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薛宝钗先是一笑,再略作回应道:“茶水清雅,又闻着室内的香氛气味,一时有些出神了。”
“的确好茶好香,直是好人儿才有的、做得。”
甄玉莲说罢,笑看向妙玉,直把她看得脸上飞红。 略微稳定了心神,妙玉笑了笑说道:“说是香氛自然是对的。可细想起来,又太过宽泛。”
“妙玉姐姐说说看,到底是什么香?”
林黛玉放下茶杯走到供案前,低头看了看香炉内的字形香。 青烟袅袅,里面那个雪字,已经燃了大半。 用手轻轻地向自己的鼻端拢了拢,林黛玉深深地嗅了一下,再陶醉地说道:“伏古云头并清燕,三朝修合最直钱。”
她或者略有不明,但前几天与贾璘亲自去买回来的香料,此时又怎能不知? 她的话说罢,妙玉情不自禁地鼓掌称赞。林黛玉先是一笑,再冲贾璘挤了挤眼睛。妙玉自顾接着说道:“林姑娘果然见闻颇广,这正是仿制龙涎香的做法。”
伏古、云头、清燕,是龙涎香的三个名号;所谓“三朝”,是指宋高宗、宋孝宗、宋光宗这三朝,制作的龙涎香最为精良,当然就是最为值钱。 “俗话说‘闻香识人’。我做得简略,妙玉却仍然夸赞,就由她为诸位说一说好了。”
贾璘笑着说道。 林黛玉猜对,显得神态更为活泼。甄玉莲、薛宝钗听得有趣,也都凑近前来听她讲说。 “龙涎香既有主料,也有辅料。”
妙玉看了看炉内的字形香,笑着说道,“按宋代宫中制作龙涎香的用料,主要是沉香、龙脑、麝香、薝葡等。薝葡是制作龙涎香重要配料之一,又称番栀子。至于是怎么来的,” 林黛玉搭话道:“《岭外代答》中有言——蕃栀子,出大食国,佛书所谓薝葡花是也。”
“妹妹果然学识渊博。”
妙玉点头称是,贾璘补充着说道:“吐蕃之地也有种植此花。又说‘此花除合制龙涎香之外别无用处’,这就有失偏颇。此花也被当作药物,称为‘红花’。”
“嗯,璘哥哥所言极是。”
妙玉认同之后,接着说道,“譬如有个制香的方子——占腊沉十两、拂手香三两、金颜香三两、番栀子二两、梅花脑一两半(另研)、龙涎香二两。右为细末,入麝香二两,炼蜜和匀,捻饼子爇之。”
“好精致啊。”
甄玉莲合掌赞颂道。 “何止如此。”
妙玉接着说道,“又根据个人的喜好,再用蔷薇露、玫瑰露等调和,再生出格外的韵味出来。”
众人听她侃侃而谈,不禁连声称赞。几个女孩子谈香,看着这情景的贾璘,眼中鼻中尽是繁花馥香。 正在说着,袭人匆匆走来报道:“璘大爷,杜金平在院外说,蟠大爷和卫公子、冯公子等人来访。”
薛宝钗听了,不禁笑道:“我那傻哥哥只是混玩。”
“偏只有你可以来找璘哥哥吗?”
林黛玉笑着说罢,看向贾璘,“你还不快去,我们姐妹继续说笑,倒可以更自在。”
与几人道别后,贾璘出来“捧雪斋”,一边吩咐杜金平快把薛蟠等人请进来,一边走去正堂。薛蟠几人说笑着走了进来,贾璘命人送上清茶。 “嗯?好香!”
薛蟠眯着眼睛使劲嗅了嗅,笑嘻嘻地说道。 贾璘只得拱手答道:“与后宅和几位姑娘论及制香,她们说得开心,我只是旁听热闹而已。”
卫若兰和冯紫英立刻拱手先祝贺他纳娶妙玉的事,再称赞他既有闲情雅致又有杂学丰富,更可以娱情。 “这些毕竟只是闲心。若说大丈夫之事,还是饮酒射猎!”
贾璘笑着答道。 “我等前来只为祝贺,原本就为讨得几杯酒喝也就罢了。”
冯紫英笑着回道。 “她们自在那边说笑。请冯兄几位喝酒是必要的,却正好来得齐,正好可以比较箭术。我正要问,冯兄近来没有再去城外打猎吗?”
贾璘笑着问道。 提起此事,冯紫英等人先就沉默了下来。 近来,乃至近几年以来,关内各地多有水旱灾患,尤以水灾为重。百姓照常辛苦,更还比平常年份付出更多辛苦,却没能收获更多米麦豆黍。 百姓们疾苦难堪,各地官员们为了完成朝廷下达的各种赋税指标,完成吏部考功司的任务,还是要照常收派百姓的租税、徭役。 高层官员们为了向皇帝邀宠,只是压制灾情,或者推说灾患造成的面积不大、受灾程度不重。如此挤压之下,中下层官吏们叫苦不迭,百姓们的生活更是难以为继。 各自多有灾民聚集为盗匪的事,甚至连京畿重地的周边府县,都出现了灾民骚乱,甚至抢掠官粮府库,进而扯旗反叛的事。 冯紫英等人的沉默,正是对不好于这样的情况下,再冒风险去城外打猎了。 见气氛沉闷,薛蟠先笑着说道:“就是不去城外打猎,我倒也能在园子里习练!”
这话倒也对。薛蟠喜好力量型的练习,举举石担,挥舞几下棍棒,倒也用不了多大的地方。 这个性格开朗的人说罢,贾璘随后说道:“不如我们兄弟去到后院的射圃,去习练热闹一会子。至于酒筵,就设在那里即可。”
他提出倡议,卫若兰等人立刻起身附和。到了后院的射圃,贾璘命杜金平等僮仆清理了场地。薛蟠先走入场内,从刀枪架子那里取来一根铁杵。 这只五尺长的铁杵,一端较细一端粗大,更有一枚铁刺于前端。总体重量大致有三四十斤,薛蟠抄在手里,两臂振了振。 旁边几人看着他手中的铁杵,随着他的振臂而颤动,不禁同时喊了一声好。得到赞许的薛蟠就此更为得意,随即举起铁杵,或作前击,或作劈砍,或作横扫,或作反打,舞弄得虎虎生风,气势的确惊人。 一轮耍弄过后,他把铁杵戳在地上,喘着粗气大笑几声,再举起这柄铁杵,抛给了那边的杜金平。凭空单手接住铁杵,杜金平随即舞了个棍花,众人一起喝声好。 “以后若真的遇到贼人,我与金平可同时用此物陷阵!”
薛蟠开心地说道。 卫若兰大笑道:“此物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敲开金人的天灵盖。‘大成人有铁杵、铁锤、铁瓜子,金人有天灵盖’!”
众人听了解气,再就说笑着拿起弓箭,连续对着箭垛的靶心施放羽箭。他们比试箭艺,杜金平等人就在旁边围上幔帐做了屏风。一边比试着射艺,几人一边坐在这个围帐内,烤炙肉食、大饮美酒。 自觉颇为豪装,薛蟠大笑着说道:“要是每天都能有这样的生活,岂不比白天蝇营狗苟于集市,晚间操忙账目于灯烛下,快活上百倍!”
卫若兰和冯紫英见他说得豪气,不禁一边大笑着,一边附和着连连称是。 “蟠哥儿说得令人热血沸腾,可我却不能认同。”
贾璘坐在一张胡床上,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拿着竹签串着的烤肉,一边大嚼一边大声说道。听到贾璘的话,薛蟠正在咧嘴撕扯着竹签上的烤肉,不禁为之停滞。“呃,”他松开肉串,转头看过来,“璘哥儿的意思,是说薛某痴心妄想吗?”
贾璘把嘴里的肉食咀嚼后咽下,再喝了口酒之后说道:“我是说,蟠哥儿当初从金陵北来的时候,想的可不是这个。”
愣了一会儿,薛蟠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说道:“那时只想着,嗯啊,只想着他娘的生意的事,此时与璘哥儿相处得更为快活,自然就是不满足,要做蛇吞象了!羞得提,先喝一大海!”
别的先不说,他先把送妹妹待选的话吞了下去。 冯紫英和卫若兰见他神态欢脱,也都跟着笑了起来。贾璘随后再说道:“我等都畅想军旅生活,却没人真的去军营呆得很久。”
另外三人知道他曾经在姑苏一带帮着林如海戡乱,此时都纷纷说道:“璘哥儿到底在军营待过一段时间。”
贾璘还是摇摇头说道:“终究时间太短,算不得真正从军效力。”
于是,这几人又开始说到行军作战方面的故事,以及相关的诗词。贾璘、卫若兰、冯紫英等人自然是知道得多一些,薛蟠倒也能说出“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若做龙城飞将去,劫个胡女返阴山”的诗句。 听他乱改得有趣,众人更是慷慨欢快。几人用筷子敲着瓷碗、酒罐,纷纷唱诵了几首豪放的诗歌。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几人酒兴释放,卫若兰、冯紫英起身告辞。薛蟠正要跟着离去,贾璘只说“薛姑娘还在,等下你们正好一起回去荣国府”。 薛蟠也就留了下来,和贾璘一起坐在书房里继续喝茶聊天。 “蟠哥儿近来生意如何?”
贾璘随口问道。提到这个,薛蟠先是叹了口气,说是按照之前贾璘的建议,好歹是能够见到一些盈余,但总是入不敷出。 “也别说是薛某混闹,实在是银子不够花用的。家里吃喝用度都还好,母亲和妹妹都不奢侈,就连衣物都多是半旧的。”
他无奈地说道,“可各处费用仍是很高,收入却一直微薄。”
生意人自然是希望挣得多、用得少,可要实现这个也是极难。如同作战得胜一样,需要多方面因素的配合。 “这些自有蟠哥儿和薛姨妈、宝姑娘一起商量着去办。有道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需要坚毅才能达到目的也是必然。”
说到这里,贾璘的话锋一转,“不过,蟠哥儿也要知道有这样一句话——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会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远。”
“呃,”薛蟠难堪地挠了挠头,嘿嘿地笑道,“璘哥儿的话,薛某自然是明白。可家里的生意,却还是艰难。不仅如此,其它的事,也都颇为不顺心。”
摆摆手,贾璘开口说道:“以我看来,都不必勉强。”
薛蟠愣了一下,再叹了口气后说道:“生意的事,我再叮嘱几个掌柜、管家和执事人就是。可宝钗待选的事,” “以宝姑娘现在的身份来说,即便是能够被选中,也定然是宫里地位低微的做杂事宫女。宝姑娘生在豪门,从小就是婢女服侍,却要这样委屈地侍候其她女孩?别说你这做哥哥的,就我也觉得为她感伤。”
贾璘接过话来低声说道。 薛蟠听了倍觉羞赧,脸上都胀红了。稍后,他长呼口气再说道:“若我家是豪贵官贵人家,宝钗的事也就顺当多了。”
贾璘只是暗骂他傻:真要是那样,你还要送妹妹入宫?恐怕你母亲与薛宝钗自己也坚决不同意呢。 不便多说,贾璘再劝慰着说道:“蟠哥儿若是能找到机会,像是我当初佐助林老爷戡乱那样,就肯定可以立功受封了。”
薛蟠听罢再次拍了一下大腿,看着他说道:“我暂且不必说。璘哥儿当初若是留在姑苏,此时或者已经做了五品武将职务了。”
这话倒也有道理,因为当初的贾璘已是解元身份,是可以参与政事,有被推荐,或者因功获得官职的基础了。可他除了要获取更响亮的出身,要来参加会试之外,更要与中意的女子——林黛玉、薛宝钗、甄玉莲等人亲近呢。 笑了笑,贾璘对薛蟠说道:“我现在已经身在翰林院,为国效力近在眼前。至于过去的事,我并不在意。”
薛蟠为他慨叹几声,再想起来问道:“璘哥儿在翰林院任职,可曾听到有外派做官的消息?”
贾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想了想之后回道:“若是平常过程来看,或许还要一两年才可。不过我觉得现在各处事务都很是缺人去做,或者能够快一些。”
“如此就好!”
薛蟠顺口说道,转而又嘿嘿地笑了起来,“原本是说我的事,我却替你操心起来。没的操了闲心!”
两人说笑几句,丫鬟袭人进来报道:“宝姑娘说是要回去荣国府了,命我来问蟠大爷是否回去?”
“回去,回去!”
薛蟠站起身来说着,再想起来对贾璘拱手说道,“璘哥儿若是有了外派的机会,及时通告众兄弟,众人一起再畅饮一番!”
说罢,他先走去贾宅侧门处等候。 薛宝钗等人没有在捧雪斋用饭,因为担心打扰了妙玉的清静,而是转去了甄玉莲那里。此时她已经披好了斗篷,林黛玉和甄玉莲也都裹好了大氅相送。 袭人、可人等几个丫鬟、婆子,各自打着灯笼,在身前、身侧照着亮。贾璘上前说道:“没能多与宝姑娘叙谈,在下多有得罪。”
“璘哥哥,若是我兄长说话有得罪之处,还望不要责备。”
薛宝钗很懂事地说道。 “哪里的话。我与蟠哥儿早就是兄弟,现在每次见面聊得都很开心。”
贾璘连忙回道。 送到小院门口,林黛玉和甄玉莲也就站住了脚。贾璘带着丫鬟、婆子,把薛氏兄妹送到了侧门边。 夜晚天冷,薛蟠也不骑马,改为乘坐马车;薛宝钗被贾璘安排了一乘软轿,再让杜金平带着几个僮仆,或者代为牵着马匹,再就一起护送他们兄妹回去荣国府。 薛宝钗自然又是施礼不断,道谢不停;薛蟠也掀开车帘,连连拱手道:“璘哥儿也快请回。”
贾璘再命袭人把捧着的手炉,送到了薛宝钗的手里。她再次道谢,贾璘目送这对兄妹的车轿远去。 “大爷,林老爷派人来请你和孟氏主子过府说话。”
杜正匆匆走来说道。林黛玉和雪雁、紫鹃等人已经先行回去,贾璘回去更衣后,随即带上妙玉,就乘轿前去东边的林宅。 妙玉知道他与林如海夫妇相处极善,情同一家,自己也就抱着拜望的心思前去。过了侧门,贾璘与妙玉到了正堂院门外下轿,随即迈步而入。 亲眼见到了妙玉,林如海、贾敏的心中慨叹不已:貌美如花、肌肤如玉,端庄温良、气度超脱。以妙玉这样的人品,若非家中有事,岂能流落凡间。 贾璘作罢介绍,妙玉近前拜礼,口称“孟氏女拜见老爷、太太”。她态度温和恭顺,却自有贵重气度。林如海也知她身份不凡,连忙喊住止礼,再说“你二人彼此敬重,理应偕好”;贾敏再笑着说“妙玉非凡品,璘哥儿亦奇士。你们情意深厚,来日必是和睦欢洽”。 这些既有祝福也有温和叮嘱的话,贾璘与妙玉拜礼答谢。妙玉不便多坐,随后起身告退。贾敏吩咐王嬷嬷看赏,只说早已备下了各样礼物,就由一众丫鬟、婆子带去贾宅。妙玉再次拜谢,带着丫鬟转回。 贾璘再开口询问林如海,是否有格外训示。林如海稍作犹豫,坐在他身边的贾璘,径自询问道:“圣上有了谕示?”
林如海不禁先称赞他猜测准确,再开口说道:“圣上隆恩,命户部、工部相关农业的官员配合,令我前去左近州县试种玉米。我想着璘哥儿也知晓此事,就格外申请你来辅助。”
贾璘立刻开心地施礼道谢:“早就想再为老爷效力,如今竟这么快实现,说来都是好巧。”
林如海欣慰地夸赞他几句之后,再笑着询问:“依璘哥儿之见,试种应该在哪里合适?”
说着,他就把桌边的卷轴打开,一副长安府直隶州京畿周边地形图展现在灯烛之下。 贾璘略作思索之后,开口建言道:“玉米颇为抗旱,却不禁水涝。长安北面的延安府、庆阳府等地,原本很适合种植此作物。可因为内外局势并不稳定、又还路远,所以还是选择在长安周边种植即可。”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徐徐移动,在长安城北面、西面划了一个半弧状。林如海看得清楚,拿起毛笔在手边的白纸上写下这些县城的名字:富平、淳化、乾州、泾阳、醴陵、咸阳。 彼此说得清楚,林如海自去再做思忖准备,贾璘拱手告辞,转回贾宅。 袭人、可人等在正堂,只说要去烹茶来。贾璘只说不必,就由她们拎着灯笼照路,转去妙玉那里。 捧雪斋各处早已挂起红纸灯笼,满院子都拢在朦胧的红晕之中。几名丫鬟、婆子从院门口就躬身迎接,贾璘命袭人、可人转回之后,径自进去正屋。 室内灯烛通明,坐在椅子里静坐的妙玉见他走来,当即就是脸上绯红,连忙低了头。 “巫山神女谁谋面?妙玉移来捧雪斋。”
贾璘说着近前。妙玉听着既是得意又是暗笑他实在急切。羞涩地起身答礼,一个稳重婆子近前,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也做了合卺酒、结发等礼,丫鬟与婆子尽皆退下。 身为侧室的妙玉得到敬重,心里感激万分。仰看着他,她痴情地轻声说道:“想想也是有趣得紧,与璘大爷若无缘分,哪里有许多巧合。”
“我早就说过,妙玉必为我盈握。”
贾璘笑着说罢,握住了她的手。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块红炭,或者与他是两块正在烧得极旺的炭,妙玉就此更觉身心荡漾,像是乘坐一条浮荡在波涛中的船,或者自己就是那艘船。 又想起“还没有、哪有”的令她羞怯与有趣的对话,她鼓足了勇气,对他轻声说道:“璘哥哥再问来。”
贾璘忍住笑,盯看着她说道:“妙玉可来我怀内。”
妙玉含羞偎近,听他再说道:“可是在我怀内了?”
“哪有。”
妙玉笑眯眯地仰头看着他。贾璘伸手刮了一下她挺直如玉雕的鼻梁,故作不满地说道:“还没有?”
“哪有。”
妙玉搂着他的腰仰头笑道。贾璘抬起手抽开她的裙间汗巾子,顿觉她身子一震。妙玉正等着再对话,却觉得衣裙大开而他已然捋抚着汗巾子内里不松手了。她迷离着眼睛,嘴里仍是急急忙忙地昏然说道:“哪,哪有。”
她此时因情意深重而顺服,只在他怀里挣动却不逃出 “还没有?”
贾璘盯看着她说道。妙玉羞得抬不起头,却更不敢看此时的自己。身体颤抖着,她把头埋在贾璘的怀里说道:“被璘哥哥看得不敢回话。”
才说罢,她就觉得他握着柔软汗巾子的两手,贾璘抱她于榻上拥住再问道:“还没有?”
“嗯。”
妙玉使劲搂着他的脖颈轻声回道,“哪有。”
贾璘忽地撤开她的裙袍,就在灯烛的光亮下爱怜地赏看着这尊玉润光洁的酮体。妙玉先是两手拢在胸颈前,再被他看得脸上红烫又赶紧遮脸,却更为使得自己尽为开阔至极。想起来,她赶紧再抱住他以自遮,在他耳边娇声说道:“哪有。”
贾璘拥住她,在她耳边说道:“还没有?”
妙玉再要逞强却先是一顿而惊呼:“璘哥哥疼惜!”
稍作缓和的她,看着他落泪动情地说道:“璘哥哥倍为怜爱,奴家怎能不察?自然早、早就知道有了的,一直就在璘哥哥怀里,更没离开过。奴家只认错,求璘哥哥怜。”
贾璘此时却也不答,只扳住她的肩头在她头侧问道:“可在了?”
妙玉手捂着红唇,颤声回道:“在了的。”
贾璘忍住笑再于她耳边问道:“可有了?”
妙玉咬着锦绣枕头娇呼道:“有了的。”
贾璘再扶着她的纤腰俯问道:“还没有?”
妙玉躬身拜礼着勉为娇喘着答道:“奴家回璘大爷有知,早就有了的。奴家顽闹,璘哥哥千万莫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