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站在旁边的侍卫立马上前,将她拖了出去。云倾柔大骇。怎么回事?云倾月这个贱人,不帮她说话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打她?侍卫们动作很快,板子噼里啪啦落下来。云倾柔虽然只是云府的表小姐,可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儿挨过这样的打?几个板子下去,就痛得哇哇大哭起来。“姐姐,你不能这么说啊!”
“妹妹明明是听从你的吩咐才给摄政王下药的,你怎么能说我是栽赃嫁祸呢?”
“你难道忘了,四皇子还在等着你,你这么做就不怕辜负四皇子的一片真心吗?”
云倾月脸色一变,悄悄看向萧景行。只见男人的脸阴沉晦暗,如浓墨般的黑眸中风雨欲来。她心头一紧,连忙道:“你胡说!”
“四皇子是谁?我根本不认识!”
“我只认识我的夫君萧景行!”
“他如日月之光,是山海神祇。”
“此生除了他,我不会再嫁给任何人。”
“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留在他的身边。”
“你休想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云倾柔一脸震惊。这贱人……是疯了吗?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云倾月却转头看向萧景行。前世的记忆和眼前这张脸重合,他提剑杀人时的神情,抱着她尸骨的呜咽哭泣,绝望后饮下那瓶毒药所呈现的幸福与解脱……鼻子一酸,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男人深眸看着她,呼吸加重。几个大步走过来,捏住她的下巴。“你说真的?”
“你真的心悦于我,只要我一个男人。”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云倾月重重点头,“嗯。”
“呵。”
萧景行笑起来,笑得阴冷又嗜血。他低头,咬住她的唇,狠狠的在她口中攻城略地。云倾月见状,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也反过来咬住他的。直到两人嘴里都有了血腥味,方才松开。萧景行单手捧着她的脸,粗粝的指腹从她嘴唇上擦过,声音沙哑,“敢骗本王,死!”
云倾月心尖一颤。她微微抬眸,睫毛因为动情被眼泪濡湿,郑重点头,“你也一样。”
云倾柔快要疯了!这两人不过是几个时辰没见,都被夺舍了吗?!萧景行也就罢了,连云倾月也性情大变?!然而她来不及想太多。侍卫们手中的板子毫不留情落下来,没过多久,云倾柔就被打得晕了过去。一个侍卫上前禀报:“主子,她晕了。”
萧景行眸中的情欲退去,变成一片冰冷。“拖出去,宰了!”
“是!”
“等等。”
云倾月忽然出声。男人回眸看着她,神色有些不满,目光中也透着几丝狐疑。“怎么,你不舍?”
云倾月抿唇,摇了摇头。“不是,她做出这种事,胆敢在姐姐的大婚之夜勾引自己姐夫,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可惜。”
“可她到底是我祖母娘家的人,我不在乎她,却不能不在乎祖母。”
“所以还请景行网开一面,饶她一命好不好?”
她说着,期盼的望着萧景行。云倾柔确实死不足惜,她没有撒谎。只是,前世她那般欺骗残害她,云家满门鲜血也有她的功劳,现在她好不容易重生了,怎么能让她这么痛快的就去死呢?人死不过头点地,多轻松的事。活着,才能感受到锥心蚀骨的痛苦!萧景行眸色一暗,眼底又聚起风雨,周身暴戾的气息压都压不住。“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
“所以刚才的话,你都是在欺骗本王?”
“就是想让本王心软,饶过她?!”
话落,脖子猛然一痛。萧景行掐住她的脖颈,强烈的窒息感顿时涌上来。“云倾月,你好大的胆子!”
云倾月眉头紧皱,痛得泪花儿都在眼眶里打转。可她却硬生生的忍住了,在心里告诫自己,冷静、要冷静。萧景行性格暴戾,没有人知道这种暴戾从何而来,仿佛他天生就这样。可她知道,不是的。他也有温情的时候,甚至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情绪稳定。否则他不可能在总角之年就能肃清朝堂,更不可能还未弱冠,就已经统领三军,大杀四方。大臣和将士们不是蠢货,光凭杀戮手段,是收服不了人心的。他只是遇到了她。在关于她的事情上,他就像一头护崽的狮子,时刻充满了危机感,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忍不住竖起尖刺,扎伤别人的同时,也扎伤自己。想到这里,云倾月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眼眶通红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景行……好痛。”
痛。女人的话,像烈火烹油,灼伤他的心。萧景行的瞳孔猛缩了一下,手却没有松开,反而越收越紧。云倾月只觉自己真的快要窒息了,喉骨痛得像是要断掉,大脑也因为缺氧而逐渐发晕。是要死了吗?刚重生,就死在萧景行的手中?罢了,死就死吧。本就欠他一条命,如今还给他,那就两不相欠了。泪水从女人的眼角滑出,滚落脸颊。萧景行的心像是被猛地锤打了一下,闷闷的疼,胸口像是被堵了团棉花,难受得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忽然松开云倾月,一把将她推开:“滚!”
“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本王看见你!”
他转头,将身子侧过去。云倾月看到他的手微微颤抖,虽是侧着身,却仍旧能够看清他通红的眼眶。他……哭了?为何?只是因为误会她,以为她仍在骗他,先前那几句好听的话都是骗人的?所以即便心里再痛,再难受,也愿意放她走?云倾月的心也跟着闷闷的疼了起来。像被人用力揪住了一样。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冲上去抱住他的腰。“我不走。”
“你是我的夫君,我们才刚成亲,你凭什么赶我走?”
“就算你不喜欢我了,我还是皇上御笔亲封的摄政王妃呢。”
“这里是我的家,没有皇上的圣旨,我也没犯七出之条,你就没资格休我!”
她说完,热泪也滚滚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