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蓉和洛城白家的亲事很顺利。 这次相看彼此都挺满意,亲事就定了下来。 因江婉蓉年龄也不小,又出了这些事,再耽搁不得了。 所以干脆连成亲礼都定了下来,就在年后的三四月。 虽然是有些仓促,但到底也隔了年,不算坏了规矩。 乐儿知道以后,就照先前说的,叫璎珞开了库房挑了好些东西过去添妆。 时夫人和江婉蓉皆是一脸感激。 乐儿淡笑。 “无碍,表妹嫁得好就好!”
一声表妹无形中又拉进了关系,也仿佛在告诉所有人。 她是承认这门亲戚的,以后欺负她得先看看本公主同不同意。 闻言,时夫人和江婉蓉心里更加感激,只是大恩不言谢,唯有放在心底。 …… 为了江婉蓉的亲事,时家忙得这个年都没过好。 因出了先前的事,作为准新娘子的江婉蓉终究是有些亏欠心虚的。 为了防止她嫁过去后被婆家看不起,时家和江家只能竭尽所能地添妆,当真是倾家之力。 好在最后结果不错。 嘉辰三年四月初六,江婉蓉大婚。 数百艘载着新娘子和嫁妆的喜船从登州岸口出发,浩浩荡荡沿着水路一直北上,到了洛水河畔渡口下船,再由白家亲自迎接。 亲事从江南登州一直热闹到洛城。 历时十天,吹吹打打,盛大而喜悦。 白家虽然不及京城高官大户那般财大气粗,体面奢华,却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大家族。 嫡子娶妻自然不是小事。 当地的名门望族能来的都来了,盛大的婚宴办得是有模有样。 时家作为亲戚自然也派了人过去。 四公主虽未前往,但时少翎这个驸马爷却带着公主府的人马和贺礼大张旗鼓地出现了。 另外,江婉蓉的相貌模样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万里挑一。 加上时家的关系,以及时家和四公主的关系。 不论哪一样说出去都叫人十分羡慕。 这白家当真是,里子面子都有了。 几乎可以断定。 只要江家和时家不作死,只要白家还想好好存在。 江婉蓉后半生的日子怎么都不会难过。 拜天地时。 时夫人坐在贵宾席上,看着彬彬有礼相貌堂堂的外甥女婿,眼泪差点儿绷不住。 面上欣慰微笑,心里却感慨万千。 ‘妹妹,婉蓉的幸福有着落了!’ ‘你放心,只要姐姐在一日,我就会把婉蓉当闺女疼的!’ …… 江婉蓉嫁出去后。 时夫人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仿佛人生大事都落定了一般。 忙碌了这么久,她骨头都快散架了。 这下终于能好好歇息,趁着宝贝孙子没出生,好好赏一赏这春花秋月。 公主府也同样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 时少翎不必再两头跑,只需要在固定的日子回去请安即可。 乐儿也终于不用每天听他讲那边的事,耳畔都清静许多。 临近五月。 乐儿即将临盆,身体也越发沉重了。 先前月份小还能出去逛逛,现在只剩最后的半个月,她只能待在室内以防万一。 只是…… 一两天还行,三四天也还凑和。 这么长时间待在屋里不出门,她简直要憋坏了。 时少翎见她脸色越来越差,脾气越来越烦躁,知道她内心憋屈。 于是就想法子,尽量多给她讲些有意思的事。 这天用过早膳。 乐儿翻了两页书就又烦躁地扔在一边,正不知做什么好。 时少翎忽然问。 “你可还记得原来的辅国公府?”
乐儿皱眉,想了很久才想起辅国公府原先做的那些缺德事。 她带着淡淡鄙夷道。 “记得啊,你问他们做什么?”
时少翎就笑。 “他们现在被削了爵,已经是平民了!过得十分凄惨!”
“还有那个吕兆梁,你猜猜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怎么知道!”
乐儿一点儿耐心也没有,当即皱了眉。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火药味,仿佛随时都能燃烧起来。 时少翎却没有丝毫不耐烦,他一边轻柔地替她按揉脚踝,一边轻轻道。 “他死了!”
“啊?”
对这个结果,乐儿还是十分震惊的。 虽然他做了许多缺德事,但平心而论,罪不至死。 “什么情况?”
乐儿忍不住好奇起来。 “他为什么会死?就算贬为平民也不至于吧,我皇兄又没有抄家,他们家当了这么多年国公,财产还不够多吗?”
她以为是病死的、落魄街头没钱治什么的。 但是…… 时少翎摇头一笑。 “不是!”
“是我杀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带着宠溺的笑意,甚至手中温柔的动作都没停。 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在说:给孩儿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如果不是真真切切的听清楚了,乐儿绝不敢相信他说的是这句话。 她一脸震惊。 “你杀的?”
时少翎再次点头确认。 “是我杀的!”
直到这时他的眼神都毫无异样。 乐儿有些无语。 “你杀他干嘛!”
意思是你和一个蛇鼠小人计较做什么,还不够脏了手。 时少翎眼神这才凌厉起来,他眯了眯眼。 “如果我不杀了他,他恐怕会脏了你的眼呢!”
未免他去乐儿面前自寻死路,他还是早点儿解决好了。 之后。 时少翎就将吕兆梁欲闯公主府,骚扰江婉蓉的事说了出来。 乐儿更加不可置信。 “不可能吧!”
“世上会有这么蠢的人?”
“闯我公主府他必定会死无全尸!!”
赵启辰为了确保自家妹妹的安全,专门拨了一小支御林军给她当护院。 还专门下旨: 但凡无召硬闯者,不论是谁一律格杀勿论。 此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早就在京城公开了的! 没想到吕兆梁居然不怕死,还敢公然闯公主府。 看把他能耐的。 看来……这件事的确不是时少翎的错。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也不差那一个半个时辰。 时少翎眯着眼忽然笑了。 “看来我还是善良的,至少给了他一个全尸!”
“不过我叫人扔乱葬岗去了!”
“最后能不能保全,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乐儿没再接话,陷入了沉思。 好一会儿过后,她忽然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现在我忽然明白,我皇兄为什么直接削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