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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等得乏味(1 / 1)

琥珀、珊瑚先行下轿,掀开了轿帘。贾璘下来大轿,与薛宝钗对众人拱手、合手答礼后,再被簇拥着转去荣庆堂。

贾母就要起身来迎,贾璘连忙近前先行施礼道:“宝钗念着一向得到老祖宗关爱,急着就来拜见请安。”

薛宝钗就伏在贾母身旁拜礼说道:“何止宝钗,即薛氏一家都被老祖宗照顾。宝钗又得伴王爷,更感恩老祖宗大德。”

贾母拉起她说道:“一直看你乖巧,瞅着就是个服顺伶俐的。你现在伴了王爷,我更对我璘哥儿放心。”

众人听她说得活泼,都是拍手大笑。

薛宝钗看着她,神情却有些羞涩之外的难堪,心里只有暗叹:幸好床笫之事不得说。否则,我只有被你骂死,更要羞死了。

因为是侧室身份,颇懂礼数的薛宝钗并不敢在荣庆堂正堂多停留。她对贾璘暗自使个眼色,意思是只有告退才对。

贾璘也不让她为难,径自起身道别。贾母还说“一起用了午饭才是”,见薛宝钗接连施礼谦辞,只好再说“看赏”。

薛宝钗不敢承接,王夫人只笑道:“你是我外甥女,有何使不得?多了自然没有,就送你四对金镯子。”

薛宝钗不能再推辞,连忙拜礼道谢。

出来荣庆堂,贾璘与薛宝钗再次登轿,琥珀、珊瑚闭了轿帘之后,仪仗直去大观园方向。贾璘看似于两府畅行随意,但因为既是身份高、又是两府恩人而只被众人礼敬。

大轿穿过荣国府内的甬道,大观园正门洞开等候。薛宝钗忍不住从轿窗看去,大轿已然穿过五间大门的正门而入,随后大门再被封闭。到了正殿院门外,贾璘与薛宝钗下轿之后步入殿内。

贾元春安坐正中,望着两人进来见礼之后再开口说道:“吾弟新喜,我该有赏赐才对。”

贾璘只说不敢,贾元春已经吩咐巧姐儿、抱琴两人前出。

巧姐儿低头双手奉上一柄玉如意,抱琴把手里的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八宝攒珠金钗。贾璘与薛宝钗接过来,再对贾元春施礼道谢。

贾元春说了“看座”,贾璘只说不敢多有打扰,却听她笑道:“我这里已命人备了午饭,吾弟与薛氏夫人就留下来。”

贾璘与薛宝钗再道谢后,这才落座与贾元春对答几句。

不多时,食桌与酒菜备好在侧厅,几人随即转去。贾璘自然不敢与贾元春同桌,仍是单独落座在旁边。薛宝钗却被贾元春邀请,只好侧身坐在下首陪同。

用了酒饭再喝了茶,贾璘再说告辞,却见贾元春笑道:“吾弟近来多有疲惫,可回去暂歇。薛氏夫人就暂留我这里,我们略作盘桓。”

薛宝钗只说不敢,贾元春微笑着回应无妨。

贾璘只得告辞退出,却也不再乘轿,仍命琥珀去招来小船而去。

站在高处凭栏看着,贾元春忍不住笑道:“王爷潇洒至极,看着只如书画里的人仿佛。”

薛宝钗默默地点点头,眺望载有贾璘身影的小船隐没于柳荫亭榭之中。

“王爷文武才干俱全,又有诗词琴棋之能。薛夫人品貌超群,自然也是内中好手。”

贾元春转而笑问道。

薛宝钗回过神来,福礼答道:“宝钗粗鄙,若说女红还是勉强,其它的确不堪。”

贾元春先是点点头,再又笑着说道:“你或是自谦,但我想王爷既颇通琴棋之道,必是喜爱非常。王府诸夫人已然富贵尊崇,岂能令他稍有失望?”

知她是特别维护这个族弟,薛宝钗赶紧施礼低头回道:“妾原本只是粗通,其实并无能者教导,所以不敢献丑。娘娘现在这样提示,妾只觉得羞愧难当。”

“不妨事,只坚持习练即可。”

贾元春回罢,薛宝钗立刻施礼请求道:“早听说娘娘通明琴棋书画,宝钗敢请赐教?”

贾元春眨了眨眼睛,不禁笑道:“薛夫人果然聪慧,我被你这样说,只得与你勉为嬉戏一番。”

薛宝钗再赶紧道谢,就随着贾元春转去后堂。又想着其她姐妹,贾元春索性命巧姐儿再有几个丫鬟,前去招来探春、惜春、李纨、邢岫烟、晴雯等人。即便知道阿茹娜对此丝毫不明,贾元春却也不放过,只命她前来旁观也好。

贾璘在会芳园码头下了船,却见另有几只小船随后而来,就站住脚来看。不多时,他就看到一个身着鹅黄色裙衫的垂髫女孩儿,出现在视线中。

这女孩柳叶眉细弯、丹凤眼斜挑,鼻梁精致小巧、樱唇不点自红,身段细条、四肢修长,正是王熙凤的女儿巧姐儿。

“小主子赶来有何事?”

站在贾璘身边的琥珀先行开口问道。

巧姐儿才要回应,却因为船只靠岸不稳而身子歪斜,就被贾璘快步近前一把扶住了。

对于救了贾氏阖族的贾璘,巧姐儿自然知道必要感恩。更因为早也与他熟识,而乐于和他亲近。现在被送来贾元春处的巧姐儿,也得到母亲王熙凤的格外“叮嘱”,懂得未来是要陪伴英武多才,再就多情倜傥的贾璘。

虽然年纪尚幼,但巧姐儿醒事得早,对他好感颇多。再有贾璘平日里对她既有赏赐更有爱护,她心中更是感动不已。

此时再得他的关爱,巧姐儿红着脸吐了吐舌头,再低头福礼道了谢,这才接着说道:“娘娘吩咐我们来唤几位王爷侧夫人。”

“说了何事吗?”

贾璘问罢,巧姐儿小心地抬头看了看他,再鼓起勇气回道:“回王爷的话,只说要几位夫人都勤于琴棋之能,以与王爷欢洽和睦。”

贾璘听了点点头,对大观园正殿的方向拱拱手,再看着巧姐儿说道:“有劳你传唤,也代我再三道谢娘娘关爱。”

巧姐见他神色和气,下意识地就清脆地答应了一声“哎”。又觉得过于随意,她再缩了缩脖子。贾璘看着只是笑,她红着脸赶紧福了福,就一溜烟儿地跑去了王府后宅。

贾璘信步往回走着,只见邢岫烟、傅秋芳、李纹、李绮等人慌张地从各自住处走出,再连忙拜礼。还没回话,贾璘就再见到吴晴雯拉着脸上只是苦色的阿茹娜跑了过来。

眼见阿茹娜此状,贾璘也是忍不住发笑,只得安慰道:“都是极简单的,只要耐心坚持就可习学。”

“哦。”

阿茹娜噘着嘴,随后被嘻嘻哈哈的吴晴雯等人,拖拽着走去码头乘船去了正殿方向。

看着这一行人离去,贾璘就要回去,却见尤氏再带着佩凤、偕鸾、文花等人见礼。吩咐她们退去后,贾璘带着琥珀、珊瑚,转去了娇杏的住处。

拜礼后,娇杏安排丫鬟奉了茶,就和贾玟、贾菁站在一旁侍立。贾璘先命贾菁退去,再对贾玟询问道:“那边兰哥儿也已进身,你若加紧学业,理当可以如此。”

贾玟连忙施礼道:“玟生性鲁钝,只知道勉力就是。王爷额外关爱,玟更会努力。”

点点头,贾璘回道:“等下我来查问你的功课。”

贾玟连忙施礼道谢,忙着回去屋内准备。娇杏赶紧福礼道谢:“王爷事务繁忙,没的还要为妾一家的事劳烦。”

贾璘只说无妨,娇杏亲自奉茶送来。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她脸上立刻通红,就要拜礼谢罪却被他扶住。琥珀、珊瑚等人,立刻低头退出屋子。

略作感慨之后,贾璘对她说道:“你本来也是不易,也已知道封氏及其女,目下暂在扬州。可有什么计议吗?”

娇杏拭泪说道:“妾原本侍奉封氏奶奶也算尽心,却不想甄家出了意外。我再陪着奶奶回了封家,却只有更加不堪。后来再被亡夫带离,就再不闻封氏奶奶的事。再又得知是王爷救了奶奶与小主子,妾一直感恩不尽。”

贾璘也是感慨,暂时没有回应。娇杏接着说道:“若王爷恩允,就命我照顾封氏奶奶终生,或者侍奉小主子也好。”

“却也不必。”

贾璘回道,“你终究有了身份,能记得封氏之好,也已不易了。”

娇杏只说应该,贾璘却更是慨叹:贾雨村受到甄家重惠却毫无感恩之心,娇杏却牢记封氏之恩。想来人与人之不同,竟让如此之大。

见他略有出神,娇杏又不敢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贾璘站起身来,看着她说道:“你就住在我府,一切都不必再多思虑。”

娇杏见他神色真诚,再觉得感动不已,连连福礼道谢。贾璘也不多说,就去里间屋子辅导贾玟一番。

贾玟也是聪敏,对于学业原本就在坚持。现在贾璘略有点拨,他也就全然领悟。也不敢多有耽误贾璘的时间,他就施礼说道:“玟已然清楚。”

贾璘看着这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心里也有一份疼爱。娇杏看着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嘴终究没敢说话。

再对贾玟安慰之后,贾璘自顾带着琥珀、珊瑚回去自己住处。

坐了一会儿,贾璘念及娇杏终是孤苦,也不免感怀一会儿。琥珀奉了茶,贾璘喝了几口之后,珊瑚就低声劝说道:“王爷且休歇会子。”

点点头,贾璘拉过她的手握住。琥珀连忙铺摆了锦被,贾璘随即在这里做午歇。

待他觉得身边有些许轻微动静而醒来的时候,却见身边不是琥珀与珊瑚,而是晴雯。

这个娇嫩的女孩此时只是眼中晶莹,嘴巴噘得老高,似乎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就搂过她,贾璘询问道:“何事如此?莫非是阿茹娜与你斗嘴了?”

听了他的话,晴雯不禁“噗嗤”一笑,再嗲声说道:“妾自然知道王爷疼爱阿茹娜,怎么敢和她斗嘴?王爷更也知道,晴雯嘴巴偏又是不饶人的,寻常人自然也说不过我。”

这样说着,她的神色中就现出骄傲来。贾璘看得有趣,吻了她再问道:“那自然就是你无事生非了。”

“生什么?”

晴雯眨了眨眼睛问道,贾璘先也是一愣,随即就说道:“你再有子,就称‘菲’。正所谓‘吴氏生菲’,岂不是好。”

“嘻嘻”地笑了笑,晴雯说声“王爷说了自然就是好”。在他怀里福礼道了谢,她再伸出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王爷可知道了?”

她葱白的手指,在他眼前如同拨弦般灵动几下。贾璘看得清楚:因为抚琴时左手需要按弦、长指甲是留不得的。晴雯原本留着的左手两根长指甲,此时已然不见了。

先是故作惊讶与惋惜,贾璘听她说是贾元春“建议”王府侧夫人精学琴艺,就笑着说道:“娘娘迫你耐心习琴,所以你就剪了长指甲,所以伤了心。”

晴雯委屈地“嗯”了一声,紧贴住他的身子说道:“王爷总说喜爱,妾一直仔细照护。可娘娘下了旨,妾绝不敢违命,当即就剪了。”

贾璘握住她的左手摩挲一会儿,再拿起她的右手查看。因为要勤加练琴,她嫩白的两手,只有右手小指因为不参与弹拨琴弦,而保存了一根染了豆蔻红的二寸长指甲。无名指不甚碍事,她勉强留存了半寸长的一截红指甲。

“嗯,这也很好。并不是绝无仅有,还有无名指为伴的。”

贾璘认真地赏看称赞道。晴雯也盯看许久又见他仍是满意,就娇声回道:“王爷刻意喜爱就是了。”

“又岂是爱你指甲?”

贾璘拥吻着她说道。晴雯回吻许久,终于难抑。

晴雯慌忙着娇声说道:“王爷且安心,‘菲’儿再待些时日。”

说罢,她挣出他的怀抱,下炕福礼说道:“请王爷先回牡丹院。”

由丽婧、琥珀等人服侍更衣之后,贾璘转去牡丹院。

进来却只见莺儿与文杏在,他询问之后,文杏福礼答道:“主子娘本来是转回来了,却又和娘娘同去了天香楼。”

贾璘就坐了下来,文杏忙着捧来清茶。那边的莺儿仍是羞赧,低头不敢说话。

笑了笑,贾璘看着她问道:“莺儿总是伶俐的。”

就此想起昨夜的事,莺儿既是羞得脸红,更记着薛宝钗更为难堪的神态,而忍不住要笑。

总也是不敢的,她咬紧嘴唇忍住,偷眼看了过来。才与贾璘的眼神碰到,她就连忙再低了头。文杏看着实在忍不住,忙着说“我去外面看看主子娘回来没”,就快步向外走去。却还没到屋门口,她虽是使劲捂嘴,却还是“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裙影已经消失在屋门口,莺儿顿觉不妥,连忙拜礼说道:“求王爷莫罪,奴婢们都是不醒事。”

贾璘暗暗地点点头,心里也是略叹:要说薛宝钗做事的确自觉严谨而言行端稳。却也因此,她对仆婢的约束也并不很严。莺儿尚且曾与身为贾府小主子的贾环斗嘴,文杏自然性子发作时更为难禁。

莺儿见他神情不悦,再磕了头说道:“就去喊来文杏打。”

贾璘回过神来,摆摆手说道:“却也不必了。只今日起,鸳鸯、茜雪就在这里帮衬些时日。”

莺儿拜伏在地,抹泪说道:“奴婢们确乎失礼,王爷千万莫罪。又是主子娘喜事之中,若是被她知道,我们就更不得开脱。”

贾璘随即说道:“既知如此,就再仔细些,又还要抹泪?”

莺儿连忙再拜礼后,擦了眼泪站起来。说着“奴婢去望一望主子娘”,她低头走了出去。

不多时,鸳鸯与茜雪一起进来施礼道:“王爷有命召唤,奴婢们侍奉来迟了。”

贾璘顿觉情绪好转,吩咐着说道:“就与莺儿、文杏在这里伴几天。”

答了是字,鸳鸯与另外几个小丫鬟静立在侧,茜雪告罪出去后,随即命文杏罚跪去了逗蜂轩。又知道莺儿承受了贾璘欢好而不得重罚,茜雪低声训导一番,拉着她的手回来屋内。

莺儿再次请罪,贾璘也不多说,只让她近旁服侍。又等得乏味,贾璘随后走去逗蜂轩,只见文杏拜伏在地不敢再有慌乱行止。

贾璘坐下来看书,鸳鸯和茜雪捧来茶具,再由莺儿送到他手边,然后尽皆退在一旁静候。

大约过了一个来时辰,贾璘听得远处有了琥珀、珊瑚、玻璃、翡翠等人施礼招呼声“主子娘回来了”。

低头看到文杏吓得颤栗不止,贾璘就说道:“快起来吧,没的让你主子娘为你难看。”

文杏连忙磕了几个头,却因为跪得身子僵麻而一时动弹不得。

外边的薛宝钗已经得知贾璘转来逗蜂轩,就迈步走了过来。这边的文杏与莺儿慌成了一团。贾璘顺手拉过文杏抱在怀里,听她两手合在腰腹间再接连低声道谢:“王爷救了性命,奴婢再不敢稍有施礼。”

说着话,薛宝钗已经迈步进了屋子,文杏急忙从贾璘这里挣出,被鸳鸯、茜雪扶在一旁。

“王爷久等了。”

薛宝钗就要拜礼,贾璘随即近前拥住她说道:“等你十年都等了,这一个时辰算得什么。”

薛宝钗就此脸红,只抿着嘴眼望着他。见他并没有真的恼怒,她暗呼口气后,小心地说道:“王爷不恼恨,妾唯有粉身以报。”

听了这话又是发笑,贾璘吻住她说道:“你且奋身给我看。”

薛宝钗顿觉羞得难当更觉得又是懵然。

只恨自己或是对他情意太深或是过于敏感?薛宝钗心里不断为自己鼓劲,也模仿着他而小心认真地回应。

许久,她娇喘着说道:“王爷,且用了酒饭,晚间再,再,”说到这里,她也是难以说下去。

也不要她为难,贾璘笑着回道:“就去用酒饭。”

薛宝钗立刻觉得心安,再也不紧张了。转过头,她对外面侍立的莺儿与文杏说道:“还不快去吩咐婆子们送来酒菜?”

那两人答应一声就要出屋,却再站住脚看向贾璘。

“回去后堂。”

贾璘说罢,拥着薛宝钗走出逗蜂轩。

坐在正屋的里间炕上,贾璘见薛宝钗只是静候就拉过来说道:“在你这里,你自然不必多礼。”

她就福礼道谢后,侧身坐在对面。

贾璘仍是谈笑风生,薛宝钗时时想着如何应对他的猛烈进攻,而心里不停地打着主意:他这样来我这样做,他若那样来我只好这样回应。

一时想得也是混乱,她自己更是脸红不褪。贾璘见她脸上或是酒红或是羞红,只觉得她粉脸如艳丽牡丹而更为娇美。她又因羞怯而眼神躲闪,他再觉得她有额外的娇憨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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