,他轻轻地道:“公主。”
听得他唤,瑶月眼珠动了动,尔后更是装得吃一惊地道:“我怎么啦?”
夜苏雨转身朝几走去,从容淡定,更是淡淡地道:“公主嗅香出神了。”
瑶月唇角挑起一缕不易见的笑意,追夜苏雨走去,“是吗?这香味真是太妙了。”
两人刚在几前坐下,门被轻轻叩响,夜苏雨唤进,却是春花来问是否在语院用晚膳。“就在这儿用。”
春花出去,夜苏雨双手轻搭琴弦上:自瑶月来到府中,府中夜里没一日安宁,昨夜更是又进了血族的人,尽管有左泉相助,府卫还是死了几个,伤了十多人。御世铃已到手,御巫秘笈又不在瑶月身上,她已经没有用处。“公主,你与三弟闹别扭也有几日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瑶月蹙一下眉,“二公子,莫非你要赶我离开?”
“你千万别误会,我怎回赶你离开?”
夜苏雨随意拨弄一根琴弦,琴音落,他温和笑着望向瑶月,“你整日呆在语院也甚是无聊,今晚梨家园演的是‘长亭别’,待得用过晚膳我带你前去看戏。”
想看戏,可让梨家园的排优入府,要出府去看……瑶月眉间皱起一道深深的沟壑,“可我实没有兴趣。”
“本也能请之入府中来演,但我觉得,梨家园的气氛比在府中好。”
这是一个完美的说辞,瑶月无可奈何点下头。用完晚膳,夜苏雨让瑶月收拾一下,他说要换件袍子出门。瑶月正想起身去妆台,一片枯叶破窗而入,到几前却突然掉落。她拾起来,便见枯叶上有浅浅的划痕。虽然潦草,虽然细小,但仍能看出是五个字:劫道人是假。前往梨家园看戏,有人要劫自己,劫自己的人是夜苏雨的人,这样的话,夜苏雨是想外界知道,自己已不在府中。好计!得到御世铃,御巫秘笈又不在自己身上,自己对于夜苏雨来说已经没用。此计能让二公子府再也没有人夜入。戌时,白羽来接,瑶月随白羽出门。小雪满天飞,她仍是入府时的那身装扮。出得府,夜苏雨已在马上等候,两个府卫牵马候立,三人旁边,停着一辆乌篷马车。夜苏雨在马上吩咐,“白羽,小心扶公主。”
车夫端来垫脚凳子,白羽小心翼翼地扶瑶月上了马车。到梨家园要经过城中心,再行半个时辰才到,马车经过城中心,大约行得大约一刻突然停下来。瑶月推开门,便见雪夜里,十多个蒙面人横刀在前拦住去路,路上行人,作鸟兽逃散。行在前端的夜苏雨马受惊,高嘶一声,他看似几乎要从马上落下来。白羽驱马上前,斥喝道:“什么人竟然拦道?不知道是二公子与瑶月淑女吗?”
十多个蒙面人挥刀朝白羽扑去,其中一人大喊,“交出瑶月。”
白羽跃下马迎去,嘴角喊道:“快快,护住公子。”
两个府卫护住夜苏雨,边战边退。车夫见势不妙,逃了。白羽一人敌十多人,很快不敌。马蹄声堪堪地远去,瑶月受惊一样的钻出马车。一人跳上马车,刀架瑶月脖子,瑶月没反抗,顺从地随他下了马车。十多人押着瑶月来到最近的一条巷子,推开虚掩的院门进去。院子很大,西、北方各三间正房,东方是一间柴房。他们将瑶月的手脚绑了,将她关在柴房里。瑶月唤出杀猪刀,割断粗麻绳,听得这户人家已没人,拉门出去,一闪消失。现身时,已在刘庄府。此时的刘庄府白羽手下已是潜入,正全府暗中搜查婉云。刚才有人献上两幅珍稀字画,刘庄在书房欣赏,刘夫人如漆在旁相陪。瑶月见一大院下人出入频繁,便闪入。摸到深处,便知没错是刘庄的起居院。在正堂没找到刘庄,摸到书房门前。听得内里有一男一妇的说笑声,拉门进去。进来的是个一身白绸衣的二八姝女,刘夫人首先绿了脸,不思索霍地站起来,“小妖精,怎找上门来了?”
这话说出来又突然觉得不对劲,这可是深深御史府,“你是谁?”
右手中现把杀猪刀,瑶月手指一拨,那杀猪刀在她手中好看地旋转着,她一步一步地朝几前逼去,笑若灿花,“刘夫人,不觉得我有些面熟吗?”
这五官……刘夫人凝神望去,脱口而出,“婉云。”
右手中的杀猪刀旋转着脱手,书房内的空气波动起来,杀猪刀绕过刘夫人的颈部,那刘夫人的颈部立即现一道细小而深的口子,杀猪刀飞回瑶月手中,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刘夫人的伤口如水泻流,刘夫人不甘地双手捂住颈部,却是说不出来话,身后缓缓倒地,她脚步不停,“如此,还不算糊涂的死去。”
字画在刘庄手中滑落,他正待大叫来人,瑶月右手中的杀猪刀再度脱手,杀猪刀飞回她手中,刘庄如刘夫人一样颈部涌出暗红色的液体,不甘地倒向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