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5章 “俺们的子孙后代也有体面人,也能读书识字了哈哈哈……” …… 索布诺说完正在洋洋得意的时候,半天不见赵君尧有反应。 好奇抬头一看他猛然倒抽一口凉气。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他从未见过那样狠厉、阴森、恐怖的表情。 就好像他以前在大海里见过的,能把平静的海面嫌掀起滔天巨浪的狂风骤雨。 他全身骤然起满了鸡皮疙瘩,脊背处传来一股又一股的凉意。 这种狂风骤雨他经历过无数次。 每一回,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 他的子民,不知饱尝了多少遍这样的苦楚。 现在轮到他了,他……能从中活下来吗? 不等他脊背后的凉意褪去,一股冰凉就已经抵在了脖子里。 他猛地一清醒,低头一看,是一把泛着森森寒光的匕首利刃。 他倒抽一口凉气。 “你……” 赵君尧的眼神如万年冰川,脸上却洋溢出了灿烂的笑意,只是冰冷没有温度。 “你还挺会做梦的么!”
“只可惜现在是白天,我们是友好的邻居,我把你叫醒……也不过分吧!”
“你敢杀我?”
索布诺的眼神毫不畏惧,只是声音有些莫名的颤抖。 “为何不敢!”
赵君尧轻笑一声。 索布诺锐利阴鸷的眸子闪了闪,忽然露出了狡猾的笑意。 “那你杀吧!”
“我有你们大楚朝皇帝陪葬,还是很荣幸的!”
“再者,南洋国也会把我当成英雄,我的事迹也会千古地流传下去!”
“算起来,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说完他眼睛一眯,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赵君尧当然不会杀他。 他忍辱负重咬牙切齿万般无奈地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扔了匕首。 “今天就放你一马,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后悔的滋味儿!”
他狠狠撂下一句就抬脚离开。 索布诺也启唇轻笑。 “我等着你!”
…… 双方还是谈崩了。 索布诺心里有气,加上有意侮辱大楚朝。 当晚就把那几个舞姬作践了个遍,最后又赏给了自己的属下。 翌日天亮,所有的舞姬,惨死得就罢,活着的一个个被杀,总之一个不留。 看着满地的血污,闻着美人儿们的血腥。 索布诺心里的气总算稍稍停歇。 他椅子房间的榻上长舒了一口气,冷笑着讽刺。 “哼!”
“让我尝尝后悔的滋味儿?抱歉,老子这辈子都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 赵君尧心里的气性更大。 他当了一辈子皇帝,从来没有这样棘手的时刻。 从来没有任何人敢以任何事威胁他。 如今…… 突然遇到如此难缠又狡猾的老狐狸,他的耐心几乎耗尽。 可为了辰儿,他又不得不忍,这心里的煎熬和磨难实在是…… “太上皇,您消消气,注意身体”李德明在一旁劝。 赵君尧冷笑。 “我如何冷静?对方都欺辱到我们头上了!”
他没好气地又吩咐了一句。 “去把朝中那些人都叫来!”
这些事,他或许还没那帮人有经验。 李德明不敢耽搁连忙应下。 半刻钟后,所有的朝臣心腹都齐齐立在赵君尧面前。 见礼后赵君尧挥手。 “你们都坐吧,不必拘礼!”
众人不敢推辞纷纷应下。 当夜,赵君尧和一帮朝臣足足议论到深夜,方才歇下。 朝臣的观点很简单明了,就一个字:忍! “太上皇,既然皇上的安危在对方手里攥着,那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敢轻举妄动!”
“是啊太上皇!就算要报复,也要先确定皇上的安危!”
“太上皇,您不是曾怀疑那索布诺手里的人不是皇上?不妨我们先暗中调查!做两手准备!”
“如果是,就想办法一手交人一手交城,余下的另做打算!”
“如果不是,就想办法先救出太上皇帝,再给索布诺来个瓮中捉鳖!”
…… 这些观点让他感慨了大半夜。 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没那帮朝臣看得开。 到底是老了啊,到底是……脑力体力都跟不上了。 这方法也不难,思路也常见。 若在以前,自己年轻时未必想不出来,可现在他马上就六十岁了,实在是…… 他第一次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原来这感觉,如此糟糕,如此的……难以接受。 …… 从那天起。 赵君尧果然不再主动,只派了一帮人好生照顾伺候索布诺。 他要在城里逛,他便派人陪着。 他要美人,他给! 他要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他给! 他要什么他都给! 只是绝口不提两国立合约之事。 他不提,索布诺也就不提。 他本身也没想那么快结束,现在好吃好喝好伺候的日子多舒服? 趁着机会不好好作践一番,怎么对得起他对付大楚皇帝花费的巨大精力呢。 赵君尧这边也难得平心静气下来。 一来他知道,现在辰儿还有些价值,他暂时不会有危险。 二来……朝臣说得对,两手准备,万一那人不是辰儿,只是个幌子呢?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办法救出辰儿,而不是一味地去敷衍索布诺。 最重要的是,敷衍也没用。 索布诺他似乎压根就不想做这个交易。 还有…… 他迟迟不下决定,会不会是因为心虚? 事情就这么僵持下来,双方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广南城里也随之陷入僵局。 南洋国士兵时常在大街上烧杀抢掠偷鸡摸狗。 而大楚朝士兵则会立刻上前阻止。 双方极端对立却谁也不会真正打起来。 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南洋国气急败坏而走,大楚朝继续尾随其后,准备阻止其下一步举动。 双方都很烦,也都很怂。 …… 时间不知不觉进了腊月,一向湿热的广南也开始冷了起来。 一场狂猎的北风刮过,空气中飘荡着冷兮兮的冰粒子。 广南城里荒凉了不少。 一来百姓已经一贫如洗,只靠着朝廷着接济过日子。 二来,城中不太平,没人愿意出门。 瘟疫病毒不知不觉悄悄消失了,可南洋国的人却像毒瘤扎了根一样,这么久了也除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