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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落日晚餐(1 / 1)

方成不同于她生活圈里的那些男人,他富有冒险精神,遇事沉着果决,头脑机敏,受过严格的训练,技能突出,身体强健,最重要的是诚实、有情有义。在她的世界里论身体技能和头脑聪明者不在少数,可大都冷酷无情,凶狠狡猾,她与这些人接触时,既要左右逢源,又得心存戒备,令人心累。可是方成,在他面前她可以放下戒备,与他相处让她自然安心,当她把后背朝向方成,不担心会有任何危险,对于一个经常在险恶丛林中行走搏杀的人,这点很让人心生吸引。况且凌小姐还是一个女人,她己经跋涉的太久,疲惫不堪,只是迫于环境只能把疲倦深深藏于心底。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凌小姐与方成骑马在庄园里驰骋了一个下午,凌小姐对方成说:“我们去江边看日落吧。”

方成:“好啊。”

两人纵马前行。伴着“得、得”的马蹄声,穿过葱郁的树林不久,前方隐隐传来波涛的声音。跑到一个草坡前,凌小姐下了马,松开缰绳,任由马儿跑到一边吃草,走上了草坡。方成跟着凌小姐在坡顶坐了下来,下面就是宽阔奔流的萨瓦江。江对面半空中一轮斜阳挂在连绵的山脉上端。残阳如血,映衬着四周的颜色从太阳周围的殷红至稍远些的金黄,再到淡黄、碧青,在天空中逐渐铺展开来,几条淡黄的彩云被风撕成直线或如薄纱般若有若无的平面,像被扫帚扫过一般。江面上,不时有卷起的浪花,恰好反射到阳光,频繁又变换无穷的映出点点的闪光,宛若跳跃的星星。方成和凌小姐一个抱着膝盖,一个伸直双腿,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致,谁都没有说话。方成想:此情此景,要是能永恒该多好。静默良久,凌小姐问:“你的伤怎样了?”

方成回答:“已经完全好了,谢谢您这段时间的帮助。”

凌小姐说:“不用客气。”

又问:“你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从来没问过关于这里的事情,不好奇吗?”

方成:“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够了,其他的,您愿意告诉我,自然会说。如果我问的恰好是您不能或不愿意告诉我的,那么您只有沉默或是违心的回答,这些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不想使您尴尬。”

凌小姐听完一笑,落日余晖映照在她小麦色淡黄的肌肤上,闪现出诱人的质感,眉梢眼角蕴含着成熟的深邃,带着些许神祕的魅力,微微卷曲的长发被江风撩拨着风扬。方成的目光被牢牢的吸引在她身上,内心激荡起一股原始的野性,随着血液在身体里涌动。这不怪方成,任何男人在这样的景致里,都难免心潮起伏。再次陷入了沉默,方成突然想到了小芬,他有些惊醒,这里的生活如此美妙安逸,再呆下去,他恐怕会丧失为小芬伸张正义的勇气,该做的事必须要去做。沉吟道:“我想我应该离开这里了,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去做。”

凌小姐扭过头望向方成:“怎么,我这里不好吗?”

方成辩解:“当然不是,只是有些事我必须去做。”

凌小姐深深的看着他:“也许只是你自己觉的必须做,假如你不做,并没有人会责怪你。”

方成回答:“我会责怪我自己。”

凌小姐望向奔流的江水,沉默了一会,“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方成把目光移向远山,片刻,他下了决心,“明天吧,这里很好,可是再呆下去,我怕我会丧失意志去做我该做的事。”

凌小姐不置可否,只说:“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方成回到住的地方,沐浴更衣,今晚可能是他最后一晚在这里和凌小姐吃饭,以后不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他想隆重一些。在去大屋的路上,采了一束野花。凌小姐己经让巴姐在餐厅中备好了晚餐,有牛排、海鲜和红酒。方成刚到,凌小姐就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裙从内室走了出来。方成上前优雅的把鲜花奉给她。她接过花,举在鼻前深吸了一股花香,抽出一只红黄相间的花朵插入鬓间,微侧着项颈,抚弄花瓣,问方成:“好看吗?”

方成说:“芙蓉岂如娇靥展,醉折嫩房和芯嗅。鲜花美人,相得益彰。”

凌小姐开心的说:“谢谢!”

方成帮凌小姐拉开藤椅,待她坐下,在桌对面落座。凌小姐端起酒杯与方成说:“干杯!”

轻轻喝了一口,对站在旁边服待的巴姐说:“巴姐,去歇歇吧,谢谢!”

巴姐依言退了出去。凌小姐对方成说:“尝尝这牛排怎样,刚从日本运来的。”

方成切下一小块,浸入旁边半熟的蛋黄中,放入口中咀嚼,说:“鲜嫩多汁,入口即化,好!”

凌小姐又说:“尝尝这只龙虾”……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有些微醺,凌小姐问方成:“一定要走吗?”

方成点点头:“有些事一定要去完成。”

凌小姐:“可是你知道外面现在对于你有多危险吗?”

方成放下手中的酒杯:“再危险也要闯一闯。”

凌小姐:“为了一个女孩?”

方成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凌姐接着说:“是的,我知道你的事。你现在是著名的通缉犯,警方正在悬赏缉拿你,电视上有你的照片,现在全国的人都认得你。警方通告里说你因为女朋友被那个姓阮的杀了,所以报复杀人,并且还打伤警察越狱潜逃,他们现在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方成:“其实是前女友,我和小芬已经分手了。阮文中杀了她,但阮文中不是我杀的,我是被陷害的,我到那里时,姓阮的已经死了,当然您并不知情,那么既然我是个危险人物,您干嘛要救我?”

凌小姐:“我相信你没杀人。”

方成奇道:“为什么?”

凌小姐:“刚开始我并不知道,那时你快要死了,一个将死之人对我能有什么危险?老天让我遇到你,必然有原因,我不能见死不救。后来和你接触的这段时间,我发现你不是一个会杀人的人,准确的说,你不是一个会用那种残忍方式杀人的人。我打听过那个人的死法,是被绑在椅子上,在丧失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一把刀从下巴,自下而上,刺穿头颅,仅仅是这个角度的选择,就足以说明杀人者的阴狠、凶残。而你不是那种人,相反你和那种人有天壤之别。”

方成看着凌小姐几乎要掉下泪来,这段时间以来,他莫名其妙的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罪犯,被冤枉、殴打、追捕。想必全世界都认为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只有凌小姐,不仅救了他,还如此了解他。方成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短短的说了一声:“谢谢!”

凌小姐又说:“那么现在阮文中己经死了,那女孩仇己得报。你出去,是为了替自己洗刷冤屈吗?”

方成:“我的冤枉并不重要。阮文中死之前告诉我,虽然是他杀了小芬,但他只是个傀儡,并不是主谋,是有人指使他干的,我要把那些躲在幕后的混蛋找出来,还小芬一个公道,阻止他们再害别人。”

凌小姐端着酒杯站起身来,踱到走廊上,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空:“你打算从哪入手?”

方成:“阮文中说他是在一个叫‘深灵’的网站里接受指令杀了小芬的,他们还给了他另一个任务:运送毒品。我曾跟踪过和阮文中接头的人,他去了北面的贫民区,阮文中也是在那里杀的小芬,那里应该有我要找的线索。”

凌小姐摇了摇头:“你现在一出去,就会被人认出来,外面对你来说已经是天罗地网,很快就会被警察抓住,你想过吗?”

方成沉默了。凌小姐继续说:“但也不是全无好处,你现在的身份,在摩罗卡的那个法外之地,是很容易被接受的——西北面的贫民窟,我们叫它‘摩罗卡’,意思是罗卡的领地。比起身世清白的人,他们更愿意接纳杀人犯。我可以帮你查出你要找的人是谁,还可以帮你搭上线,把你送到他附近。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也就是说我能帮你复仇,你只需要照我的安排做,你愿意吗?”

方成有些惊喜的看着凌小姐:“当然愿意,只要能给小芬报仇,我什么都愿意。”

凌小姐点点头:“好,明天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只需照计划做就行了,记住,到了摩罗卡,你就是杀人犯。等这件事过去,也许我能帮你恢复清白。”

方成感激的看着她:“谢谢,为什么这样帮我?”

凌小姐看着方成的眼睛妩媚一笑:“也许是因为你与众不同,也许是因为我也想看着那个残害无辜的人渣完蛋,也许是因为…我喜欢上你了。”

方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片刻才说:“我会报答您的!”

凌小姐端起酒杯:“这话你已经说过了,我记住了。现在放松点,陪我喝酒吧。”

方成端起杯子,立誓似的一饮而尽,凌小姐笑着喝完酒,再为方成和自己斟上一杯。几轮酒喝过,两人己是半酣的状态。凌小姐慵懒的斜躺在椅中,轻轻撩了撩棕色的长发,捏着酒杯的杯挺,朝向方成微微举起,双眼含春,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成。方成看着这绝妙的尤物,不免心神大动。他心中一直都把凌小姐当成自己的救命恩人,礼敬有加,不敢有非分之想。可是在酒精的刺激之下,如此撩人的美人玉横于前,神仙也不由得心猿意马了。正值青春鼎盛之年的方成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浑身上下充满一股气血奔流的感觉,只好把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来掩饰自己宛如着了火般的囧态。凌小姐掂了掂空了的酒瓶,说:“我再去拿一瓶。”

起身走过方成旁边,右腿一崴,“嘤咛”一声坐倒在地。方成赶忙扶住她:“怎么了?”

凌小姐“脚痛!”

方成拉过椅子让凌小姐靠住,仔细察看她的脚踝。凌小姐默默的看着方成细致而关切的模样,缓缓抓住了方成扶住她手,倾身贴近他。方成转过头,凌小姐微张的红唇己近在咫尺,微微一愣,那两片温软的朱樱粘住了他的嘴唇。情难自抑……一夜无眠,直至天光放亮,两人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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