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回转,禀报苏王,在那神奇现出六个亮晶晶大字的斜左方的大山中找到两片会发光的薄片。薄片不同于杂耍老头使用的薄片,与肖铁在苏尘县发现胡政的那户人家搜出来的薄片一模一样。案子已经很明了,龙于激动撂袍子跪地,“王上,事情已经很清楚,五年前苏尘县一案,关内侯是冤枉的!在关内侯府中搜出的未完龙袍不是云花所缝制,云花是屈打成招,但她别有用心地一口咬定关内侯在犹豫之中,在她想来,这样,也就无形地保住了关内侯的性命,却不知,谋反篡位是大罪,关内侯岂能保得命在?那构陷关内侯之人很是清楚这点,因而没把云花别有用心的供词当真。”
说完,跪伏于地,“五年前苏尘县一案,虽然构陷关内侯的人思虑周密,缜密部署,但王上圣明,留下关内侯一条命。王上圣明,乃我大苏国之福,百姓之福!”
龙于这家伙的巧言令色胁肩谄笑是自己不及,又服了,肖铁横眼龙于,伏于地,“王上圣明!大苏国之福,百姓之福!”
站在苏王身后一侧的皮布挑眼龙于与肖铁,面色平静。这简直就不是台阶,是天梯,苏王大悦,抬手唤起龙于与肖铁,转而唤皮布上前来即刻去拟旨昭告天下,五年前的苏尘县一案是吴仪断案不力,夜苏尘蒙冤,大苏国第一大将军夜苏尘无罪。另:案中被冤之人一律厚葬。三公子府夜苏尘在世人眼中仍是中毒极深,苏王免他跪地接旨,在床榻上卧着。宣旨完毕,朝阳替夜苏尘接过王旨,皮布近床榻一步,深揖一礼,“奴婢恭敬侯爷,得已昭雪!又得王上封大苏国第一大将军!”
这可是个招人妒忌的封号。“有劳总管!”
夜苏尘言罢,手中青色绸帕拢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皮布好似很担忧地道:“那些太医也太无能了,怎侯爷还是如此?”
青色绸帕离嘴,夜苏尘吐出口气,艰难地道:“也不能怪他们,医术高并不等于能解异毒,且也多亏了他们,本侯还活着。”
皮布一笑,“侯爷说得有理。”
朝阳送皮布出门,内室无人,瑶月笑道:“恭喜!这下,再也没人敢说你谋反篡位了。”
夜苏尘嘲讽一笑,“那陷害我的人还未知是谁,就昭雪的旨就下,着实可笑。”
瑶月在床榻沿坐下,望着窗户,“我猜想,你父王是心中有愧。”
夜苏尘在心里叹一声气,“皮布来宣旨,那陷害我之人到底是谁?龙于与肖铁到底有没有本事查到那人?”
“你也仅仅只是怀疑皮布。还是安心等结果吧!”
结果出乎任何人预料,构陷夜苏尘的人是王沐。龙于与肖铁带人去抓捕王沐时,王沐已投井自尽,在王沐的房中搜出一片会发光的薄片。“不可能是王沐!”
在夜苏尘的印象中,王沐是个老实本份的人,他实在难以相信。龙于抬手抱拳,“禀公子,卑职查了,王沐与闻远是同乡,他与他来往甚密。当胡国被灭的捷报送达王上手中的当晚,王沐又去找了闻远,许就是那个时候,王沐让闻远制作一块东方暗沉的府牌。闻远会武功,经过卑职手下调查,他师兄弟大约有八人。五年前在诗泉苑大山中装神弄鬼的与不久前在诗泉苑袭击侯爷的两人定是他的师兄弟。结合苏尘县搜出同样薄片的那户人家,卑职断定,他的师兄弟中又应该有山里族人。卑职已下令缉捕闻远的师兄弟。”
夜苏尘微微思索,艰难挑一下眉,“可最为主要的是,王沐没有作案动机。”
龙于回,“至于作案动作,王沐原就是王上为太子之时的随身寺人,听说,那时,他时常遵王上之命去照顾姬侧王后,王上的心思……”龙于的话不需要说完,在场的人心知肚明,夜苏尘微微沉默,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始终觉得,他没有能力组织那么大的行动。”
肖铁抱拳,“公子,若不是王沐做的,他为何畏罪自尽?”
龙于接过话,“打捞上来时,他的身体没有伤口,从他的体位来看,他是跳入井里的,并不是有人推他落井。”
夜苏尘揉了揉太阳穴,望着龙于,“龙兄弟,你不觉那破庙的脚印太明显吗?”
龙于微皱一下眉头,“仓促之下杀人灭口,当时又是雪夜,也解释得过去。”
瞧着再争执下去也没有结果,瑶月道:“我觉得,既然王旨已下,公子之冤也洗清,也不用急着结案,当然,回禀王上还是要回的,但想来难不倒龙大人。这样建议,其实也在为龙大人与肖指挥使的一世英名考虑。”
龙于与肖铁互视一眼,望夜苏尘,夜苏尘不言,他俩细细品咂瑶月的话后抱拳应是。瑶月又道:“不知那闻远葬在何处?”
龙于道:“还未下葬,此案的一切死者都停放在侍卫司。”
“我想去看看他的尸体。”
“可以!随时恭候。”
门被叩响,瑶月唤进后,朝阳大步进来,也不避龙于与肖铁,欣喜地抱拳向夜苏尘,“禀侯爷,有一女求见,说能解侯爷中的毒。”
夜苏尘精神突来,眼眸亮了几分,“去,带进来。”
候在床榻前的瑶月望着朝阳返回的背影,暗想:这就是夜苏尘说的起死回生的办法?弹指间,朝阳领一女来到内室。瑶月看去,来人不过二十五出头,古铜色皮肤,肤质细腻,齐眉刘海,乌黑茂密的头发随意绾个髻后梳成两根辫子柔顺地垂在胸前,深蓝色小碎花衣裙,肩背一个小小的药箱。来人容色沉静,如个江湖中人一样朝夜苏尘虚虚抱拳,“巫马铃兰见过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