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话呀，别磨磨唧唧了。”
龙吟最先沉不住气：“这人你俩都找了多少年了，季襄你吧，三年多了吧，林卿然，自从回国之后就着手了这个事情。这么大一个人了，偏偏就像人间失踪了一般……”“找到了。”
季襄三个字打断了龙吟的碎碎念。车内空气瞬间静默一秒，下一刻，林卿然和龙吟双双开口：“他在哪儿？”
季襄迟钝的看了看两人：“可惜他整个人都变了。”
“变了？”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林卿然和龙吟互相对视一瞬，心里忽然有些毛毛的，怪怪的错觉。“季襄，别打哑谜了，他发生了什么事？”
季襄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黑夜，再一次避开了问题：“现在几点了？”
“凌晨三点？"龙吟估摸着回答。“快四点了，怎么？”
林卿然心里那种怪怪的感觉越发旺盛：“你怎么话里有话，快说吧？”
真是愁死人了。“唉。”
季襄轻声叹口气：“我带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现在？凌晨三四点，去看肖枫？林卿然和龙吟一路上脑子里填满了问号。不过，在抵达那个地方的时候，一切都有了解答。肖枫是找到了，可是一切都变了味了。车子在季襄的指示下一路来到城外城际交接，黄田区，坝子镇。早几十年油气田开发这一片曾是城市红火的新开发区，不过随着资源的枯竭，产业转移，这一片土地被遗弃下来。渐渐的凋零、破败。、甚至一度被传成整个城市延续了十多年的红灯区。林卿然和龙吟虽然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却也只是听过从未到过这个地方。没有想到肖枫在这里，他是在躲避谁么。城中村道路难行，又是爬坡上坎的地方，三人将车子停在路边，下车行走。眼下的城市街景，全然不见夜晚的冷清模样，路边的灯箱鳞次栉比，不同于繁华地段的霓虹色彩，这里的灯箱都明晃晃的打着四个字：一室一卫。一些穿着打扮凉爽的站街女时不时朝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美女止步。”
冷不防身旁一个声音冒出来，倒是让林卿然和龙吟吓了一跳。季襄则是警觉的审视来人。那人是个中年大叔，留着与这个时代极其不相称的长胡子，一脸猥琐的上下打量着林卿然：“美女，不太妙啊，你印堂发黑，恐有凶兆……”这人神神叨叨的，难不成是个疯子。林卿然一记白眼扫过，正要骂人，冷不防有人替她骂了。“臭流氓李瞎子，见谁都说有胸-罩，别人是女人，自然有胸-罩。”
说话人是一个旗袍站街女，正在一面嗑瓜子：“我说你不会忽悠人就少忽悠，手脚齐全去打工挣钱也好，成天的骗人说瞎话，也不怕缺德。”
那人一见这女人，瞬间来气：“陈寡妇，你少血口喷人，你好好的接你的生意，坏我什么好事！”
“哼，我流氓，我流氓也比不上你家流氓医生流氓！特么女人全身上下都摸遍了，还要假清高。”
“卧槽！李瞎子，老娘今天没生意正愁找不到人发气！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站街女气势十足，说着就冲了过来：“你个臭瞎子，烂瞎子，活的不耐烦了，竟然侮辱我的偶像，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你偶像，就肖医生？就他？！”
两人自顾自的骂起来，倒是让林卿然三人有些局促，不过在听到肖医生三个字的时候，林卿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季襄反应最快，已经宛如离弦之箭一般上前，出手就是王炸，那忽悠林卿然的李瞎子瞬间被拿下。“哎哟我去，这是哪里来的女阎王，快松开我，痛痛痛！”
季襄眼睛有些红，手下却并未松劲儿：“你们说的偶像肖医生，是不是肖枫？”
这话，倒是让李瞎子和陈寡妇双双都愣神了。陈寡妇本来与李瞎子为敌的阵仗，忽然间就与其站成了统一战线。“这位美女，出手比老娘都重。”
陈寡妇感叹一声：“不过你快松手吧，这李瞎子的身子骨可经不住……唉，谁叫他整天骗人害人的，现在已经落得一身病了。”
李瞎子被季襄扣着，嘴上却并不闲着：“陈寡妇，少在这里求情，我不要你的恩情，我一身病你懂什么？泄露天机遭到惩罚而已，小小的职业病，还拿我不能怎样。”
这缺德的心眼子。陈寡妇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闭嘴吧你！我说美女，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
可能季襄的气场开的太大，一下子将周围的路过的行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林卿然也上前拉了拉她的手：“算了，先放开他好好说话，周围人都看着呢。”
也不知道这里怎么回事，半夜三更的人，这么多人。瞧着周围一圈越看越像嫖客眼神的路人，龙吟和林卿然三人都不自觉有些渗的慌。那明晃晃打量的眼神，让人心底发毛想打人？季襄终于缓缓的放开他：“说！”
一副审判的威严。“好好好，我说我说。”
陈寡妇赶紧将李瞎子拉到一旁：“其实也不关他的事，肖医生只是我的偶像。他……”“谁的偶像！就你，也配？”
季襄忽然就生气起来，把陈寡妇吓了一跳：“不不不，不是，你这人怎么动不动就生气，我这不是好好跟你解释么。”
“是啊，让她说完。”
林卿然赶紧拉住冲动的季襄。季襄有些生气，却也无奈。“肖医生是两年前来这边的一个游商医生，医术了得，为人又幽默风趣，我们这条街的姐妹都认他做偶像，又不是我一个人……”说到后面，陈寡妇的声音越来越小。看得出，有些心虚。游商医生？他这是落魄到这种地步了？林卿然环顾周围的环境，联想到肖枫住在这样的地方，还跟一群站街女打成一片。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少年有为，指点江山的肖枫吗。难怪季襄会说人变了。忽然，好想快点找到肖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