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峰一脸欣慰,帮夜苏尘掸掸肩头,“如阿妹托祝文带的话所说,尘儿长大了。尘儿能明白舅舅的苦心便好。只是由你亲率火云军灭胡一事,当时,舅舅还怕姬受要提出由太子殿下率军灭胡,没想到,姬受却大力赞同。”
身为夜苏瀚的亲舅舅,姬受当然明白夜苏瀚有几斤几两,夜苏尘道:“姬受当然也有他的考虑!”
当然是怕夜苏瀚不能胜任,南宫峰拍拍夜苏尘的肩,“舅舅所做的一切全是为尘儿。”
“尘儿明白!”
“你能懂舅舅的苦心,舅舅很是欣慰!”
言罢,南宫峰朝来时路走去。夜苏尘恭敬揖礼目送。于南宫峰提出的由许清担任廷尉一职姬受不赞同,理由是许清并无过人之处,前都吏付昭一案虽是吴仪个人所为,但身为属官之首,有失察进言之责。姬受虽反对,但南宫峰此举却令他打消想提姬氏子弟与门生担任廷尉一职的念头。同为左右丞相,南宫峰不提南宫子弟,他当然也不能背上个徇私的名。许清经过慎重考虑,如夜苏尘所设想联合廷尉府属官联名举荐习已。由廷尉府属官联名举荐,现由充分,姬受与群臣没有话说。下朝后,王沐跑下台阶,及时唤住南宫峰,“右相大人,王上宣大人在偏殿叙话。”
偏殿王沐领南宫峰到来时,苏王已是在几前品茶,几个小寺人伺候在殿。苏王还着团龙锦袍,显然是退朝后径直到的偏殿。苏王向旁边一几做个坐的手势,乐呵呵地道:“南宫爱卿不必拘礼,今天我们只闹家常,不谈国事。”
南宫峰施礼后在几前坐下,宫人过来斟茶。苏王喝口茶水,“听二梅的意思,三儿还因苏尘县一案的事怪你这个舅舅?”
南宫峰起身,拱手揖礼道:“微臣惭愧,曾试着与尘儿沟通,但好像白费了心思。”
苏王拈须一下,“孤给他放长假就是希望你们姑甥两人能和好如初,现在看来,恐本王也是枉费了心思。”
“王上,尘儿心高气傲,但年龄还轻,望王上给他些时间。”
苏王淡淡‘嗯’一声,转换了话题,“虽说孤采取了三儿的建议,对原胡境采取了怀柔政策,但收效甚微,原胡境依旧不太平,反苏的民潮仍是不断,孤想问问,爱卿为何竭力反将原胡国菡萏公主许与三儿?”
“回王上,此事也不是不可,但这事重大,弄不好得弄巧成拙,微臣觉得尘儿难以担此大任,公子诸多,王上可为那菡萏公主另选佳婿。”
“太子已有太子妇,四儿也已大婚,六儿自小下肢残疾,已是不宜,七儿年纪还小,更是不宜,二儿虽说正室在两年前已经病逝,但毕竟是续弦,也不宜,要说合适的话也只有三儿了。”
七公子与瑶月年纪相当,并未婚配,与瑶月再合适不过,苏王之所以说年纪还小不过是因宠爱而不愿将七公子卷入混水中,南宫峰心中明白,却好似犯了难,“王上说得也是实情,但如果将菡萏公主许与公侯子弟,不足以平复反苏民潮。”
许与公侯子弟不足以感动瑶月,起不到平复反苏民潮,苏王把盏道:“所以,孤犯了难。”
南宫峰微微思度,“王上,微臣认为,此事王上得先问问尘儿,毕竟是他的终身大事。”
苏王呵呵一笑,指点南宫峰一下,“你这个舅舅也不是全然不关心三儿。”
南宫峰神情一紧,“王上,事关国家大事,微臣不敢有一点私心。”
苏王拈须一下,“适才孤说笑而已,爱卿不必紧张,孤知道爱卿一向视大苏国利益为首。”
“那是臣的本份。”
君臣闲聊几句家常,也就散了。南宫峰回到右相府,即刻写了一封密信让祝文送到‘封记茶行’。祝文离开后,‘封记茶行’的小伙计南平牵马出后门朝东城门奔去。朝阳接到密信,飞快来到飞来苑。寝卧夜苏尘拧开竹筒一端,从中取出一片白绢,就见上面写着:你父王今日留我问了瑶月许配你一事,我依旧持反对态度,你父王能留下我商谈此事,可见他的心意,他是有意将瑶月许与你,瑶月的事,你要慎重。与瑶月的婚事,姬受刚提出时南宫峰就已通知了自己,当时,没明确表态。瑶月是一柄双刃剑,利用得当无敌,反之,万劫不复,因此,南宫峰态度很明确,持反对态度。夜苏尘一脸阴沉烧掉白绢,复看之前公文,却已是被内容乱了心思,一字看不进去。朝阳瞧着他脸色不好,抱抱拳,退出去。没会儿瑶月进门来,她手中端着碗药,容色大好,喜气盈盈的,只是看见夜苏尘没卧床榻休息脸一沉,大声道:“夜苏尘,你病没好,又不知爱惜身体。”
这话好暖心啊!夜苏尘轻挑唇角不言望瑶月,瞧她的样子就似乎是在瞧新婚妻子。他这样望她,她有些不自然,虚虚笑一下,不看他,正色朝几前走去。将托盘轻轻放在几上,小心端出碗,缓缓推到夜苏尘面前。夜苏尘望着那碗茶色的药,眼睑陡然扬起,一本正经,殷殷盼盼,“阿月,你愿意嫁给我吗?”
虽然他从未有的认真,瑶月也受他的认真感染,可他向来就爱嬉耍她,机警退一步,“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夜苏尘拢嘴轻咳一声,用一种极为温柔的语气道:“阿月,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喜欢你!”
荒唐!瑶月嘲讽一笑,“夜苏尘,想要御巫秘笈用不着牺牲色相,你放心,今生今生我是不会给你的。”
夜苏尘顿失感到无比的失落,双眸晦暗,端起碗来,“小白母鸡,我会喜欢你?别作梦了,适才不过是与你说笑。”
瑶月的心一沉,说不出为何特别的失落,狠狠瞪眼夜苏尘朝门跑去,“夜苏尘,你去死!”
她跑出飞来苑月洞门,芳心大乱,折下一枯枝在手懊恼朝回花月轩的甬道走去。“为什么凭白说这种话?这种话能随便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