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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北上(1 / 1)

薛宝琴只得在他耳边娇声说道:“王爷都说外出危险,也就知道王爷甘冒天大的危险去拼杀。却又为何?家国二字。既然如此,奴家怎会不尽心侍奉?”

  她说得通明乖巧,贾璘听得动情而更为怜爱她。

  贾璘一行转入长江航道,再沿江路过不同州府,皆会遇到职务不等的官将来拜问。

  只安排诸人如常理事,贾璘一行得到补给之后继续东行。长江尽头更为开阔,各类水鸟在黄涛与碧波交汇撞击的出海口上方盘旋飞舞。

  白鸥点点、水天不尽,身上是长风扑打,耳中是涛声阵阵。

  从舷窗处向外痴痴地看着,夏金桂嘴里喃喃地说道:“看得此景,更还想什么银钱财货?”

  贾璘伸手从后面拥住她说道:“金桂观景也有出世之语了。”

夏金桂先是点头,随后就传来异样的感觉。连忙回头,她捂嘴发笑说道:“让奴家起身,就给王爷来看。”

说着,她得意地冲他挤挤眼睛。

  贾璘扶她直身,夏金桂暗呼口气,心里暗道声“侥幸”再就与他面对。也不敢开口,她紧抿着嘴唇,只用眼神从他的脸上再挪到自己的颈下示意。微笑着分开她桂花纹饰金线滚边高领,贾璘见到她真的换了一件桂花图案的前袢心衣。几道丝线调节着松紧,一片白腻雪脂娇俏傲然涌出。丝带下端是十来粒金色黄豆大的单排衣扣,依次降至她平滑柔顺的腰腹间。

  赞了“好心思”,贾璘抬手拉开打着精致蝴蝶结的丝带。

  连忙伸手按住他的手,夏金桂仰头看着他蹙眉娇声求道:“王爷哥哥,”贾璘先就笑道:“你跟晴雯的脾气有些相似,都是没了敌人就再跟自己较劲的。”

  听了先是发笑,夏金桂的心里却更是欢喜:晴雯出身虽然低微,但众人都知道贾璘公开地宠爱她。现在有了薛宝琴常伴,但之前随时伴着贾璘的只有晴雯。既然他如此,谁还敢小看晴雯?只有暗羡才是。现在他这样说,岂不对我也是喜爱非常了?

  贾璘这样说,当然主要是为了抬高晴雯的身份。因为夏金桂再豪富多金、貌美伶俐、娇蛮可爱,终究比不得晴雯身上天然具有的那份柔弱可怜。再就是晴雯本也是美艳,更因为早就身属贾璘而忠心难比。

  她的确美艳娇柔可爱,但此时这样告求,实在也只是为了让贾璘欢心。

  这样的情态对于她来说的确应该算是尽心,贾璘自然也要认真回应。夏金桂哀求许久,随后就真的因为难以抵挡而凌乱不堪了。

  船队出得入海口,再沿着海岸线南下。航行不远,贾璘站在船头望到宝松指挥所附近的海面上,已经排列了无数舰船。

  随着行驶而接近,贾璘已经隐约看到那些待命出发的巨舰,船舷两侧的舷窗处各有闪着油光的巨炮影子。

  早已得到传报的薛蟠、曹云天、裘方、仇世正、林宗圭、林宗坤等人,率领着一众官将与无数士兵列队迎候在岸边。

  望到贾璘所乘的主舰缓缓而来,岸边的鼓乐声随即大起,一时间旌旗飘满半空、欢呼声如海潮澎湃不息。

  贾璘一行船队逐渐靠岸,薛蟠等官将立刻凑近迎接。一身大红蟠龙锦袍的贾璘沿着踏板走到岸边,身前立刻拜满了众多忠心不二的官将。

  躬身回礼之后,贾璘率先扶起曹云天,口中动情地说道:“非是曹爵爷,山东诸府已不存矣。”

  曹云天感动、感慨得立刻落泪,再要拜礼只被他扶住。只得再拱手施礼,曹云天哽咽着说道:“宁平王有安宁天下的决心与毅力,更有吐纳八荒的气概和勇悍,曹某只恨未能尽早追随,焉敢妄求宁平王谬赞。”

  贾璘再安慰他之后,这才和薛蟠等人略作寒暄。众人再分别见礼后,簇拥着他进入戍堡内。

  眼见众人坐定,贾璘并不发言,薛蟠等人依次汇报了各自的准备工作。听得很细致,贾璘随时给予询问和称赞之后,再命薛蟠传令下去:精武卫分为两队,一队由仇世正、林宗坤率领,从陆路北渡黄淮,进入中原腹地杀敌;一队由自己和薛蟠、曹云天、裘方、林宗圭、王瀚率领,乘船直驱登州府,彻底剿灭金人海军之余,再登陆协同各处部伍进行中原总会战。

  除此之外,贾璘再命斥候急报冯紫英、史鼎:集结优势兵力与火器,依据不同地势与军情,或由近及远或审时度势地歼灭不同区域的金人。冯紫英扫荡中原;史鼎率领重兵北渡黄河挺进山西诸府。

  无论哪里的军团,作战原则和目标只有一个:尽可能减少我方人员损失,尽量屠灭各处金人。

  命令逐级下达,仇世正、林宗坤先行带领着以精武卫为首、其他兵将为辅数万精兵迅速渡过长江,向黄淮方向与潘贵、葛瑾等人以横向扫荡形式的作战策略,发动了对金人的总攻。

  这边贾璘随即带领诸将与同样配置的数万精兵,登上早已装备了精良重炮与新式枪械的各艘舰船。

  号角声浑厚辽阔,海鸟就此被惊得漫天飞舞。

  贾璘站在插有“太子太保、上柱国、一品昭武将军、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兼领京营节度使、九省统制、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领大漠、乌斯藏、西域都镇抚使,理漠北与乌斯藏、西域、中原、辽东等诸族事务总裁。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诏封宁平王……”等不同字样大旗的主舰,督率着数百艘战船浩浩荡荡地再次北上。

  海风逐渐加大,贾璘眺望着蜿蜒不断的海岸线,再眯着眼睛迎风看向迷茫的北面海天,心中难免也如海涛一般波澜不断。

  十三岁获得进身,先是求得彼时尚且年幼的佳偶的青睐,再就获得了林如海的信任而尝试组建了“林家军”。进而回京再获功名,转而推广新作物又立剿匪功勋。前去边地巡视,据此恢复汉家旧地。再后来,就猛然突过黄河,暂且安定了数千年以来野蛮杀戮抢掠不断的陆地之海——无边草原。

  转而迅速平定乌斯藏,沟通了西域,令汉人旗帜与兵将的刀枪,于数百年后重新在无尽天地中飘荡与闪亮。再被迫却坚决地挥师东归,令皇权震动,皇帝惊慌。进而安定皇室惨争,更巩固了自己的威势。

  若说这些都算是功业,贾璘却更想逐杀金人于中原乃至关外,再寻机确定地除掉草原豪雄,以令汉地得到永久安全的保障。再者,贾璘更筹谋着向东、向西分别挺进……。

  历代帝王将相为烟土,但各自为汉人、汉地皆有或者功业或者教训留下。甄别与吹开这些迷雾,贾璘希望见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情景。

  不为刻意争雄,只为这个蓝色星球保持繁盛安详。

  愿景必然都会有,实现它凭借什么?贾璘先是暗诵“道可道,非常道”,再就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左侧腰间的佩剑,以及悬挂在右侧的一柄“拐子铳”——类比于后世的左轮手枪。

  文武之道,有张有弛。

  眼见海鸟渐少、夕阳西斜,贾璘命裘方以旗语传命各船保持队形、警惕金人海军来袭之后,转回舱内休歇。

  入得主舱舱门,他先见到夏金桂与薛宝琴带着几个丫鬟拜礼在地。很显然,这几个女孩都为贾璘的气度与大军远处的气势赞服、惊骇。

  拉起她们,贾璘坐在主舱内。金钏、玉钏奉了茶,贾璘拉着薛宝琴的手问道:“琴儿可害怕了?”

  先是点头,薛宝琴再含泪摇摇头。贾璘再看向旁边的夏金桂也是这样的神态,不禁爱怜地揽住两人的腰,使得她们的颤栗减少许多。

  暗呼口气,薛宝琴鼓足勇气说道:“奴家并不真的怕。”

夏金桂也连忙使劲点头,发髻上别着的一朵桂花金簪花就此掉落下来。

  宝蟾连忙拾起,用帕子擦干净之后为她重新戴好,贾璘只是笑看着。

  夏金桂也就红着脸低声说道:“奴家的确不小心,让王爷见笑了。奴家先告个罪,日后必会更仔细些。”

  贾璘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夏金桂趁着别人不注意,对他暗暗地缩缩脖子、眨了眨眼睛。

  坐了一会儿,贾璘正要吩咐其她人退去,以便由薛宝琴伴着休歇,却见夏金桂带着恳求的眼神只看着自己不移开。

  想着出去对她单独略作安慰,贾璘只说出去看一下。薛宝琴被他要求留在舱内,夏金桂、宝蟾、金钏、玉钏、柳媚儿等人相继跟随着退出。

  走到自己的住处,夏金桂悄悄地拉住贾璘的手,抿着嘴似乎的确另有话说。贾璘先命金钏等人回去,再拥着夏金桂进入舱内。

  就拜下来,夏金桂仰头娇声说道:“求王爷恩赐,允金桂为王爷育子。”

  她说得诚恳,贾璘拉起她来拥住劝说道:“金桂心意可嘉,但也不必这样着急。”

  夏金桂再要说什么,贾璘抚着她玉润的脸庞说道:“你自觉娇美,更应该多仔细侍奉才是。育子就待回去长安,也并不晚的。”

  虽然略微遗憾,但夏金桂为他喜爱,当然心里也是欢喜。

  更为她此时情态而刻意爱怜她,贾璘却忽然想起另外的事由。松开她,他关怀着说道:“你就休歇,我另有事处置。”

  暗呼口气,夏金桂虽然不敢开口再说什么,但两手也拉住他的袖子不放。只好再亲吻抚慰她一番,贾璘见她神情安稳之后也就离开。

  他之所以离去,是因为念及金钏、玉钏姐妹早就相伴,也有想要育子的事来。推开金钏、玉钏、柳媚儿的住舱木门,他立刻见到这三人忙着拜礼。

  稍顷,几人就听到头顶处传来金鼓及号角的声响。贾璘虽说“无须畏惧”,她们勉强点头却仍是惊慌不已。略作安慰之后,贾璘随即出舱转去甲板。

  果然,星明月朗、万顷波涛如镜的这个美好夜晚,于贾璘一行船队的西面,影影绰绰地驶来几十艘舰只。

  待得确认是金人来袭之后,贾璘立刻禁止兵将欲用重炮还击,而是派遣了几十只稍小的战船突入敌人舰队。

  如同虎豹冲入狼群,贾璘一方的战船灵活地在敌人舰队之间转圜。而金人的舰只随着队形的不能保持,施放的火炮、火铳及弩箭等,也就都失去了准头。再要逃窜撤回的时候,他们大多被贾璘一方的战舰用各样火器击中。

  烈焰顿时闪耀在夜色之中,照得平滑如镜的海面都已红彤彤。

  这是金人为数不多的还能参与海战的船只,却只于一个来时辰的光景,就尽数焚毁或被炮弹击毁。

  确认了战况之后,贾璘转回舱内。看到薛宝琴的脸色发白,他连忙抱在怀里安慰。

  薛宝琴还没说话,贾璘自顾在她耳边说道:“不管你害怕与否,就只有跟在我身边了。”

薛宝琴连连应诺道:“奴家就一直侍奉王爷哥哥。”

  船队一路北行,贾璘虽然暂时不知道潘贵、葛瑾、仇世正、林宗坤等人,是否北进顺利,是否与冯紫英汇合,而史鼎是否已经成功地北渡黄河……。但他可以确信的是,自登州府以南的海域,金人再没能力与机会,与本方展开大规模海战了。

  不日抵达胶州湾,贾璘的船队靠近青岛。因为这里由龙虎军坚持戍守御敌,左近并无金人袭扰。

  贾璘随即下令:曹云天、裘良为一组,薛蟠与林宗圭为一组,自青岛登陆后,一路向北稳固青州,一路向西进袭兖州。两路再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攻克济南府,这就彻底断绝了金人北回南下的通道,进而使得本方沟通了河南诸府。也就是说,与金人的中原总会战,以多兵团混战的形式开始并加剧了。

  薛蟠等人领命,但对贾璘等总部人员的安危仍是担忧。贾璘漠然喝道:“我就率领舰队扼守登州府,金人从海面南下也无可能。你等只需沟通冯紫英之后,迅速清剿金人然后渡河北上,一路协同忠靖侯扫平山西诸府,一路迅速挺进幽州。”

  薛蟠等人立刻领命而去,贾璘再兵分两路,一路由王瀚率领从陆路北进登州府,另一路的舰队由自己亲自率领从海面抵达登州。

  贾璘的舰队到达登州府,汉人这边自然是欢欣鼓舞,金人就此更为恐慌:因为登州一带是扼守渤海湾的重要隘口。而渤海湾又是以汪洋海水护卫着,金人目前占据的河北诸府、辽东诸府。若海面的控制权丢失,也就意味着金人各处都会面临贾璘的叵测袭击。

  这样的危机肯定不能忽视,金人得知贾璘亲自到达登州府,更还率领着巨舰重炮之后,只得除了要面对混战成乱麻的中原战局,更要凑集各样舰只一起来进攻登州。

  贾璘既然主镇登州府,自然就有从此可以任意出击金人占领区的战略意图,更要坚守此地。

  为了保存实力,他先命几十艘特别制造与装备的巨舰避入南面的胶州湾,再以海面的其它舰队,以及海岸配置的重炮,来还击金人的进袭。

  住在登州府属衙后宅的薛宝琴等人,当然不知道中原会战是个什么惨烈的情形。但她们即便住在相对安全的后宅之内,也还是被几乎是昼夜不息的隆隆火炮声,惊得颤栗不已。

  因为伴在豪勇的贾璘身边,这些女孩自然比寻常女子要胆大得多,除了柳媚儿以外。再就因为听得久了,薛宝琴等人竟也稍微习惯,而能在隐约传来的炮声中,可分心地做针黹。

  薛宝钗与夏金桂闲来无事,又还能捧卷读几页诗词。贾璘忙碌回来见到,不禁发声赞道:“都是胆大的。”

  薛宝琴才说了“被王爷壮了胆子”,夏金桂再昂然地说道:“就再激烈些无妨。”

  贾璘只忍住笑,夏金桂也赶紧捂嘴笑个不停。

  就由这两个女孩陪着吃了晚饭,贾璘才要与薛宝琴略作特别的休息,却再听人来报。

  没办法,现在的确军务繁忙:既有沿海对敌的军情,更有接连不断地从史鼎、冯紫英、曹云天、薛蟠、仇世正等不同军团、不同方向传回的战报。

  本方或有损失,但这些将领报回来的多是进击金人获胜,再就是屠城毁砦的捷报。

  随着日期的推进,山东诸府的内境皆已清除了金人,而海面来袭的金人舰只也减少许多。

  又是新年将至,薛宝琴等人在后宅隐约听得炮声减少许多,心中各自轻松,更有暗喜:虽然身处战争之中,总还大致可以过个安稳的新年元旦。

  她们却没料到,贾璘于此时更为忙碌起来。

  元旦将至,自然是天下万民都期盼的佳节,却也是敌我双方都会对此格外重视的进攻或防御的时间段。

  金人或者要来偷袭,贾璘这边也要认真对应。

  果然,贾璘在登州府这边都是安稳,金人却趁机对临近的莱州府展开了大举进犯。

  战报不断紧急发来,莱州那边因为金人大批战船逼近,并有部分敌兵登陆而险情频现。

  贾璘对此并未直接救援,因为金人既然主要进攻方向是登州府,那么他们对莱州一带的侵犯就有诱惑之嫌。

  也不管金人到底存着如何诡计,贾璘悄然间率领一支舰队,从登州府沿海出发以后,径自直向北面的金州半岛杀去。

  这是处于辽东的金人,第一次在海面、陆地望到了确定的贾璘一方的战船及大纛旗。

  虽然贾璘并未进行登陆作战,但他还是命令各船齐发火炮。烟火大起、炮声隆隆不断,金人沿海的船只与岸边的多处炮台尽被摧毁,

  就在这一片硝烟弥漫之中,贾璘再坦然地率领舰队返航。

  因为海战能力比拼不过,金人只得透过浓烈的黑烟与火光之中,在寒风中呆愣地看着那些雄阔的战船从容地南去。

  金人们就此知道:河北、辽东的沿海地区,将不会再有安宁的时候了。

  转回登州府以后,贾璘果然得到回报:莱州府的敌兵已然退去。

  大成,光亨十五年,元旦。

  筹集的一应米麦、肉食,由贾璘签发之后,大批供应到各处军镇、军营之中,一众兵将得以过了一个在激烈战斗中,还算安稳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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