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方林四叔家。 “牧之你受苦了,这个八贤王,他怎能下得如此狠手,竟将你伤成这样!”
方林的二伯母,也即是方婉儿的娘亲,坐在床榻跟前,不住抹泪,比方林亲妈哭得都厉害。 至于方林的亲妈王氏,亦不住抹着眼泪,趴在老方怀中,哽咽不停。 一大家子人,除了方鸿,谁也不知道真实情况,皆以为方林是真的为了给婉儿出头,这才落得这般下场,也难怪二伯母会如此感动。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女儿! “牧之堂兄,你不应该去的……为了婉儿,你受苦了……”方婉儿也是梨花带雨,小脸哭得红彤彤的,心里愧疚极了。 “无妨,若是不给周博文那小子一点教训,日后也不知他如何对付你呢。”
方林也不解释,摸了摸方婉儿的头,笑着说道。 “况且也并非坏事,至少,如今我可是世子之师。”
“本来两天之前就要回来了,王爷硬是将我留在王府两天,让御医治伤。”
“打也是他打的,本应由他医治。”
王氏哼道,儿子受伤,她连王爷也敢编排。 方林笑而不语。 世子之师这事儿,他也是回来途中听范仲说的,心中其实颇为惊异。 老头子什么情况,不是说要保持距离么? 你就是这样保持距离的? 但不管怎样,老头子做事还是靠谱的,他既然这么做了,那肯定有他的理由,待稍后过去找他一聚便知。 如是想着,方林对一大家子说道:“行了,也就看着严重,都是皮外伤,不出五日,保准恢复如初。”
“其他倒是没什么,牧之,你这脸……”方鸿皱眉道。 他很是不解,王爷不是说,只是做戏么? 为何下如此重手,甚至将牧之给毁容了! 他可是你义子啊! 到底还是亲生的更亲,唉…… “不妨事,有这玩意儿,脸明天就恢复如初了,连个疤都没有。”
方林笑道,取出范仲给的妖髓凝膏,当即便抹了起来。 这相貌,也算是原主唯一有价值的馈赠了,自然要好好保护。 今后在探花楼能不能继续吃香,受姐姐妹妹们的青睐,可还得指望它呢! 接下来的三日。 侯洛来探望过,自从上次洞庭府一役,这侯洛也不知是真欣赏还是怎的,便算是赖上了,自来熟得很,仿佛已经是多年的老友。 不过听得范仲说,上次他也一同去了睿亲王府,替他求情,方林倒也心中一暖,将他当做了半个朋友。 许卫等一干士子们,还有丰子乐也来探望过,一个个的虽高兴于方林终于脱困,更惊异于他是如何逆转局势,得来这个震撼京都的世子之师,不过殿试在即,终究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神情恍惚,想来这些天读书读傻了。 这种状态,起码持续到殿试之后,才会恢复。 方林见状,赶紧将他们赶了回去,不能耽误他们,一切等殿试之后再说。 还有李念薇与胡侠胡义兄弟,以及不少中级、上级青衣也来探望过,相比起许卫这些读书人,青衣们江湖气更重一些,对方林不畏权贵,替家人出头的行为很是推崇。 总之,继上次大闹睿亲王府,又戏剧性成为世子之师后,方林首次公开露面了。 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首次露面之后,刚养好伤,他居然又跑去了睿亲王府,将那位世子殿下给收拾了一顿。 然而,这次八贤王却是没有任何阻拦,反倒站在一旁叫好,甚至将他请进了一些等闲官员都进不去的王府书房。 谁不知道,王府书房乃是如今读书人的圣地,便是在这里,八贤王一夜六首千古,震撼世人! 当然,这些都是小道消息,不知真假,只有当事人知道……这确实是真的! “一个傻孩子,你也真高兴跟他计较,也不嫌他哭得聒噪。”
“就是看他不爽,咋地?”
王府书房内,方林翘着二郎腿,大咧咧坐在周睿身旁,毫不客气拿起桌上的精美糕点往嘴里塞。 这般无礼行径,堂堂八贤王不仅丝毫不恼,反而亲自给他递上茶水 “别那副假模假式的酸样,你明知道,我看待他,跟你看待你那原主的亲人一样,义务居多,哪有感情。”
“你说我在吃醋?笑话!”
“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怎么样,地级中品还是上品?”
周睿询问道。 这是方林从江北回来之后,二人初次见面。 “中品,不过距离上品也快了。”
方林笑着说道。 “可惜,我都天级下品了,本以为可以让你提升到地级上品的。”
周睿惋惜。 “正常,地级上品本就是个坎儿,否则奉天司也不会为地级上品单独列个上级青衣了。”
方林笑着说道,“咱们这个实力提升法,坦白讲,我自己都心虚得慌,就不要再贪得无厌了。”
“什么叫贪得无厌,实力提升快怎么了?这是拿功德换的,你以为这不是另一种形式的等价交换?”
周睿瞪眼,继续道,“镇杀四府妖族,收复四府之地,让千万亡魂沉冤得雪,让幸存百姓从此再无妖族侵袭,这般功德,换来六首千古诗词,而且这些诗词本就是我前世瑰宝,系统才是赚大了。”
“要我说,这功德都给少了!”
“倒还真是……这样看来,这实力提升,倒是心安理得了起来。”
方林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旋即,他又有些疑惑道:“对了,您怎么敢让我当这个世子之师?不要跟奉天司避嫌了?不怕老皇帝发现咱们的关系了?”
“怕什么,奉旨办事,老皇帝自己说的,让我跟你不要闹得太僵,不妨处好关系。”
周睿乐道,同时亦有些疑惑,“说到这个,我才是真的不解,你到底给老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如此看重你?”
“他甚至直接跟我明说了,将你当成宗元的继任者来培养!”
“啊?”
方林愣住了,不可思议道,“老皇帝说,将我当成宗元的继任者来培养?!”
“这是他亲口跟我说的。”
周睿点头。 “老皇帝这么欣赏我?”
方林傻眼,“怎么可能呢,我见都没见过他!”
周睿皱眉:“可是,那天晚上,宗元过来接你,说你跟老皇帝已经见过数次了。”
“宗元?”
方林还没反应过来,摇头道,“他不是宗元,他是副指挥使。”
“副指挥使?奉天司哪有副指挥使?”
周睿同样一愣,那晚没有闪出来的灵光,终于一闪而过,反应了过来,笑骂道。 “你个傻子!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一直觉得不对劲了!”
“他就是宗元,你奉天司的指挥使大人!而你竟然说他是副指挥使……那么,你以为的指挥使大人,是谁?”
“……”方林傻眼了,半晌都没个声音,脑子快速运转,全部都是以往与那位“指挥使大人”见面的画面,迟疑道:“难道,是老,老皇帝……?!”
“除了他,还能有谁!”
周睿笑道。 “难怪了,我便说,他如果连见都没见过你,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同意宗元将队长令赐给你,而以宗元的性子,如果不是老皇帝的命令,他又怎么可能坏了规矩,让你一个下级青衣执掌队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