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造成以后,每天也没啥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个季节瓜果还不到成熟的时候,近来男人们带回的猎物也不多,部落虽不至于说陷入饥荒中,但是作为主心骨的成年男人们只能吃个半饱,老弱妇孺们已经开始饿肚子了,出于对我的尊敬,每天分食物时,总是按狩猎人员的分量先给我分,我也不好意思笑纳,留够自己吃的,剩下的分给长个的小孩和养伤的病号了。我思索着,我得参与到狩猎中去了,起码能多个帮手,再者,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地方是在华夏大地的哪个方位——只有出去才能探索到答案。于是第二天,我主动提出加入狩猎队伍,大家都没有什么表示,平静的接受了,临行前,启给我装扮了一番,在我身上绑上了一些草环,并且用不知名的墨绿色颜料在我的脸上和裸露的皮肤上涂抹着,这应该是原始的迷彩隐蔽服吧。收拾准备好之后我领了一根石矛,跟着队伍出发了。这是我第一次走出部落一里的范围,不免有些好奇,东张西望,森林里的路可是真难走,即使有野兽开辟的兽径,也是布满了刺人的各类藤蔓,常年外出打猎的人皮肤粗糙,早已习惯了这种森林的洗礼,我这小鲜肉的皮肤可是被拉出一道道血红的印子,火辣辣的疼,还有各类不知名蚊虫,不时地过来叮咬,不咬人也落到身上膈应人,好不舒服,没办法,只能忍着,我得习惯这些,跟上成年人的节奏。在这期间,力一直紧紧的跟着我,不用说,这一定是巫或者启的安排,我想每一个新成员的加入都会有经验丰富的人保护一段时间吧,森林太危险了,不仅仅有各种野兽,还有部落成员布置的各种陷阱,陷阱也布置在兽径上,当然,陷阱上会有各种符号标记,经常出入森林的人都会避开,没有经验的新成员是不会躲避的。我们的狩猎也是以检查陷阱为主,如果碰到合适的猎物也会果断出手。就这样走了小半日,连续检查了几个陷阱,都没有收获,勇士胡用弓箭射伤了一个野羊,追逐很远将受伤羊猎杀带回,这是一上午的收获。一只羊对于部落80多口人来说是杯水车薪,还得继续深入打猎,正午的阳光通过上层密布的树叶斑斑点点的洒在树下的苔藓和落叶上,温度上升蒸发出的水汽让男人们都又燥又热,连续的上山路也使我体力不支,拄着石矛也有点吃力,头晕眼花有点站不稳,想去拉一下前面的力,这时,力却突然回头,对我和后面的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手势又被后面的人继续往后传去。这一紧张气氛让我也清醒了过来,我悄悄的往前一看,走在最前面的族长启和几位勇士紧握着武器,非常谨慎,而在族长对面,站着一群同样谨慎的外族人,他们人人背有弓箭,手持石斧石矛等各样武器,站在最前面的应该是他们的首领,身材要比启还要大一号,握着一个超大的石斧横在胸前,浑身透露着冷峻的杀气。“凤上”力在我耳边悄悄的提醒了一声。对峙没有持续太久,在族长的示意下,后队变前队,往山下撤去,族长和最强壮的勇士盯着凤上的人最后离开。这里是凤上和凤下狩猎范围的交界重合区域,两族勇士们应该会经常遇到双边摩擦问题。“为何我族退?”
我不解的问力。“凤上凶残,战之恐败”力平静的跟我解释道。凤上部落居于密林之中,不知道具体巢穴位置,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整日与最凶猛的野兽战斗,所以部落的人充满野性,战斗力远在也在凤下之上。不能再继续往山上走了,只能折下山,时间已过晌午,要在傍晚前回到部落的话,应该选择回部落的路了。启带着我们没有选原来的路下山,而是走了一条更为难走的路。这条路没有陷阱,地上却经常看到动物的粪便,树干上也常见擦痕,差点滑倒的我扶了一下旁边的大树,树干上的一些东西沾到了我的手上,我抬起手来一看,是一团黑乎乎的鬃毛,散发着动物的骚臭。“熊”,力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毛,淡淡的说到。力一直在注意观察四周,神情严肃,能让这么有经验的勇士如此重视,可见这条路是危机重重。想来猎物不够,启只能在这条路铤而走险,碰碰运气。小心翼翼的跟着队伍前进,途中见到几只梅花鹿,都被路过的队伍惊跑了,有勇士尝试扔出石矛,射出弓箭,都没有命中目标。沮丧的情绪在年轻的猎手中蔓延,但启等老猎人可不这样,猎物不足或者空手而归的事情经常发生,他们要做的是保持注意力,不放过任何机会。如此又走了小半日,没有新的猎物,但森林中的野兽臭味却越来越浓,我看了看力,他显然也注意到了气味的变化,手握着石斧的双手青筋暴出。我心中不免有些害怕,想往力身边再靠近一点,正在此时,前方队伍中传来嘈杂的兽叫声和吼声,力在前面看到了什么,张开手臂举起石斧作势要砍,却突然回到想到了我,于是他放下斧头拉起我向一边仰去,慌乱间我看到了一个黑黢黢的身影从我们刚才站着的位置一冲而过,口里嘶叫着,两个大獠牙格外白亮——一头成年公野猪。我和力躲过去了,后面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在我后面的也是一个年轻的猎手,他见野猪冲来,本能的用石矛去捅野猪,石矛扎在野猪背上没有破皮而滑向兽尾,发狂的野猪直接将它拱倒在地,继续向前跑去,后面的几个老猎人侧开身子躲开野猪的冲击路线,操起石斧石矛一起向野猪使去,野猪见没有便宜可占,也不恋战,跳进旁边的密林中,逃之夭夭。此时的我已经七魂吓掉了两魂半,手脚不停的发抖,想站却站不起来。力一把提起我,扶着我上前查看受伤的成员:野猪的獠牙在他的大腿上划开了一个深深的伤口,鲜血不停的喷涌着,受伤的猎人不停的吼叫着,年长的猎人撕开兽皮捆扎大腿想给他止血,可是鲜血似乎难以止住,依然无情的向外涌出。我知道那是股动脉破开了,在现在的环境下,他肯定没救了。伤者挣扎了一会陷入了休克,两个壮年抬起他,队伍重新出发,向部落返回,我蹲坐在地上,还没有从惊慌失措中反过神来,在力的催促中才紧跟上队伍。太阳离树顶还有一竿距离的时候,我们回到了部落,悲伤的情绪弥漫在部落成员间,巫带着人开始处理亡者的后事了,原始部落的丧葬很简单,巫做完法事后抬去部落的公共墓地埋葬就结束了。今天的食物也严重不足,一个悲伤消沉的夜晚拉开了序幕。虽然部落偶尔也会意外死人,但是今天是第一次看到朝夕相处的族人在眼前被夺去生命,这对我的冲击还是挺大的,我躺在树屋里辗转反侧,脑袋里不停上演着野猪偷袭的一幕,实在难以入睡,便爬下树屋,去找巫询问几个白天想到的问题。巫在里洞默念着咒语,想来在告慰亡灵吧,巫看到我到来,停下来望着我“:云,何事”。“巫,凤下见凤上为何退?”
我提出了白天的疑问。“凤上凤下为一族,后凤上迁山顶........”巫慢慢的跟我道来凤上凤下的历史——原来凤上凤下部落本是一族,居住在现在的岩洞中,巫跟着上一代巫学习巫事的时候,部落因为推举首领而发生了很大分歧,一个叫阎的勇士不甘于竞争失败,带着支持他的一众勇士,掳走一批妇女前往山顶自立门户,也称“凤”部落。“凤上无巫”巫跟我透露这个信息的时候,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巫一般都是一对一传承的,巫和上任巫师都不愿意去凤上的话,凤上自然无巫。没有巫就没有了部落信仰,也少了很多秩序枷锁,凤上的族风必然狂野粗放,没有巫的情况部落能延续几十年也是一个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