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一开始因为女儿的出家、丈夫的埋怨以及周围人的嘲笑,简直生不如死。 到如今。 皇上赐了封号,公主又送了银子助力女儿得到庵主。 又见女儿着实喜欢这样的生活,也当真过的不错。 周围人也不再嘲笑,更不敢胡言乱语,里子面子都有了,她这心态才渐渐摆正。 ‘其实女人一生不嫁人,也未必就真那么不好!’ ‘至少不用伺候公婆丈夫,不用在后院儿里和小妾斗智斗勇,不用每天忙忙碌碌管理一大家子上上下下,更不用拼了命生孩子去鬼门关走这一遭!’ ‘说实在的这省了多少烦恼啊!’ 陈夫人自己一生过得并不差,丈夫没有宠妾灭妻,公婆也没给她气受,底下小妾又不多。 饶是这样,她操劳了大半生也累得够呛。 更何况是有她这般幸运的女子已是不太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家都有一摊子事儿。 如果女儿嫁了人,谁知道会遇到什么? 所以,渐渐回过味来的陈夫人也有些庆幸女儿的选择。 至少,女儿余下的这一生里,每一天都是舒坦啊! 陈家也并非卖女求荣的人家,所以渐渐就都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此。 陈薇雨不但什么都没失去,反而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简直就是完美结局。 乐儿羡慕极了。 要不是考虑到时少翎还在家里苦苦等她。 她真想在薇雨那儿住个十天半月的,也好好轻松轻松。 对此时少翎忍不住抽抽嘴角: 难道为夫夜里不够努力,还不够叫你轻松吗? …… 和乐儿相比,时少翎这一天过得就没那么轻松了。 本来今天没什么事儿。 但皇上说,好些时候没去给太上皇和太后请安。 今儿个难得过节,就休整一天出城去请个安吧。 众大臣只能相应。 皇帝出行自然要带着各种侍卫队,御林军连同自己老爹也被召了过去,他这做儿子自然也要跟随。 可惜的是。 当大波人浩浩荡荡赶过去城外皇家别院时,太上皇和太后并不在。 听那里的下人说: 两位主子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搬到了另一个别院,而那处地方离京城两百多里,一天必定回不来。 赵启辰有些无奈。 父皇和母后还真是比两个孩子都贪玩! 年轻的帝王峻眉微皱,骑在马上踌躇了片刻,只好下令打道回府。 众人浩浩荡荡又原路折返。 虽然别院就在城外五十里处,可一大帮人来来回回也折腾了整整一天。 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时少翎在那条巷子里偶遇江婉蓉遇险之时,就是刚从宫里回来。 经过那一番折腾,待他回房时已经更晚。 甚至乐儿都要昏昏欲睡了。 …… “你怎么才回来?”
时少翎有心隐瞒就道。 “路上忽然有点儿事儿耽搁了一下!”
见他不愿细说,乐儿也懒得多问,只淡淡往里翻了个身。 “时候不早了,你洗洗漱漱快睡吧!”
“嗯!”
时少翎脱了外袍往外走去。 沐浴更衣洗漱过后,两人歇下不提。 …… 关于江婉蓉遇险之事。 因为涉及到女子清誉,时少翎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有人泄露风声。 不但江婉蓉性命不保,就连府里的名声也备受冲击,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 甚至连当日跟她出行的那帮下人,他都狠狠警告过。 如果谁胆敢说出去,他定会叫他们全家偿命。 至于那该死的吕兆梁,他自己干的这些龌龊事,应该没脸泄露出去吧。 碍于辅国公府在,自己一时不能拿他怎样。 但……这败家玩意儿他算是盯上了,现在没机会不代表以后没机会。 总有一日,他要亲自给他个教训尝尝。 即便不是自己,也会是别人。 这样下流无耻卑鄙的纨绔子弟,背地里不知折辱了多少良家女子,不知道多少官员对他敢怒不敢言。 一旦大厦将倾,那些积攒已久的怒火就会像大河决堤一样滚滚而来,势如破竹一泻千里。 所以,他不着急! …… 时少翎还是低估了吕兆梁不要脸的程度。 也终究是怕什么来什么。 吕兆梁果然还是把这件事泄露出去了。 非但如此,他还到处炫耀,说那镇南侯府的江小姐已经是他的人了。 还说什么他在七夕那天晚上亲过人家,描述得有模有样,就好似刚刚经历过一般。 而且每次描述都一副色眯眯贪婪又无耻的模样。 那帮纨绔闻言一个个起哄。 “既然连嘴儿都亲了,怎么也不见你家去提亲?”
“该不会是你小子用强的吧!”
“就是,就凭你,还没本小爷我风流倜傥,实在不行让给我吧!”
几个纨绔开的玩笑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像话。 吕兆梁心里嘚瑟,嘴上骂道。 “去去去,那可是我最心爱的小娘子,你们都边儿呆着去!”
“小爷我为了她,都把家里一帮女人全打发了,你们行吗?行吗?”
“没提亲是因为我娘还没找好媒人,你们就瞧好吧!”
那帮纨绔吆喝之下总算改了口。 “既然这样,那兄弟们就等着喝你和新嫂嫂的喜酒了?”
吕兆梁这下重新高兴起来。 “这还差不多!”
“放心,到时候我请你们喝上好的女儿红!”
“好哎!”
一帮人继续起哄。 继续喝着杯里的酒,吃着嘴里的菜,哄着怀里的妞儿。 …… 这消息经纨绔们一传播,京城很快就满天飞了。 时夫人无意听了几耳朵,一时不相信正有些发懵。 却不料,辅国公府忽然带着媒人上门提亲了。 来的是吕兆梁的母亲孙氏,还带着一个媒人两个丫鬟,阵仗着实简单,简直像串门子。 (京城大户人家提亲规矩繁多,绝不是这么简单潦草淡淡的就能上门的,最不济,也不能像孙氏这样空手前来,比串门子还不如!) 时夫人就有些发笑。 “你们这是……?”
孙氏潦草地行了一礼就兀自坐了下来,然后毫不客气开门见山道。 “自然是提亲啊?怎么?时夫人还不愿意?”
她态度十分傲慢,言语里带着莫名其妙的轻视。 时夫人思来想去,还是摸不着头脑。 “提什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