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有节愣了一下,立时醒悟过来。
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您忘了吗,临别的时候您就提出过邀请,可是陶乐当时就拒绝了。现在就是旧事重提,也未必有什么意义。”甘义就瞪了他一眼:“说到底,也是你太过没用。”
“这怎么还能怪上我了呢?”
石有节莫名其妙。
“不怪你怪谁?”甘义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大半年时间,我还尽量把你俩排在同一班,制造各种相处的机会。”
“结果怎么着?”
他摇了摇头:“真是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多年的教导。”
胸前的白玉牌触感温润,让石有节本来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心,再次变得波动起来。 “老领导。感情这种事吧,其实也不能太急。”
他说道。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管不了。”甘义没好气地道:“但是像陶老师这样的人才,待在云市就太可惜了。”
“照理说,就以她现在的能力与名头,我们就该直接走专家外聘程序,将她请到我们院来。”
“可是你也清楚,咱们院到底不是私立医院,不得不受那些条条框框拘着。撇开现行的聘任规定高薪挖一个住院医,这事儿连提交院委会都不够格。”
石有节忍不住挖苦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所谓人才为重,这不还是一句空话?”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自从有了虚拟教学系统,整个医学界的整体形势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很多规定也要与时俱进。”
“但更改规定,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甘义叹气道:“可是我们等不起。”
“我已经得到消息了,一院,二院,五院,还有碧水潭,都已经摩拳擦掌,想方设法要把陶老师调过去。”
石有节心中一惊:“您的消息属实吗?”
甘义就白了他一眼:“我的信息来源,还能有假?”
他在京市三院任急诊主任这么多年,积累的人脉不可限量,由不得石有节不相信。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
他问道。
“很简单。我们双管齐下。”甘义说道:“你明天就休假,直接飞云市找人家好好聊一聊。我呢,则以院里的名义,给云市一院发过去两个交流名额,指明其中一个必须给陶乐。”
“为什么是两个?”
石有节奇怪地问道。
“榆木脑袋。”甘义摇摇头,也不解释:“怪不得陶老师看不上你。”
手术前在金手指空间里训练,比之前变得轻松了许多。 修习养行功这么久,她自觉观察能力、手眼协调能力,都在稳步地提升着。 不过做了三十多台模拟练习,她就达到了优秀的标准。 场景变幻之时,那位口罩面具男的目光,似乎变得愈发深邃复杂,似欣慰,又似无奈,让她完全无法理解。 好在下一秒,她便回到了手术室,心无旁骛地开始了手术。 同一时间,手术直播就挂到了杏林网的首页之上,引起了无数网友的关注。 他们之中,有国内外的神外科医生与学者,也有无数心系霍尔曼安危的粉丝们。 所有的病灶陶乐都已熟记于胸,无一遗漏。 她的动作精细灵巧又柔和,将所有的病灶完全切除,却没有伤到任何一根无辜的血管神经与脑部组织。 从开颅到切除所有病灶并缝合,总共用时四十三分钟。 这样复杂的手术,换成别人至少需要八小时以上,但陶乐连一个小时都没用上。 这种效率,令所有的业内人士疯狂,也令懂行的粉丝们惊奇不已。 【一直以为升了主治的我,已经是神外界的后起之秀了,但和陶老师比起来,我还是一个宝宝。】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陶老师为什么会拒绝国际神外联合会的邀请了——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啊!】 【感谢陶老师,让我从此增强了民族自信。】 【其实我感觉自己差得并不多,也就是少了陶老师那双巧夺天工的手。】 【陶大夫,您对我们的偶像的这份救命大恩,我们来世结草衔环,也会报答地!”
】
【这就是医生的力量吗?我发誓,哪怕是为了霍尔曼,我也要奋发图强,考上医学院!】 ....... 陶乐对于外界的反应毫不知晓。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围手术期的调养,一院的神外科经验丰富,足以胜任,根本用不上她。 “走吧,跟我上去跟常院长汇报一下。”侯波笑着说道。
今天这台手术,在侯波心里简直如花团锦簇,余音绕梁,既在意料之中,更在意料之外。 他已经想好了,回去就把视频调慢三倍速,好好地带着全科大夫们学习。 但在这之前,他还得借着这个东风,再去跟常青那个老油条再掰扯一回,把陶乐给拉回神外去。 开玩笑,国际顶尖的神外手术人,你让她在急诊科待着浪费生命? 就是找一头猪来当院长,大概都能比某人更好! “您自己去就行了,我就算了。”陶乐想起之前常青那副嘴脸,越发觉得有些腻味。
之前他已经明确表示过,不是科主任,可没资格进他的院长办公室来,所以她又何必去讨这个没趣。 “哎,别呀。”侯波心里怀着小九九,自然不肯放陶乐离开:“你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就上去会会他,能怎么着?”
“我有事。”
陶乐笑着说道:“我去外科病房,给秦学长做针灸。”
一提起秦风,侯波也不好意思再留她。 “秦风这回也是命大。这么严重的车祸,全身那么多处骨折,竟然奇迹般地没伤及要害。”
他满脸都是庆幸之色:
“再加上你的针灸治疗,他这几天是一天比一天强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陶乐点了点头,心情仍然有些沉重。
秦风的伤势,就是她这些天,各种申请值夜班,极力逃避西穆的理由。 那天晚上,她虽然喝得不少,却记得很清楚,秦风是受她所邀,与她一同共饮来着。 不速之客是西穆,乘着酒意与自己春风一度的也是西穆。 可是原本的客人,却莫名其妙地受了那样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