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电话,坐上了一旁的宾利。 助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见他上来,恭恭敬敬的喊:“周总。”
“最近有什么人得罪了我嫂子吗?”
周斯珩扯了扯领带,呼出一口浊气。 这可真不是人干的事。 帮自己的厌恶的人开脱,真是晦气! “有...”助理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有好几家报社和娱乐周刊的负责人,因为乱拍程小姐,被...被董事长...” 助理还没说完,周斯珩就明白了大概。 这个叫徐迟的人,还真是有点本事,能直接往周京惟的逆鳞处挑衅了个彻底。 周斯珩冷笑,眼中却是半点笑意也没有:“查一下,是不是有一个叫徐迟的。”
助理一愣,之后说好。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周总的样子,这个心情,只怕是非常不美好.... 周京惟深夜抵达了泾城市中心。 他是在程微月入睡以后才出发的,现如今处理完这些事,还要重新赶回酒店那边。 陈奕安一路陪着周京惟,看着后者步伐从容的走进办公室,还是不由得一阵叹服。 这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么高强度的行程,简直是叫人咋舌。 一旁,私人医生默默的站在陈奕安身边,交头接耳:“陈特助,周先生身上的伤,究竟还要不要处理了?”
“你先等一下吧。”
陈奕安目光颇带深意的看向了办公室的大门,这里面的人不处理完,周京惟想来是没有时间处理自己的伤了。 陈奕安原本以为,周京惟应该伤的不重的,毕竟又是布置求婚哄程微月开心,又是半夜回到泾城处理这些琐事。 直到他刚刚看见周京惟的后背,上面一大片淤青,看着就觉得疼。 陈奕安叹了口气,看向私人医生:“周先生身上的伤,还要麻烦你等等帮忙好好看看。”
“这是我的工作,”私人医生笑着道:“拿这么高的工资,不就是随时待命吗?”
而办公室内,气氛就没有这么和络了。 众人都是各家媒体报社的负责人,在接到周氏集团的会面要求时,皆是不知所以。 直到众人齐聚一堂,有得到了下面反应上来的消息,这才明白这大约是踩到地雷了。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新锐导演,后面站着的竟然是周氏。 而周氏的董事长三更半夜不睡,也不让他们回去,就是为了秋后算账。 周京惟走进来时,现场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周京惟坐在主位上,也不说话,金丝眼镜后的眸色低沉,深不见底,眼底没有半点温柔和缓的颜色。 他的眼神简直叫人不寒而栗。 “周先生...”不知是谁率先鼓足勇气开口,“我刚刚已经把今天去剧组闹事的员工降职了,就当...就当我们报社,给您和程导赔罪了。”
周京惟掀了掀眼皮,半敛着眸色,似有似无的落在他身上。 他扯了扯唇角,笑意寡淡:“赔罪?只是这样赔罪吗?”
那人被这么一句话弄得一噎,一下子失措。 而周京惟漫不经心的笑笑,声音几乎是不带怒气的,平静到叫人发指:“我的未婚妻受到了严重的精神伤害,你们报社,就打算这么轻轻放过,权当赔罪了?”
“未...未婚妻?”
报社的老板一下子慌了神,他原本以为外界关于周氏家主有未婚妻的这件事,完全就是谣言。 毕竟这件事沸沸扬扬传了两年了,愣是连一个未婚妻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可是现在这么一说,这件事是真的。 而这个未婚妻,竟然就是程微月? “周先生...”报社老板汗颜,连忙道:“您放心,我们会在《背雾而行》杀青之后,好好的给它做一个正面的宣传!”
这话一出,诸家媒体纷纷附和。 “是啊,我们都可以无偿给程导做宣传的。”
“我们可以做一周的宣发!”
“我们也是!我们也是!”
周京惟把玩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程微月毕竟是要在演艺圈工作的,和这些人闹得太僵,其实没有什么好处。 周京惟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轻飘飘的抛下一句话:“诸位既然主动提起,我就替我的未婚妻答应了。”
“当然当然,周先生,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是啊,我们一眼就看出《背雾而行》一定是个好片子,涉事的员工,我这边会直接开除的!”
“那倒也不必,”周京惟淡淡道:“降职即可,让他们一个个回去,《背雾而行》的宣传稿,就让他们写,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好好的夸。”
“是...”众人纷纷擦了擦脸上的汗。 而周京惟收回视线,话语冷淡:“时间不早了,除了徐迟,都离开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庆幸。 周京惟明明什么重话都没有说,可是他们却都不胜恐惧。 照着今晚他们许下的承诺看来,他们这些人,只怕是都要为程微月的无偿宣发了。 周京惟表面上轻轻放过,实际上,要是没有‘好好的夸’,只怕是棘手的问题才都在后面。 可是现在,总算也是逃过一劫了。 只不过那个叫徐迟的...估计要倒霉了。 他家的女记者,可是朝着程微月扔了话筒! 众人心有戚戚,皆是迫不及待的告辞离开。 只剩下最后面的年轻男人,面容惶恐。 徐迟是刚刚大学毕业,动用了一点关系,就任了这个周刊的主编和执行长。 他毕竟是太年轻了,急于求成,一再向下传递爆点和吸睛的文稿要求,放任手下的记者,写了很多似是而非的报道。 偏偏这家报社又是在演艺圈很有名望的,同很多的大咖合作过。 因此观众对于其报道的真实性,也都算是深信不疑。 正是如此,徐迟上任之后,业绩很是漂亮。 他也志得意满,觉得自己的手段十分了得,聪明绝顶。 直到今天,他踢到了周京惟这块铁板。 徐迟脸色苍白,手紧紧的握成拳,还是没有忍住颤抖。 “周先生...我...我不知情的。”
徐迟满脸的恐惧:“那个人我已经开除了!”