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坦白的说，这个造型一旦做出来，您可能真就和帅没关系了。”
化妆师给他打预防针。 “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放心了。”
钱宸就怕你不够变态。 他的观点就是，你要是真想挑战，那就豁出去了挑战，别整天遮遮掩掩，弄的人家还嫌弃你不够骚。 他没有任何的偶像包袱。 接这个戏，就是奔着扮丑来的。 化妆师一听，也不犹豫了。 头发全部刮掉，甚至连眉毛也不留，只在两侧和脑后，还有下巴贴一些毛发。 妥妥的地中海造型。 而这贴的毛发也不会让它继续乌黑水亮。 都是些泛黄，而且乱蓬蓬的杂毛。 感觉有点像三岛平八——格斗游戏《铁拳》中的角色，系列主角之一，风间仁的爷爷，三岛一八的父亲，三岛仁八的儿子，三岛一美的丈夫。 霓虹人的名字就是如此的奇葩。 面部也要整，而且要大整特整，皱纹、吊角眼、鹰钩鼻……这些都可以通过化妆的方式做出来。 这一顿折腾下来又是不短的时间。 到时候再用特效技术修饰一下，会显得非常自然。 这个头号反派“座山雕”，是一个残忍而又狡猾的土匪头子。 妆容上也得有所体现。 他的原型是张乐山，比戏剧里的“座山雕”还要凶狠残暴，甚至连曾经的“东北王”都对他感到无可奈何。 此人一家三代惯匪，他自己又为匪数十年。 形象也没进行过多丑化，肯定和玉树临风的钱宸相差甚远。 脸上妆容结束后，钱宸已经和原来大相径庭。 徐恪、安茜、余南等人在边上观摩，对于钱宸在这部电影里的牺牲也只能自叹弗如。 得幸好这位土匪窝的三爷穿的很豪气。 不然钱宸高低得把身上的肌肉给减掉一些才行。 “眼神……演起来看看。”
徐恪在已经彻底化完妆的钱宸面前绕了两圈，觉得钱宸不能光凭外形，不然肯定会被吐槽。 还是得需要演技。 而且不止是需要，还需要更多才行。 因为你脸上做了这么多的科技狠活，能做出来的表情就极其有限。 必须要靠这有限的条件，来表现出一个大悍匪的狠辣、阴鸷、残忍、狡诈…… 钱宸听到导演的吩咐，也不多说废话。 一甩貂皮大衣，先是往自己的宝座方向走了几步，然后猛地转身。 那眼神立刻就变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啊~”安茜吓了一跳。 因为她整天和钱宸腻歪在一起，钱宸是什么样子，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 可此时的钱宸，实在是太陌生。 甚至有点吓人了。 “收一点……收一点，”徐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叹道：“我差点忘了，你最擅长的其实是演反派。”
“吊起来~”钱宸不为所动，沉声来了一句。 好家伙，这也不太像是他的声音，连声音都给换了一种。 “行了行了，我很满意。”
徐恪顿时就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他可以无条件的信任钱宸去演反派，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反派。 上一次的雨化田，根本就不够坏，反而有点可爱。 所以，钱宸演的就非常憋屈压抑。 而这一次他彻底放飞自我。 这种反派BOSS的感觉立刻就扑面而来让人窒息。 如果钱宸晚上和安茜睡觉的时候，这么演下去，说不定能把安茜吓哭。 “老大，人是你带进来的，你说，咋整啊？”
钱宸冲着徐恪质问。 他说的是剧本上的台词。 以他的记忆力和敬业态度，早就倒背如流。 整个剧本都倒背如流。 所有的台词和细节都揣摩的细致入微。 面对这样的对戏，徐恪还真有点对不上来，他按照剧本里，他应该是接过枪，就把老四给崩了。 “这是……拍上了吗？”
临时赶回来的一群人，进来就发现似乎已经开始拍了。 徐恪拍这部电影，不仅有主摄影，还有跟拍花絮的。 他考验钱宸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录制了。 “来来，大家看看这是谁？”
徐恪不想和钱宸对戏。 他以前虽然也是演过戏拿过奖的，但是已经荒废了多年。 导演给演员讲戏，和演员演戏是两码事。 最主要的是，六十三岁的他，已经失去了锐气。 离了原配妻子，新找了年轻的娇妻，外界的漫骂和内心的愧疚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尤其是施女士还各种为他洗地。 施女士巾帼不让须眉，比大部分的男子都豁达豪气。 “哎哟，这不是……”张寒宇自然知道是钱宸，因为徐恪让钱宸选角色，本意是想让钱宸演男一号的，结果钱宸选了座山雕。 但其他人就不太清楚了。 徐恪故意不对外宣传，连剧组里的人也一直瞒着。 现在正好利用大家看看钱宸的妆容效果。 “周姐老师？”
林耿欣看着钱宸的鼻子，灵光乍现，但是很快又自我否定的摇头，就算弄了个秃顶麻脸鹰钩鼻，周姐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啊。 周姐鼻孔更大，除非化妆师用了鼻孔缩小术。 “哼哼~你们不认识我了？”
钱宸目光里还维持着刚才的枭雄姿态，似乎对林耿欣的猜测不屑一顾。 “钱宸，是钱宸老师。”
释星宇一拍手，叫出了钱宸的名字。 钱宸还蛮惊讶的，怎么容易就被人给认出来了吗？ “是钱宸？雾草，这是钱宸？”
饰演土匪许大马棒的联络副官栾平的杜一横不太信。 他眼前这人可一点也不像钱宸啊。 尤其是这秃头黄毛，鹰钩鼻子，脸上的皱纹、眼袋，还有淡黄色的瞳孔。 眼神也不像，他印象里钱宸的眼神和这完全不一样。 杜一横和钱宸合作过两次，《子弹正在飞》和《龙门花甲》，都是有对手戏的那种，算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哈哈，四哥，别来无恙啊。”
钱宸也不继续装了。 “还真是你，释老师怎么认出来的啊？”
杜一横不解。 释星宇确实和钱宸也多次合作过，第一次是《西游降魔》，第二次是最近的《一个人的武林》，但是能从这副妆容打扮，还有个人气质上认出是钱宸，这就不止是眼光好了。 “其实吧，我也不太确定，但是你看那边。”
释星宇一指。 大家这才发现余南边上还站着一个陌生女的，可不正是安茜吗？ 安茜虽然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但面容精致，如果不是站的地方有些昏暗，估计就该是这个棚里最靓的崽了。 武侠小说里说，毒蛇出没的地方，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钱宸和安茜，也是这个道理。 “好吧，看来我这装扮算是过关了。”
钱宸还比较满意，他刚才不止是妆容，还从神态、声音，站位等各方面进行了伪装。 如果被人一眼看穿，那宣发的时候就最好别提什么妆容没人能认得出来。 观众也不是傻子。 更别提什么拍了几个月戏，都不知道这个角色是谁演的。 雾草，不用卸妆的吗？ “你这表演难度，不一般啊。”
张寒宇在谜底公开了之后，也过来和钱宸套近乎。 “还行，主要是靠眼神，表情和肢体语言也得做得出来。”
钱宸表示没压力。 这电影他之所以愿意接，绝对不是因为感恩徐恪帮他塑造出大太监的代表作。 一来是陪安茜，二来就是想演个另类点的角色。 还有什么能比座山雕更另类吗？ “那咱们得试试，看你又进步了多少。”
张寒宇见猎心喜，他虽然和钱宸也合作过，但是算一算，那都是《大逃荒》时候的事情了。 “来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钱宸也不怕他。 张寒宇演技可以，只是个人风格太强烈，导致所演的角色都在演自己，把宋江演出了晁盖的感觉。 钱宸觉得张寒宇演杨志荣会很赞，但是他也能演杨志荣。 他能演张寒宇的角色，张寒宇未必能演他的角色。 从某种角度来说，张寒宇不太具备千人千面的实力，将来也未必能突破自身风格的限制。 “大家赶紧化妆的化妆，换衣服的换衣服，准备拍摄了啊。”
徐恪看大家情绪都很高，赶紧催促着各部门做好准备。 连多日未见大雪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