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儿,你胡说什么!”
唐矩的声音传来,透着威严,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是啊静儿,今时不同往日,你且不可再如此说你世兄。”陈夫人也沉声叮嘱。
“娘,你听我说,女儿在洪村堡辛苦查探数十日,有了一点眉目后,那苏贤就跑来找女儿,索要线索,结果他凭此扳倒了公主府的谘议官。”“后来,女儿在洪村堡呕心沥血,继续查探,眼见又取得了一点有用的线索,结果……结果苏贤那混蛋竟然破案了!”
“呜呜……太欺负人……呜呜……女儿好伤心啊!”
“他不仅比女儿先破了案,还乘机在幽州立下那么大的战功,歼敌一万,俘虏三万啊!这么大的战功,可是与我没有丝毫关系!”
“呜呜呜……娘,女儿太难了,在洪村堡辛苦那么久,最后却只是为苏贤做了嫁衣……呜呜呜呜……” “他摘走了女儿的桃子,他得了那么多赏赐不够,甚至还要封侯……呜呜呜……凭什么呀!”
“……” 屏风后面,唐淑婉与明兰安静的听着,没有乱动。 只听唐淑静哭着哭着,陈夫人的声音又传来,语气柔和,正在那安慰……唐淑婉不由脑补出陈夫人轻轻抱着唐淑静安抚的画面。 “胡说八道!”
唐矩的声音忽然响起,语气很是不善。 唐淑婉脑补出唐矩点指着妹妹,嘴上胡须也在乱颤的画面。 “苏贤侄能建此功,全凭他自己的本事,你在这儿眼红作甚?若你有能力破案,何须在洪村堡待上那么久?”
唐矩的灵魂拷问,让唐淑静无言以对,最后只得放出狠话:“哼,今后我看见苏贤一次,就揍他一次!”
唐矩勃然大怒,冷声斥道:“你敢!”
“……” 屏风后面,唐淑婉很想走出去劝解暴怒的唐矩,因为在以前,每当唐矩与唐淑静闹矛盾的时候,都是她出来调和的。 可是她马上又想到,现在正躲在屏风后面偷听呢。 这等行为要是被老爹发现,一定会罚她抄写《女戒》三十遍的…… 心中正惊疑不定,忽听唐矩说道:“夫人啊,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与苏贤侄的联姻之事吧,此事当宜早不宜迟。”
一听这话,唐淑婉心脏猛地一跳,小手逐渐捏紧手中的手帕,同时侧耳倾听,面色认真,准备接受命运的安排。 陈夫人点头道: “嗯,说得也是,苏贤侄倘若封侯,登门的媒婆恐能踩破他家的门槛,我们家婉儿与苏贤侄也认识……他还是你的故人之子,知根知底的,的确是我家婉儿的良配。”
唐矩笑道: “是啊,其实很早以前,婉儿刚刚出生的时候,我就差点与苏兄为两个孩子指腹为婚,不过后来有事耽搁了。”
“好在,天意如此,没想到我竟能在瀛州遇到故人之子,哈哈哈,看来这一段姻缘终将促成。”
“……” 屏风后面,唐淑婉心儿砰砰乱跳,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她差点就与苏贤指腹为婚了。 不过,就在她心中泛起涟漪之际,忽听唐淑静大声喊道: “不,不行,姐姐不能嫁给那个盗取我功劳的人!我见他一次就要揍他一次呢,他怎么可以成为我的姐夫呢?”
话音落后,客厅中陷入短暂的安静。 不过很快,唐矩的暴怒声就炸响:“你给我闭嘴!自古婚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算什么东西,凭你也敢指手画脚?!”
唐淑静据理力争道: “苏贤早已与豆腐西施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姐姐怎么可以嫁给他?再说了,姐姐根本就不喜欢苏贤,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跳入火坑。”
唐矩当真大怒,声音都粗了:“你个逆女,看老夫今天不家法伺候,你给我站住,不准乱跑……” “……” 客厅中顿时大乱。 很久之后才平静下来。 只听陈夫人劝道: “静儿啊,你有所不知,你世兄的确与豆腐西施眉来眼去,但豆腐西施只能做你世兄的妾室……” 当下,陈夫人讲明了因果,也就是苏贤以封侯的机会换取平妻名分之事。 唐淑静听罢,不由张大了嘴巴,喃喃道:“他竟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到手的侯爵?该不会是傻吧。”
她虽如此说,但震惊与佩服的面色却掩饰不住。 陈夫人又说道: “再者,谁说你姐姐不喜欢苏贤侄了?你不知道,你爹与大伯曾发现你姐姐弹奏《凤求凰》,然后还吟诵苏贤侄的诗作,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不……不可能吧?!”
唐淑静这一惊非同小可,目瞪口呆,她一直认为唐淑婉不喜欢苏贤的,而且苏贤曾色眯眯的向她打探过姐姐的情况……
“总之,家族看好苏贤侄,你姐姐也喜欢苏贤侄,我和你爹更没有意见,这桩婚事皆大欢喜,也是你姐姐的福气,你就不要横生事端了……” “……” 屏风后面,陈夫人后面所说的话,唐淑婉没有听入耳中。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弹奏《凤求凰》并吟诵苏贤诗作之事……竟早就被爹爹与大伯看了去!陈夫人也知道了。 天啦! 好尴尬! 她那秀美的脸蛋儿腾地通红一片,耳根子都红了,下意识挥袖遮颜,半闭着星眸,很想立即遁走,不想在此多停留片刻。 但她又想到,此次偷听还未听到关键点,也就是唐矩他们将如何安排这件事,所以唐淑婉生生忍住逃跑的冲动,不曾逃离。 只是心中各种情绪翻涌,浑身各种气流乱走,导致她双股微颤,几乎站立不稳。 好在,明兰在这种关键时刻非常懂事,忙搀住了她…… 客厅中。 唐淑静的反对意见终于消失不见。 只听唐矩说道:“这桩婚事,我们这边是没有问题了,但苏贤侄似乎还一无所知,不知他是怎么想的。”陈夫人道:“他叫你一声世叔,就由你去探探口风吧。”
唐矩点头,接下这件差事,然后又说: “五日后的中秋佳节,苏贤侄就将迎娶那豆腐西施过门,所以短期内不宜提及此事……我看,等陛下降旨敕封苏贤侄为开国县侯之后再说吧。”
陈夫人道:“理是这个理,但我怕……其他几家捷足先登,虽不能明示,但暗示还是需要的。”
“夫人有什么想法?”
“据传,那豆腐西施乃柳家之女,同为世家,你且派人查一查,说不定还与我们沾亲带故呢。”
“夫人的意思是?”
“我想,那豆腐西施既是被赶出家族的,那么她大婚之日柳家之人必不会出席。我们若与她沾亲带故,何不做一回她的娘家?”
“……” 此话过后,客厅中陷入一片安静。 众人都在思索这套法子的利弊及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