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想活!”
开口说话的,是朱夫人。 她长着一张鹅蛋脸,容颜娇媚,乌发垂肩,又白又嫩。 一双娥眉轻轻蹙在一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之意。 不等陆羽开口,相貌清秀的武夫人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欲拒还迎地望着陆羽,娇声道:“还请公子怜惜妾身!”
“呵呵呵...” 陆羽轻笑一声,语气古怪道:“虽然我也很喜欢魏武遗风,但是,你们两个就算了。 毕竟,朱长龄和武烈,全都是死在我的手里,若是再强占了你们两个,我的良心会不安的。”
“什么...?”
“啊...?”
朱、武二夫人大惊失色地望向陆羽的时候,陆羽早已经施展出移魂大法。 只一眼,两人全都成了陆羽的傀儡。 “从今日起,你二人分别坐镇朱家庄、武家庄,务必倾尽所有培养武士!”
“是!”
等陆羽离开朱武连环庄的时候,朱家庄和武家庄中,已是多了数位绝对服从于他的傀儡。 按照陆羽的初步计划,朱武连环庄将在这些傀儡的手里,培育出一批实力出众的武士。 届时,朱武连环庄和昆仑派互为犄角、和谐发展,必然能够在未来形成一股极为可观的势力。 这股势力虽然未必能够影响到大局,但是,作为一支奇兵,必然能够扭转局部形势,给陆羽带来出其不意的效果。 布局完毕以后,陆羽虽然想过前往光明顶,一窥乾坤大挪移,但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虽然知道光明顶密道的入口,但是,密道之中岔道和门户极其繁多,若是一不注意,必然要被困死其中。 倘若找不到阳顶天的葬身之地,学不到乾坤大挪移,那必然是死路一条。 陆羽犹豫再三后,暂时放弃一窥乾坤大挪移的想法,策马东行。 ...... 忽忽十数日,陆羽来到天山脚下。 经过一番打探与实地考察以后,失望而归。 本以为能够挖掘到灵鹫宫的遗址,找到逍遥派的无上神功,可惜事与愿违。 忙活了数日,非但没有找到灵鹫宫,就连缥缈峰都没有找到。 至此,陆羽暂时打消一窥逍遥派无上神功的想法,转而南下。 不几日,来到甘肃平凉。 此番西行,陆羽鲜有到过平凉这样的繁华城市,是以,甫一踏进平凉城门,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颇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进了平凉城,陆羽先是找了一家客栈,美美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后,狠狠地吃了一顿。 吃饱喝足以后,自然是高床软卧。 陆羽一直睡到次日午时三刻,方才从睡梦中醒来。 整整休息了两日,精神焕发的陆羽,骑着一匹青骢马,离开平凉城。 刚出城没多远,便看到官道之上一队人穿着白衣,抬着棺椁向东而行。 心生好奇的陆羽,侧起耳朵倾听周围人的议论。 “崆峒派这次栽大了!”
“可不是?崆峒五老最为看好的杰出弟子,竟是死在了魔教手中,这下,崆峒派和魔教之间,必然要起一场腥风血雨!”
“崆峒派和魔教之间的恩怨,早就有了,不然的话,那个铁冠道人,为何独独与崆峒派的弟子过不去?”
“崆峒派和魔教有什么过节?”
“嘿,说来话长,几年前,魔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金毛狮王谢逊,不但闯入崆峒派,更是抢走了崆峒派的七伤拳拳谱!”
“嘶...这谢逊,还真是个疯子啊。”
“是啊,正是因为谢逊这个疯子,崆峒派和魔教一直不对付,今日之事,可以说是谢逊那疯子一手引起的!”
“管他呢,我只知道有好戏看!”
“就是,狗咬狗一嘴毛,让他们打去!”
“六月十五的六盘山对决,你们去不去?”
“去,为啥不去?有好戏看,干嘛不看?”
“那铁冠道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在崆峒派的地盘上,竟然敢约战崆峒五老,还真是不知死活!”
“铁冠道人只是出了一招,就杀了崆峒派弟子,想来崆峒五老,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到时候就知道了!”
“也是...” “......” 陆羽望着渐渐远去的白衣队伍,眉头微微皱起。 五散人之一的铁冠道人,竟然要单挑崆峒五老? 若是单对单的话,铁冠道人或许有获胜的可能,但是一打五,只怕毫无胜算。 “索性近来无事,不如去看看热闹!”
...... 六月十五。 六盘山山顶,人满为患。 陆羽夹在人群里,一边与身旁的江湖客闲聊,一边望向场中。 此时,铁冠道人张中,孤零零一人,盘膝坐在场中。 而崆峒五老,尚未到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别说是崆峒五老,就是崆峒派弟子,也没有出现一个。 烈阳横空,温度逐渐上升,围观众人,有的已经开始跳脚骂娘,有的唉声叹气直呼浪费时间,有的转身下了六盘山。 一直等到午时末,数十名崆峒派弟子,骤然出现在六盘山山顶。 这些人刚一抵达山顶,便开始驱逐围观的众人。 “所有人听着,无关人等,立时离开六盘山,否则将视为我崆峒派的敌人,一律格杀勿论!”
说话之人内功深厚,并未运转真气内力,声音却是传到山顶每一个人的耳中。 闻言,围观众人虽是满心不忿,但还是乖乖地离开了山顶,朝着山下走去。 不大一会儿,整个六盘山山顶,除了铁冠道人、崆峒派弟子以外,仅仅只剩下陆羽一人。 “朋友,我再说一遍,现在下山,我崆峒派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
陆羽嗤笑一声,道:“不然就把我给杀了?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样的本事?!”
陆羽只是轻轻一跺脚,脚下那块极为坚硬的山石,顿时出现十数道大小不一的裂痕。 崆峒派弟子见此情形,当即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内功之深厚,别说是自己,就算是五老来了,只怕也未必能及,今日,恐怕难以将其请下山去。 便在这时,一阵破空声响起。 风声落下,崆峒五老齐齐现身六盘山山顶! “铁冠魔头,就是你杀了我的弟子?”
说话的,是一个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在崆峒派崆峒五老中的排行第四,叫常敬之。 “是我杀的!”
铁冠道人忽然睁开双眼,直直望向崆峒五老,语气平淡却又嚣张无比,道:“你们五个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铁冠魔头,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常敬之声止拳到,出手极快且狠,呼呼风响,一双拳头对准了铁冠道人张中胸前的檀中穴,直击而至。 铁冠道人霍然站了起来,一双铁拳迎向常敬之的拳头。 嘭! 常敬之倒飞而回,铁冠道人亦是向后倒去。 只一拳,二人全都受了重伤。 铁冠道人稳住身形以后,径直掠向常敬之,一双铁拳如狂风骤雨一般袭向常敬之。 一招一式之间,全都是有攻无守的杀招。 “糟糕,铁冠这魔头起了玉石俱焚的念头,老四危险!”
身形矮瘦的唐文亮低喝一声,便要与常敬之一起围攻铁冠道人。 就在这时,一阵笑声忽然从山顶外响起。 笑声中,有人道:“好一个‘一拳断岳’!”
笑声落下,又有一人道:“那么十拳八拳,又能断什么?断了这方天地吗?”
唐文亮身若猿猴,只三两下,便跳跃到了铁冠道人的身后,纵起身子,凌空下击。 唐文亮在崆峒派崆峒五老中的排行第三,武功较常敬之更胜一筹,这一拳若是打得实了,铁冠道人焉能活命?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宽大肥厚的手掌,抵住了唐文亮的双拳。 兀自吃惊的唐文亮尚未反应过来,一抹阴影便劈头盖脸地罩住了他的身子。 下一刻,崆峒五老之一的唐文亮,骤然从原地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铁冠道人的身后,多了一个笑嘻嘻的胖大和尚。 “布袋和尚说不得?”
开口之人是一个弓着背脊的高大汉子,他重重踏步而出,口中喝道:“很好,今日我兄弟五人一齐出手,对付你们魔教五散人,也不算是以多欺少。”
此人是崆峒五老中的第二老,名叫宗维侠。 不等宗维侠出手,场中已是多了一道人影。 这人容貌丑陋,神色凶恶,脸上挂着两条刀痕,甚是可怖,正是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周颠。 “什么狗屁崆峒五老,不过是五个缩头乌龟而已!”
周颠嘿嘿一笑,叫道:“你们五个乌龟王八蛋,打不过谢逊那王八蛋,却来寻我五兄弟的麻烦,当真是不要脸!”
周颠这话一出,其余二老当即变了脸色,全都横眉冷竖地望着他。 “阁下就是言行无状、行迹疯癫的周颠吧?果然名不虚传!”
宗维侠冷笑一声,握拳便打。 他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是以连试探都懒得试探,甫一出手,便立即使出崆峒派的镇派绝学七伤拳。 周颠见宗维侠二话不说握拳便打,自是不甘落后,当即挥掌直拍。 嘭的一声闷响,拳掌相交。 “哇呀...” 周颠怪叫一声,只觉一股刚中有柔、柔中有刚的古怪拳劲,顺着双臂,侵入自己的体内。 不过片刻,周颠的脸上已是一阵红一阵白,俨然一副受了内伤的模样。 “周颠,你怎么样了?”
说不得上前几步,来到周颠的身后,清喝一声,双掌已是抵在了周颠的后心处。 随着这股磅礴内力的涌入,周颠的脸色顿时好了几分。 而对面的宗维侠,就有些惨了。 若是一对一的话,他自信能够在三十招之内,彻底杀死五散人中武功最弱的周颠,但若是一打二,别说是胜算,便是自保,只怕也难。 宗维侠脸色一红,嘴角已是溢出一抹鲜血。 “魔教中人好不要脸,竟要以多欺少!”
话音未落,其余崆峒二老连忙跃至宗维侠身后,以掌抵在宗维侠的后心处。 至此,周颠、说不得,与崆峒五老中的三人,开始比拼内力。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被说不得装进乾坤一气袋的唐文亮,一边大声喊叫,一边奋力挣扎,然而不管他如何挣扎,如何使尽一切办法,都无法打破密不通风、质料奇妙、非丝非革的乾坤一气袋。 唐文亮恼羞成怒,破口大骂道:“你这秃驴,明着打不过老子,竟然暗地里偷袭,嘿,不愧是魔教的杂种,只会耍这些阴诡手段,实在是让人不耻!”
“......” 一时间,六盘山山顶,全都是唐文亮的骂声。 另一边,铁冠道人眼见周颠、说不得与崆峒五老其三对拼内力,自知这二人绝不是崆峒五老其中三人的对手,一门心思只想摆脱常敬之。 此等心思一起,出手之间更是毫无顾忌,宁愿以伤换伤,也要先解决了常敬之,然后去帮周颠、说不得两人。 常敬之的武功,原本就比铁冠道人略逊一筹,虽然一开始以七伤拳伤了铁冠道人,但是,争斗一起,铁冠道人以伤换伤的打法,让他吃了不少暗亏。 如此相持之下,常敬之的处境,愈发困窘。 常敬之一边勉力招架,一边暗自思量,以自己的身份地位,若是真的败在这铁冠魔头的手中,必然会被众弟子看轻,但若是喝令众弟子上前以多欺少,便是卑鄙无耻的行径,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常敬之陷入两难抉择。 常敬之心思一杂,出手之际便多了几许破绽,若是放在之前,这些可有可无的破绽,自然算不得什么。 但是现如今,这些破绽落在急于脱身的铁冠道人眼中,自然是天大的惊喜。 铁冠道人奋力挥出一拳,先破常敬之的防御招式,紧接着,重重捶打在后者的前胸上。 砰! 拳落,常敬之向后飞去,人影尚在半空之中,嘴里已是呕出一口鲜血。 一拳功成的铁冠道人,无暇顾及遭受重创的常敬之,三步并作两步,朝着说不得、周颠跑去。 有了铁冠道人的加入,陷入颓势的说不得、周颠,顿时有了还击之力。 数息之后,六人的头顶,全都冒出丝丝热气,显然这场内力比拼,已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到了此刻,乾坤一气袋里的唐文亮,已是口干舌燥,不再破口大骂,兀自在袋中挣扎。 重伤倒地不起的常敬之,呕出一口鲜血后,对着不远处的崆峒派弟子喝道:“所有崆峒派弟子听令,魔教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正是除魔卫道之时,莫要顾及名声,放走了贼人!”
“是!”
崆峒派众弟子应了一声,纷纷朝着比拼内力的六人走去。 就在这时,剧变突生。 一个身材高瘦,身穿白袍的中年汉子,骤然出现在山顶。 此人四十左右年纪,脸色惨白,隐隐透出一股青气,甫一出手,就连杀数名崆峒派弟子。 陆羽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此人所使的武功,正是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指。 电光火石间,陆羽猜到了此人的身份,此人应是在余姚县与武当俞岱岩交手、抢夺屠龙刀的那个白袍客。 正是因为此人认出了俞岱岩武当弟子的身份,这才有了后来武当山下,六人图谋拦截身中剧毒的武当三侠的故事。 眼见白袍客还要继续杀戮崆峒派弟子,陆羽纵身一跃,身形已是出现在白袍客的身后。 “嘿,早就等着你!”
白袍客冷笑一声,当即施展大力金刚指,全力攻向陆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