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雪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便察觉到凌冽杀机从四面八方袭来,没有任何犹豫的,便从虚空中抓起一抔夺灵壤扬出。
“嗤——”又是熟悉的,仿佛是水入炭火的声音,数条干瘪的触手快速向后缩去。 “呵......”宴游凄然惨笑,“林师妹啊,林师妹,想不到你能这么快从娘娘的领域中脱离出来。”领域? 林溪雪微微皱眉,又是一个自己没有接触过的词汇。 虽然在前世看过的小说中,领域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概念,但她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这个诡异世界直接套用过往的概念肯定会出问题。 她本以为刚刚遭遇的一切都是幻境,但从这宴游所言来看,竟不是完全的幻境么? 假设这并非纯粹的幻境,那自己的身体是否会在这领域的影响下,再次产生什么难以预料的变化? 不过,也许这宴游死到临头,仍想虚张声势也未可知? 正想着,温热的液体再次从鼻腔中涌出,陷入是这次强行发动神足通,又让神识透支得不轻。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神识透支的缘故,这次使用神足通竟然没能第一时间离开幻境,反倒是险些迷失其中。 若不是紧要关头,脑海中响起了白晴的声音,后果不堪设想。 但怎么危急时刻,自己脑海中会响起她的声音呢? 有点奇怪...... 下一刻,宴游有些疯狂的笑声将她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呵呵......啊哈哈哈......”宴游边笑,嘴角边垂下漆黑的粘液。 “想不到我心思算尽,却也是被你摆了一道,你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王爷劫。”
“林师妹,你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知道我的罩门便是王爷的?”
听闻这个问题,林溪雪心中还是稍感意外,她让痕影带走诚王只是顺势而为,却未曾料到诚王便是宴游的罩门所在。 不过虽是歪打正着,但声势自不能若,她双眼微眯,并指一引,刷啦啦将玉册展开。 夺灵壤在玉册牵引下,瞬间边凝聚为几枚土矛,向宴游激射而去,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 “你觉得,事到如今,你还有提问的资格吗?”
她心念一动,夺灵壤土矛再进数寸,几乎便要贴在宴游的脖子上,“还有,不要叫我师妹,我觉得恶心。”
“接下来,我问,你答。”
“我若答得满意,你会放我一命?”
宴游虽被夺灵壤土矛抵着脖子,但此刻全然没有紧张之意,言语间竟还多了些戏谑。
林溪雪见到他的表情,心中疑惑更甚,方才宴游被自己追击之时,还显得慌乱万分,为何此刻却从容了许多? 虚张声势?还是说这园林中还藏着什么宴游的底牌? 方才自己莫名其妙被拉入的幻境,莫非这园林真有什么自己未曾发觉的古怪不成? “不必再虚张声势了,我问,你答,若我满意,会给你个痛快。”“师妹啊,依我看,是你还没有搞清楚眼下的状况吧,告诉我王爷的下落,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哼!”
林溪雪冷哼一声,双指凌空一划,一只土矛瞬间刺穿了宴游的肩膀,周遭的皮肤瞬间呈现出枯黄脱水状。
“我还想知道,你这古怪的尘土是从何而来,为何能如此克制娘娘赐予我的权柄?”“我最后说一次,我问,你答。”
林溪雪的语气愈发冰冷。
“师妹啊,师妹......你虽然知道了王爷乃是我的罩门所在,我虽然不知道你情报来源为何,但你的情报太旧了。”什么意思? 林溪雪再度警惕了起来,左手持刀,右手捏决,体表雷弧跃动,准备随时格杀宴游。 “你单知我以权柄诞下子嗣需要王爷的种,却不曾知道我和王爷早就学会将种保存在园林中的冰窖之中了。”
“林师妹啊,你还是慢了一步,你难道没有意识到,我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在拖延时间吗?”
林溪雪心中大惊,听到“种”,“冰窖”这些字眼,再结合前世的知识,她瞬间联想到需要低温保存的东西,不会是那个吧...... 宴游话音刚落,便从地面抽出一根极为细长的触手,触手末端还缠着一小根细长的竹筒,竹筒表面还凝结着白霜,显然是刚从冰窖中取出。 电光火石之间,林溪雪一拂玉册,一股巨力凌空袭向竹筒。 宴游轻颂一个“御”字,堪堪将这玉册之力格开,反手便持着竹筒向自己小腹刺去。 林溪雪运转雷体,猛得抽出分光断夜。刀光跨越重重因果,凭空将这竹筒斩断,其中的乳白色粘稠液体流出。 虚无业火瞬间点燃了这乳白色粘稠液体,但这液体竟似蕴含了什么古怪的力量,就连虚无业火竟也是无法彻底将其焚尽。 宴游也顾不得业火烧灼,直接以触手蘸取乳白色液体,刺入自己的小腹之中。 林溪雪心中大喊不妙,双手一挥,数柄土矛瞬间将宴游刺了个对穿。 “林师妹啊,你还是慢了一步。”
宴游的身体快速化作飞灰,但嘴角却挂着笑意。
扬手打出一团虚无业火,将这飞灰也烧了个干净,唯余一片虚无。 然而宴游的躯体虽然彻底消失,地面却留下了一团黑色的卵囊,这卵囊竟是顶着虚无业火的烧灼快速长大。 林溪雪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周身雷体运转到极致,煞雷将周遭的池水都染成了黑色。 然而这全力一击,却似砍在了棉花之上,虚不受力,这卵囊仿佛气球般弹了几弹便恢复了原状。 不过呼吸之间,这卵囊便涨到了一人大小,而后骤然破开,腥臭液体迸开,林溪雪连忙后退闪躲。 “宴游”难辨雌雄的身影从卵囊中爬出,嘴角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林师妹,我们又见面了。”林溪雪没说废话,直接将虚空之中的夺灵壤尽数取出,化作数面风墙,向宴游裹挟而去。 宴游微微摇头,直接将手深入风墙,握起一抔夺灵壤,放在眼前细细观察,饶有兴趣道:“好独特的灵土。”
见到此情此景,林溪雪的瞳孔不禁一缩,虽然她此前在严府已然见过这些蛞蝓对于环境有极强的适应性。 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宴游仅仅用一次就彻底适应了夺灵壤,此刻能够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情势瞬间反转,林溪雪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开始飞速思考破局之法。 便在此时,她忽然听到园林外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林姑娘,我来助你!”
“云垂卫,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